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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露出一线锋锐肃杀的下颌。
他缓缓抬了头，看着那少年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才重新拢了兜帽，低头转身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而作为这只蝉的言笙，抄了小道转身间摆脱了那奇怪的少年，才带着浮生怡怡然一路回了府。
她出门的时候不走寻常路，从墙头翻了出去，如今回来的时候倒是大摇大摆从正门入，门房小厮没有瞧见她出门，如今瞧着她回府，一时间都有些云里雾里。
言笙似乎兴致很高，笑呵呵同门房小厮打了个招呼，这俩云里雾里的小厮愈发地不明所以……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了“见鬼”的表情。
言笙见此，便愈发的乐呵了。
一梦数年，如今回想起往日自己在这府中低调内敛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无趣，她自然不愿再如此，纵使所有人都觉得她奇怪又如何，重回一世，她自是比旁人要多了几分透彻。
“二小姐。”
门后，却拐出两人，其中一人福了福身子，低声唤道，有些局促、有些不安，手中帕子下意识搅着，“听闻……您前阵子病了。”
是秋姨娘。
伏低做小、我见犹怜。
言笙不咸不淡地点点头，“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睡了一觉便也好了。令姨娘担忧了。”
客气、疏离、带着点骨血里的贵气。
秋姨娘似乎有些意外，彼时的言笙，见了她虽说从无针锋相对，却也是不喜地很明显的，甚是，有些难以掩饰的厌恶。
如今，虽说还是疏离，却没有那份厌恶感，倒像是……不相干的，陌生人。
心头，有些揪着的难受，隐约的压抑和刺痛，她又低了低身子，“妾身今日炖了些人参蒸燕窝，刚给王爷端了一碗过去，他说极是好喝，二小姐可要尝尝？”
有些小心翼翼着的唯唯诺诺，似乎生怕她不喜一般，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一口一个“您”、一口一个“妾身”，虽说算不得什么正经主子，但如何也是父亲在御书房门口跪着请来的“平妻”，也算半个主子。
至少……小半个吧。
她倒是对人参燕窝无感，就像安歌说得，她是将灵丹妙药当饭吃着长大的人，这些个滋补品对她本身并没有什么益处，可如今瞧着，不知怎地，便应了，“那你让丫鬟端去我院子吧。”
“好、好嘞！”
小心翼翼的女子，竟是惊喜一般地豁然抬头，忙不迭地点头，“我、妾身这就去端！”说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竟还回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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