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算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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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轩低沉地笑了笑，拿起了放在手边的茶杯，轻轻地送到嘴边小抿了一口，然后发出了一声淡淡的轻哼。

“曲大人，我本想着你是一个聪明人，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的是巧合，有的是顺水推舟，你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

曲怀安往后推了几步，悄悄地将捏在手中的碎瓷片再次藏进了衣袖之中。

“丞相大人，恕臣愚昧，实在是看不透丞相大人如此这般的一系列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怀安心中忽然变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了，他不太明白司马轩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想刻意地挑事情，用言语来羞辱他，还是真的有什么他不清楚，还没有发现的事情。

“曲大人，您还记不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我曾经找你谈过一些事情。”

曲文杰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头道：“这几日，我与大人不就是只有那日......就是那日我的妹妹冒犯顶撞了皇后娘娘那日，咱们两个不是在皇上面前见了一面吗？”

司马轩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默了许久。

曲怀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有些不安地搓着手指。

这几日，确实是只有那次在皇上面前见了一次，而且那一日他几乎都没有多说什么话，一直都是伏跪在地上，几乎都没有与司马轩有过什么眼神的交流。

司马轩到底指的是什么？

就在曲怀安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件事时，司马轩忽然开口了，可是说的却是一些毫不相关的话。

“曲大人，今日早上都没有顾得上喝水吧，一路走过来也是辛苦，我都忘记赐茶了。”说着便举起了手臂，将放在桌案上的那只小巧玲珑的青绿色茶杯递给了曲怀安，“喏，曲大人，先来喝一口热茶吧。”

曲怀安讪讪一笑，司马轩这就话倒是说对了。

今日早上，他确实是一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早上参与完朝会之后，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收到了御史处季战鸿派人送过来的消息，于是便又一直惴惴不安到了现在。

正当他准备伸手接过司马轩手中的茶具时，曲怀安倏的一下，定在了原地。

他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呢。

看司马轩的表情，听司马轩的语气，似乎是并没有想要发难于他，难与于曲家的意思，可是确实是他先派人盯着他的行踪，确实是他先派人将他的账单调换。

如今即将面临死罪的人是他，如今大难临头的是曲家。

并且现在当着他的面还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即便是态度再如何的对他好，他也不能因此就这样轻信了司马轩。

说不定，那杯茶水，就是他在这人间喝下的最后一个东西了。

司马轩眼神中透露着玩味，嘴角微微提着笑意，阴鸷的眸子中却迸射出了冷光。吓得曲怀安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将抬起来的手臂默默地放了下去。

“谢谢丞相大人的好意了，但是微臣现在并没有感到有多口渴，还是算了吧。”

“怎么？怕我下毒，就这样让你曲大人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丞相府了？”

曲怀安咬了咬牙，低着头，没有说话。“曲大人，我司马轩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我做事一向喜好借刀杀人，能不沾自己的手，就绝对不会沾染自己的手。这样一身干净，别人也抓不住什么把柄。曲大人在朝中呆了这么久了，应该清楚有哪些臣子是因为我而死掉的，但是我很明白的告诉你，他们的命，我一条都没有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