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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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摇了摇头，“文若，你还是不太了解主公啊…其实主公虽然已经决定与吕布联合施行政改，然而主公自己的心里却还是犹豫的。这样做真的好吗？真的能解决长久以來存在的问題吗？还有那些士族，和普通百姓，他们真的能够接受这种改变？主公其实心里也沒有底。作为英雄，他愿意做出尝试，也愿意还承受失败，然而做为主公，他却也希望能够维持现状，至少这样能够有一个看得见的结果。大公子无非是帮助主公做了一个决断而已，虽然这个决断过于凶残薄情了…”

荀彧皱眉点了点头，问郭嘉道：“奉孝难道也不赞成主公的整改？可为什么当初并沒有提出异议？”

郭嘉微皱眉头道：“我并非是不赞成。其实主公和吕布商讨的这个方案，或许是唯一能够解决亘古以來治乱循环的方法。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让天下人共决天下大事，应该是符合道理的…可是，天下人又是愚昧的，容易人云亦云，容易被人煽动，被人利用，而且绝大多数的百姓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若是将來有一个野心家，利用天灾人祸煽动百姓，或者假仁假义施以恩惠，那必将对天下安宁造成无法想象的冲击，天下大乱分崩离析也是有可能的…然而，若是一切照旧，这个问題就容易解决得多了…因此，改变现在的一切究竟是好是坏，实在难以预料。”

荀彧点了点头，“奉孝远见卓识，说得太对了…”看了郭嘉一眼，微笑道：“奉孝就是因为看不准，所以在这件事上并不发表意见？”郭嘉点了点头，看了荀彧一眼，微笑道：“其实又何止是我看不准啊…文若虽然全力支持政改，可是我却看得出來你也一样看不准啊…”

荀彧点了点头，“与奉孝一席话，化解了我多日的迷茫。”

郭嘉微微一笑，“奉孝，大公子将來就靠你了…你要好好辅佐他…”

荀彧一惊，“奉孝何出此言？”顿了顿，“我相信奉孝定会痊愈的…”

郭嘉有些心灰意懒地摇了摇头，“不只是病痛的原因，更因为这里。”郭嘉指了指自己的心，“虽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我却无法看开主公死于非命这件事…我不会再留在这里了…”

荀彧急声道：“这怎么行？这里怎么能沒有你奉孝？”

郭嘉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荀彧的肩膀，“文若，你的才能我是知道的，有你辅佐曹丕，我放心…”荀彧流露出伤感之色，叹了口气。

郭嘉道：“我知道你对汉室有无法割舍的感情，文若，你一定要记住，不要执着这一点，我辈在世，为的是天下苍生，而非一家一姓的皇朝…”荀彧皱眉点了点头。

郭嘉叮嘱道：“你要小心那个司马懿…

荀彧一愣，“奉孝说的难道是那个教书先生？”

郭嘉点了点头，皱眉道：“此人智深如海，心狠果决，是唯一一个我无法看透的人…此人会成为大公子的得力臂助，然而他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就难说了。”看向荀彧，“千万记住，对于司马懿，要用，要控制，但千万不可给予实权…这番话请转告大公子。”

荀彧郑重地点了点头，问道：“当初主公不重用司马懿，也是奉孝的主意吧？”

郭嘉笑道：“主公雄才大略，何须我多说什么？”长叹一声，“主公把一切都看得很透彻，唯独沒能完全看清大公子…”

荀彧也有些感慨，“轮到城府之深手段之狠，恐怕主公也非大公子的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