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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好人家?”
“镇远侯府,当家奶奶可是个菩萨心肠,不是我自夸,我们当家的跟府里的人关系都不错,才能盖得起屋,我儿方能读得起书啊。”
镇远侯齐家啊……金璜对桌上菜品的兴趣明显比对齐家要大些,就在她为多吃点丝瓜还是多吃点土豆而犹豫不定的时候,当今圣上已搁了筷子:“夫人……”
妇人笑道:“什么夫人啊,我哪配得上当夫人,叫我陈嫂就好。”
“陈嫂,尊夫是什么时候在齐家当差的?”
陈嫂想了想:“哦哟,那日子可长了,我以前没养显儿的时候,也在齐家当值,那会儿是老太爷在家,后来打仗啦,齐家百来口男丁一起上了战场,只有三位少爷回来。”忆及往事,当年那三个稚童背负着国仇家恨,就算是家财万贯,皇家厚赏,也终是与亲人阴阳永隔。陈嫂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二少爷三少爷那会儿还小,全靠大少爷一人把齐家撑起来,那会儿他才十六岁,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熬到娶妻生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却遇上那样的事……可怜端仪郡主小小年纪失了爹娘,府里也再没人管她,竟就这么失踪了。”
陈嫂擦擦眼睛,抬头见当今听得入神,勉强扯开一个笑容:“看我,在乱讲些什么,不提这些伤心事,您再吃点儿?”当今摇摇头:“饱了。”
目光扫过他面前的碗,陈嫂笑道:“才吃了小半碗饭,哪里就能饱,千万别客气,到了我家哪里能饿着客人,当家的回来也要骂我不晓事。再吃点吧。”当今摇摇头,扭头一看,金璜筷子飞快伸向茄条,往嘴里塞,微微皱眉:“姑娘家怎么吃成这样。”抱歉地对陈嫂道:“唉,家教不严,见笑,见笑。”
陈嫂看着金璜模样,叹道:“若是大小姐还在,也该有这么大了。”说着,她仔细端详着金璜,突然“咦”了一声:“这姑娘,长的跟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好像啊。”正努力嚼着土豆的金璜差点被噎住,连忙咽下去:“别开玩笑了,我像那个什么端仪郡主?我哪儿端哪儿仪了?”
“五官眉目表情,还有,你笑起来的样子,跟大少奶奶一模一样。”陈嫂越说越来劲,一双眼直勾勾盯着金璜。当今在一边咳了一声,陈嫂方觉失态:“嗨,看我,亲爹在这儿,怎么乱讲话的。”
当今清清嗓子:“其实,她是我收养的……”
金璜嘴角抽动,心中暗道:“真是不要脸。”复又想:“难道陈嫂已经知道这人是当今圣上,故意试探的?不对啊,当今的女儿怎么也得是公主,怎么会是郡主。”
正在她思忖之际,却见陈嫂点点头:“怪道呢。”金璜默默又夹了一筷子丝瓜,忿忿想:“怪道什么啊,不就是他吃相斯文,我吃相野蛮嘛。”
突然一只手就这么伸到她肩井穴那里,金璜顿时全身绷紧,右手握筷的姿势陡然一变,一双略有些弯的木筷子,此时已成夺命凶器。正要出手,却听陈嫂说:“果然是,这块胭脂胎记,我抱过端仪郡主的,一模一样,绝对不可能错。”
金璜暗自松了口气,一放松,筷子也掉在桌上,赶紧捡起来,笑道:“姐姐你可吓到我了。郡主公主那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哪里是我这种人配得上的。”
幼年所有的记忆都在刀光剑影里,更何况,照陈嫂说的,在齐府里都没人管她,在哪里野不是野,在哪里疯跑不是疯跑。金璜半点伤感的样子也没有,只推说完全不记得了,一双眼睛在没吃完的菜碗上打转,谋算着用哪样菜把肚子里的最后一点空间填满。
陈嫂见她死活不认,也是无法,只得叹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去的蹊跷,这十多年了却也没有查出来任何线索。”
“蹊跷?”当今低低念着这两个字,“如何蹊跷?”
“那晚,虽是下着大暴雨,但以齐家的家规,每日二更的时候,都该有总管齐忠在正房宅院里走一圈,该关的门要关,要落的锁要落。可是那天,打了初更,巡夜的人便已经走完一圈,关门落锁了。否则,怎么会没人发现正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来二少爷将当晚上夜的人都绑了起来,一一审问,他们说,是约了在偏房聚赌,才会赶着巡了。家人聚赌,虽违规,却也是常事,平日里没事,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后来二少爷发狠,将这些家人全部撵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陈嫂又叹了一口气:“幸亏那天不该我和当家的上夜,否则啊,也是劫数难逃。真是奇了,齐忠根本就不喜欢赌钱的,怎么那天也一起在偏房里。可惜啊,现在也没人知道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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