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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穿着太热,光穿背心也不行。齐百家刚开始在夏天劳动的时候,光着膀子,结果被晒爆皮了,晚上回到家就火辣辣的疼。
汗水出了又干,头发早就凝结在一起了,后背的衣服,已经粘在背上。
“咳咳!”齐百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那张令人憎恶的脸出现在眼前。
自己不就是特殊时期以前批评过他扫地不认真吗?特殊时期,他经常唆使喽罗来捣蛋。
齐百家默默低下头,又用心扫起地来。
“我说啊,老齐。”张胜利尴尬地张嘴。
“这不是我们的张大院长吗?对不起,请不要耽误我扫地。”
“那个,齐主任,有个病人脑袋疼,现在休克了。”
“在哪儿?”齐百家把笤帚放下,顿时忘了曾经的誓言。
“三楼高干病房二号房间。”张胜利看到对方啥要求没提,大喜过望。
“我去洗把脸,把病人推到隔壁手术室,让麻醉师过去,让护士准备手术器械。”齐百家随口吩咐。
到了手术室的齐医生,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马上迎上来:“医生,我是地区革委会吕副主任的姐姐,这是我父亲。”
“病人在家什么症状?”他一边戴上口罩一边发问。
病人已经醒了,口眼弯斜,望着天花板。
“我爸爸他在家里四肢举不起来,有时候痉挛,有时候直喊疼。你知道,我弟弟.....”中年妇女唠叨着。
“手电!镊子!”齐百家没有听她啰嗦,翻了翻老人的眼皮:“老人家,你能听见我说话吧?能就眨眨眼睛。”
他接过镊子:“好,现在你把嘴巴张开,啊~~~~,再稍微张开一点。”他用镊子把老人的舌头轻轻翘起来:“记录,舌质紫暗,舌有瘀斑,舌苔薄白。”
齐百家戴起听诊器,把老人的衬衫扣子解开,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膛各个部位,又用右手号起脉搏。半晌,其他人的呼吸都有些窒息了,他开口说话:“脉搏沉细晦涩,他中风了。”
“老曲,局部麻醉,大家准备血管支架的手术,无关人员出去。”齐百家面无表情地吩咐。
大家欢快地忙活起来,好久没有和齐医生一起手术了,有他在就是定海神针。手术刀递过来,镊子也不时在换,几个人一直在里面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其间,有护士不断给齐百家擦拭额头的汗珠。
病人被推下去了,矮胖妇女马上迎上来,她可着紧得很,父亲对造反派的儿子经常骂。但正因为有老军人的父亲在,弟弟不敢不回来,不然老父亲就去办公室抽他,这样他也对自己这个姐姐时而有所照顾。
“医生,医生,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应当有一定的昏迷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来我办公室..”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办公室了:“拿便签来,我开一服中药。”
护士马上递过来,他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生黄芪30克,当归、桃仁、赤芍、川芎、炙地龙、红花各15克。
齐百家又问矮胖妇人:“会煎药吧,那就好,按照方子,抓五次药。每副药熬两次,早晚各一次。五次之后,病人就应该好转了。能下地的时候,适量地牵着老人散步,每次散步不得超过十分钟。”妇人在一旁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落寞地脱下工作服,摘下口罩,齐百家就准备继续去扫地。
“谁叫齐百家,谁叫陶妮莎,我们是军分区和市革委会派来的。”张胜利一直守着矮胖妇女,听到介绍,狐疑地接过面前两个二十许左右的年轻军人手里的介绍信。
看完,他忙不迭地说:“这位同志稍等,这个人就是齐百家,我马上找人去叫陶妮莎。”
他又把嘴巴触到高个军人耳朵旁问道:“是不是要枪毙呀?这个人是个反动学术权威,枪毙是应该的,不过陶妮莎这个同志是个好同志。”
横了他一眼,一个军人说:“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军事机密。”
“好好,同志,我知道组织纪律。”张胜利看到那威严的眼神,只打寒战。
齐百家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一会儿,陶妮莎也被带过来,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不知所措。
军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个人默默走到办公楼外,一辆部队牌照的军车停在那里。
齐百家惶恐起来,抓住高个军人的手急切地问:“是不是谢吉昌他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情?”
高个军人苦笑:“齐医生陶医生,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不过,是好事情。”
在不安中,两个人被军车带到军分区司令部,到了一栋房子前停下来。
两口子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宝贝女儿吗?
虽然穿上漂亮的崭新裙子,但父母不可能不认识,旁边那个小伙子是谁?女儿怎么一直趴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红红!”陶妮莎试探喊道。
“妈妈,爸爸!哥哥放我下来。”女儿被小伙子放下,像燕子一样跑过来,跳到爸爸背上。
女儿叽叽喳喳说了不停:“妈妈,这是哥哥,他帮我把张小军他们赶跑了,在向老师那里请了假,还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还有水果糖。妈妈,哥哥还说,要天天给我好吃的。爸爸,哥哥说让我住好大好大的房子,里面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玩具。”
两口子大眼瞪小眼,齐百家马上走过去和小伙子握手:“小同志你好,我是红红的父亲齐百家。”
“叔叔阿姨好,我叫巫山,来自巴蜀。”
“巴蜀人嗦!”齐叔叔来了一句巴蜀话。
“豆四,诶?齐叔叔会说巴蜀话?”巫山一愣,马上用乡音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齐百家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了:“我养父是谢吉昌,他老人家也是巴蜀人。小时候我就跟他学会了巴蜀话。”
介个介个,什么情况?巫山也懵了,前世从没听说过这事情,只知道姥姥姥爷对岳母嫁给岳父不满意,一直没来往。
不过,这事情是好事啊,貌似他对巴蜀人很亲切,太好了。
“呵呵,看来我们真有缘分。今天我偶然到育红中学去转一转,碰巧遇到红红。叔叔,我现在港岛,我们家在那里的生意还做得不错,目前也刚刚发展了医疗这一块。我在这里呢,诚挚邀请叔叔阿姨去我们的企业工作。请叔叔阿姨放心,工资什么的肯定比大陆要优越不少。”巫山也不绕弯子,开门进山。
太突然了,齐百家和陶妮莎感到很不可思议。
两口子之间,一般都是齐百家拿主意:“小山,我可不可以和养父商量下啊?”
“没问题,我们随时都可以进京。”巫山心里有谱了。
两口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家早就被造反派抄得空空如也。
他们把钥匙交给邻居,就和巫山上路了。
当然,跟班肖剑锋同志就赖着巫山了,他父亲好像也属意儿子跟着去闯一闯。
轻车熟路,齐百家带着巫山他们来到谢老旧居,不过还是不能进去,外面的警卫人员换了。
不一会儿,谢老的生活秘书樊齐声就亲自出来迎接。
老爷子没在家,夫人张蕊蕊奶奶牵着小红红的手,亲热地不得了。
晚上,大家一起在这里吃过晚饭。
大概八点多,谢老才到家。
齐百家一家人,很是高兴。
老爷子看到巫山,更是兴奋:“哈哈,这就是伟人同志夸奖的神童?小老乡啊,怎么不来看看谢爷爷呢?看来,有缘总会相逢,想不到你居然随便转转都能遇到我的孙女。行,百家跟他去闯吧。他们家里的企业是爱国企业,跟着他们去,更能发挥你们的专长。”
谢老,一锤定音!</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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