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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余光去瞧,满屋子里珠翠环绕,锦衣华裳,在明亮的烛光下随着身形的晃动,耀的她眼花缭乱。
她脑子里浮现出蕉娘给她画的家谱,一个一个名字像是符咒一样蹦出来,乱哄哄的堆在一起。
她叹了一口气,乖巧的垂着眼帘。
“怎么了?”不知何时,齐宵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压着声音问道,“可是凤冠太重,不舒服?”
他敢说话,她却不敢接,红着脸垂着头当做没听见。
落在外人眼中,便是新娘子娇羞。齐宵微愕随即忍了笑侧开脸去。
蓉卿压不住脑子里不断冒上来的人名,胡思乱想间忽然有人朝他们身上撒花生红枣,她惊了一跳就见齐宵撑了袖子给她挡着头脸,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人大声道:“宵五弟这日子还没过,就知道心疼五弟妹了!”
齐宵一阵窘迫收了袖子,蓉卿也闹的满脸通红,忍不住横睇了他一眼,齐宵满脸端肃的收了手……
她心里一暖,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大家笑闹了一阵,并没有人真的敢追着赶着闹齐宵,有妇人端了盘饺子进来,全福人用包了红绸的长筷子夹了一只送到蓉卿嘴边,蓉卿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全福人笑眯眯的问道:“生不生啊?”
蓉卿含着面粉疙瘩,话从齿缝蹦出来:“生!”
对面瞧着的妇人又是一阵前仰后合的大笑,全福人则是收了筷子,朝着众人道:“大伙儿可都听见了,新媳妇儿要生的,咱们就等着两位新人开枝散叶,子嗣绵延……”
若非头上戴着几斤重的凤冠,蓉卿几乎要将头脸塞进衣襟里去,满脸上着了火烧似的,齐宵板手坐在一边,用余光瞧着蓉卿,嘴角亦是不可抑制的笑溢出来。
众人的笑声中,合卺酒端了上来,一个红漆描金的牡丹茶盘上,托了两只半边的卺来,底座的茎上用红绳拴着,里面各盛了酒,蓉卿托了一杯侧身抬眸去看齐宵,齐宵的视线也正望过来,她红了脸抬了手,与他交臂相近,彼此气息渐浓,齐宵隽刻般的五官在她眼前越发的立体,凝望着她的视线中,是化不开的浓情和期待,她心头一甜鼻头微微发酸,这一段情修了正果,她希望彼此余生能相爱相守不欺不离,也不枉她重走人世这一遭……
喝了合卺酒就算礼成,有人开口赶齐宵:“宵五弟,外头正等着新郎官儿敬酒呢,再不去桌子都要掀翻了。”
齐宵犹豫的去看蓉卿。
“你就放心吧。”有妇人笑着道,“这里又不是虎穴,我们吃不了她,保证等你回来,还你一个全全整整的媳妇儿。”
喜房里又是一阵笑闹。
齐宵想说什么,又顿了顿,最后还是在众人的笑闹声中,被赶了出去。
齐宵一走,就有位身材丰腴满脸笑容白胖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妃色绣粉白芙蓉花描金褙子,约莫三十左右的样子,笑容和煦的和蓉卿道:“五弟妹,新婚闹洞房人人都有,你别怕,就安安心心的,有什么不妥的地儿和我们说,往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不等蓉卿红着脸应是,妇人又道:“瞧我……”她哈哈笑了起来,道,“我是你桦嫂子。”又指着她身边那位,“这是你连二嫂子,当初去侯府请期可不就是我们两人去的。”
原来她就是桦大奶奶而旁边那位穿着茜红褙子素兰裙子的略瘦的夫人,是连二奶奶,她笑着点头喊道:“桦嫂嫂,连嫂嫂!”
“这真是个可人的。”连二奶奶笑着道,“怪道我们宵五弟卯足了劲儿要娶回家,瞧着模样儿便是我瞧了一会儿,也生出股怜香惜玉的心思来。”
又是一阵大笑有人喊着道:“你可别怜香惜玉,回头宵五弟可不得饶你。”连二奶奶便是眼波一转,啐了一口道,“好好的话从你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
“那成,您啊,今儿晚上就待在这儿试试,瞧瞧宵五弟可会把您丢出去。”
大家一阵笑,连二奶奶指着众人道:“瞧你们一个个的,我是皮糙肉厚经得住,可要吓着我们新媳妇儿,我可不饶你!。”
蓉卿含笑望着众人,眼眸明亮似迷惘懵懂的样子,心里却是飞快的转了转,高门勋贵果然是不同,她可是听说齐家几房兄弟为了分家产还差点儿动了手,如今几个人女儿在她房里有说有笑,全然寻不着半点不睦的样子来。
她微微挑眉,打起精神应付着。
“得,我可说不过你。”一直搭腔的那位妇人笑着道,“单你这嫂子怎么怜香惜玉可不算,人家可还有正经的四位嫂嫂没说话呢。”
蓉卿不由朝说话的妇人看去,穿着一件烟霞色妆花滚边褙子,梳着圆髻眼梢眉角看上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身材苗条不像妇人到像是个小姑娘,见蓉卿去看桦大奶奶就介绍道:“五弟妹,可别听你洵嫂子的,她啊,嘴里向来没个正经。”
洵嫂子?那就是齐家五老爷膝下长子齐洵的夫人,似也是家中进门几年却未所出的媳妇儿,怪不得说话中夹枪带棒有股酸气。
“来,这是你成大嫂子,荣二嫂子,忠三嫂子……”桦大奶奶指了三个高矮胖瘦的妇人,一顿又指了坐在圆桌边,一直未曾开口的妇人,“那是你四嫂。”
就是齐成,齐荣,齐忠的夫人,齐宵的三位庶兄,而那位四嫂应该就是齐皓的夫人。
蓉卿不能起身,只能笑着一一喊了一声,成大奶奶颧骨很高,人瘦个儿也显得很高,笑起来眼角皱纹颇深,不大好相与的样子,荣二奶奶则是和眉善目微胖的样子,忠三奶奶皮肤微黑憨憨的不说话,蓉卿的视线又落在齐皓夫人身上,她穿着一件鹅黄色妆花柿纹对襟褙子,一件湖绿的澜边综裙,小小巧巧的瓜子脸眉目立体素净,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边,端庄秀雅,见蓉卿看过来她微微一笑,笑容亦是淡淡的。
齐皓的夫人姓唐,父亲就是当初御史弹劾的太常寺卿牛大人的顶头上司,太常卿,正三品官位,家中还有一位兄长外放未归,亦算得上是官宦之家。
蓉卿微微颔首,喊了声:“四嫂。”唐氏缓缓站起来,笑着道,“大家也都别聚在这里了,也让五弟妹梳洗休息一会儿,改明儿等她们安顿下来,多的是时间相聚。”一顿又道,“外头宴席未散,我们一家子人聚在这里,回头该怠慢了来客了。”
唐氏话一落,场面就寂静了下来,蓉卿侧目去看,就瞧见成大奶奶斜眼撇了眼唐氏,似笑非笑的样子。
“还是四弟妹说的话在理。”成大奶奶笑着道,“既是正经嫂子发话了,我们歪挂着的嫂子,还是早些走的好,让我们五弟妹也早点休息,免得累着了。”话落,转头和荣二奶奶,忠三奶奶道,“咱们走吧,咱们那几个猴皮孩子也不知疯哪个地儿去了。”
此话一出,唐氏脸色一怔显出一丝落寞来,她入齐家三年却一直未曾有孕,成大奶奶这话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孩子在家里玩闹,又有婆子丫头护着的,能疯到哪里去。”洵大奶奶眉目一挑,露出一丝冷笑来,“不过嫂嫂房里的几个也与别人家的不同,格外的皮实就是了,是得要小心伺候着。”这是在说成大奶奶的两个两个儿子顽皮没教养。
她和唐氏一样都没有孩子,不管成大奶奶话里说的谁,她毫不客气的反击了回去。
蓉卿愕叹,她的大喜之日两个人再不对付,也好歹顾忌一些,在她的喜房里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退让,她微微摇头,果然方才的喜气洋洋和睦融乐只是一层表象啊。
这边,成大奶奶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桦大奶奶就打哈哈的笑道:“好了,好了,新婚之夜良宵美景,我们这些碍眼的还是赶紧去前头吧,让弟妹好休息……”话落,掩面而笑,容色暧昧。
大家都是过来人,当然是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不少,也就起着哄的三三两两的结伴散了。
唐氏落了一步,回头看着蓉卿,轻声道:“你早点梳洗,前头来的人多,五弟一时半刻散不了,别累着了。”淡淡的语调,眉宇间挥不开的郁色,唐氏话落微微颔首,莲步而去……
蓉卿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微惊,不由想到腿脚不变的齐皓,和他心头抹不去的闵婕妤。
人都散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蓉卿长长的吁出口气,朝外头喊了声:“明兰,明期!”她话一落,明兰和明期就进了门,明期时不时的回去朝外头看,咂舌道,“小姐,那么多人您可都记住了?”
“还小姐呢。”明兰拍了明期额头,“该改口喊奶奶了。”
明期就掩面咯咯笑了起来,蓉卿拧了眉头叹道:“你们的话等会儿说,先帮我把这凤冠取了。”她的脖子都快压折了。
明兰和明期赶忙过去,帮着蓉卿取了凤冠下来,又用细绢的红帕包好摆在了案头上,蓉卿头上一轻顿时舒服了不少,起身在房里走了几步:“打点水来,我先把脸洗了。”
明兰应是去打水,门开了口外头就有两个丫头探头探脑的朝里头看,蓉卿挑眉在床沿上重新坐了下来,明期问道:“你们是哪个房里的,可又事?”
“奴婢香菊,奴婢香芹见过奶奶。”明期话落,两个丫头就大大方方的进了门,朝蓉卿蹲身福礼,“奴婢和香芹原是五爷房里的,今儿大喜奴婢怕奶奶这里忙不开,就侯在外面,听奶奶差遣。”
蓉卿微微颔首让她们起来,两个丫头十四五岁的样子,香菊清秀,香芹敦厚容貌中等,行止到是落落大方,看得出是经过调教的,她问道,“你们原是五爷房里的人,有几年了?”
“奴婢和香芹十岁进府里当差,十二岁分在了五爷房中,算作今年一共是两年半了。”
两年半……这几年齐宵就没怎么在家里住过,没想到家里还会按例分派丫头。
“你们现在都住在哪里?”蓉卿点了点头,问道,“五爷房里还有哪些人?”
“回奶奶的话,五爷房里还有两个洒扫的婆子,和两个小厮,没有别人了。”香菊道,“奴婢如今住在五爷院子后头的抱厦里,两个小厮则在院子外头倒座里住着。”
“嗯。知道了。”蓉卿看了眼明期,明期则拿了两个八分银锞子的封红打赏了两人,蓉卿又道,“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我再唤你们。”
香菊又飞快的看了眼蓉卿,点着头道:“是!”两人行礼退了下去。
明兰打水进来时,蕉娘带着青竹红梅也皆都回来了,蓉卿见着蕉娘就高兴的问道:“你们都吃饭了吗?晚上住的地方可都安排好了,箱笼嫁妆都摆置好了?”
“我们方才在外头吃了些。”蕉娘见蓉卿揉着腰,就坐在她身后帮着她,轻声道,“晚上住在院子前头的耳房里,东西也摆放好了,您就放心吧。”
蓉卿这才放了心,看着青竹和红梅正帮着她摆挂衣物,她笑着道:“你们也都坐下歇会儿。”
青竹和红梅就在蓉卿脚边的杌子上坐了下来,蓉卿问道:“你们昨天晚上就来了,和我说说情况。”青竹向来利索,回道,“昨儿晚上三奶奶和五奶奶住在另外一个院子里,我们几个就住在前头的耳房里头,小爷和姑娘滚了床还去拜见了老太君……”细细的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
“封红了吗?”蓉卿想到平哥儿和月姐儿,“今儿什么时候回去的?”
青竹回道:“得了两个厚厚的封红,就连我们几个也拿到了四分银锞子的打赏。”话落和红梅两人从怀里将封红拿出来,蓉卿听着颔首,笑道,“你们收了吧。青青和小桃呢,怎么没有瞧见?”
“我让她们两个守着箱笼呢,今儿人多,我不放心。”是蕉娘接的话,“明儿等人散了,箱笼归置了,再让她们回来。”
蓉卿应了一声,这边明兰提了热水进来,明兰和明期服侍蓉卿褪了手腕上的镯子,手上的戒指,卸了头上的发钗,又拿了帕子围在她胸前,用夹子夹了宽大的衣袖,胰子巾帕沾了水细细擦着。
换了三四盆的水,蓉卿才将脸上的粉洗净,她舒服的叹了口气,蕉娘心疼的道:“赶快喝口茶歇会儿,吃几块糕点垫一垫。”蓉卿今天一天没喝水没吃东西。
“确实好饿。”蓉卿笑着坐在了摆着凤烛的八仙桌边上,捡了块莲蓉糕细细吃着,青竹忙上了茶,蓉卿悉悉索索吃了两块,刚放了茶盅外头就听到有婆子喊道,“五奶奶,奴婢奉五爷之命来给您送吃食。”
蓉卿就朝蕉娘看去,蕉娘就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她们初来乍道蓉卿肚子饿也不可能让人去厨房做,所以只能看姑爷会不会疼人,细心不细心,她早年间常听那些夫人说起新婚之夜,饿了渴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挨到了宾客散了她们也饿的头晕眼花,让丫头服侍了洗漱,刚要找机会吃几块糕点垫垫肚子,那边新郎官让人扶着进了门,酒气熏天的说着糊涂话,她们不得歇还要服侍梳洗,等忙完了已经是子时,新郎官折腾的酒半醒免不了一阵折腾,到了下半夜她们又累又饿不待休息,就要忍着腿脚酸痛起床……
新婚三天,没有一个不喊苦累的。
这还算的好的,有的人家婆婆严厉还要立规矩,那几个月下来,说不定连顿热饭热汤都喝不上。
所以,这会儿她听到齐宵吩咐婆子来给蓉卿送吃食,打心眼里对齐宵又满意了一分,人家说男子只要稳重有本事就成,她经过先夫人的事情后,就觉得男人有没有本事那是给外头人看的,夫妻两个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彼此能知冷热,踏实细心才是夫妻和睦的关键。
门开了,婆子提了两个食盒进来,热腾腾的饭菜摆在桌案上,蓉卿让明兰打了赏,待婆子退出去,她笑着道:“刚吃了几块糕点,觉得好了些,这会儿见着饭菜,肚子里又咕咕的喊饿了。”
几个人一阵轻笑,蓉卿喊蕉娘和几个丫头都坐下来:“也没有外人,这么多菜吃不完,我们一起吃。”
“我们都吃过了。”蕉娘笑着给蓉卿盛汤,“你趁热吃点,趁着时间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蓉卿见她们都摇头,便也不客气,埋头吃了大半碗的饭,喝了一碗汤,这才笑着道:“现在舒服了。”
“先起来走动走动,别积食了。”蕉娘扶着蓉卿起身,在房里转了几圈,忍不住低声叮嘱她,“你和姑爷是早相熟的心里有感情,又是新婚头夜我知你们心头恨不得黏在一起才好,可姑爷毕竟年纪轻,你一会儿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明儿一早还要进祠堂拜祖宗,事情多的很……以后日子长着呢。”
蓉卿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没想到蕉娘会说这话,含含糊糊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蕉娘见她害羞,也不再说,就招呼着青竹和红梅把东西收拾了,让明期去打热水:“先自己梳洗了,今晚我守在外头,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蓉卿大囧,她这么几年只有住的地儿紧凑时,才让明兰和明期睡在外头,大多时候隔间里都只是值班聊天用的,到了睡觉的时候大家都各自回房去睡,蕉娘这会儿要在外头守夜,她舍不得更不习惯。
“别。您年纪大了,又累了好几天,我可舍不得让您守在外面。”她拉着蕉娘,哄着到道,“您就放心回去歇着,晚上睡觉能有什么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人守着。”
蕉娘还想再说什么,明期已经和明兰抬了热水进来,蕉娘收了话扶着蓉卿去里间梳洗,蓉卿换了件新做的粉白中衣,外头罩了间半新的妃色通袖袄,裹了头发抹着膏脂,就听外头有人喊道:“五爷回来了。”
蓉卿心头忍不住的咯噔一声,紧张起来,蕉娘就带着几个丫头去开门,又蹲在门口给齐宵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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