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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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生活极其简单，基本上就是下田里做农活，或者没有事情的时候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话，内容一般都是关于这个村那个村的新鲜事情或者已经过去的事情。过的非常简单。不过龙菲月却经常在她们的脸上看到那像是太阳一样温暖的笑容。有时候也会听到说哪家吵架了呀之类的。可是第二天就和好了。她真正的理解了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句话。

龙菲月让张婶家帮忙，把她住的地方改造了一翻，买了很多玫瑰花树栽成了一小片的花园（农村只找到这种花）然后又把房子前面弄出来一小块地跟着一起学习种菜。看起来真像那么一回事，真正的温馨农村的家庭。

“哎呀……小月姐姐你好笨呀。应该这样挖啦。我都会。”虎子昂头起非常得意的表演给龙菲月看，他手里拿着一小把的锄头在土里挖着土，真像那么一回事。

龙菲月嘴角抽抽，她手里拿着很大一把锄头，倒不是她没有力气，而是聪明的她硬是在这方面像是天生白痴一样，要不用力太大挖得太深。要不用力太小挖进去一点点。要不就是明明是要挖这点，结果那锄头放下去的时候硬是放到别的地方去了。

张婶举起手就打在虎子的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啊……妈妈，你干嘛打我。？”摸着自己的脑袋，怒瞪着张婶。

“该打，怎么跟姐姐说话的呢”张婶脸板了起来教训着孩子。

虎子刚准备反驳张婶又继续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最喜欢吃的零食是谁买给你的？你最喜欢吃的肉是谁夹到你碗里的？你不认识的字是谁教你的？你不懂的题是教懂你的？妈妈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是不是？”

龙菲月感觉这话题似乎说得有些太严重了，在她看来那些事情太小不过了赶紧开口“张婶别生气，虎子他还小，可能不太说话。没有坏心思的。”

说完她自己倒是愣了，这话好像是说虎子是她的孩子在为他辩解一样。

“就是，就是。我不是真的骂小月姐姐的。我就那么说嘛。我说错了。”虎子赶紧认错，然后整个人身子都藏在了龙菲月的背后抓住菲月的手，眼睛鼓得圆圆的有些害怕的看着张婶，特别害怕一会又敲打在他的头上。

张婶哪里真的舍得打孩子，教训两句就算了，三个人又在龙菲月前面开始种起小菜苗。紧接着就是张婶的声音不停的响起。12219822

“小月，你的坑挖得太深了，会把叶子埋掉的。”

“小月，你土堆得太多了，少一点，再少一点。”

“小月，土就是应该松一点，不用再用脚使劲踩的。”

“小月，一次只栽一根菜苗不用放四五根。”

最后张婶用着无比哀怨的声音说了一句“小月，你就看着，不要再插手了。”她觉得之前骂错了儿子，因为小月真的挺笨的。说得她口水都快干了。她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农活，似乎她看一遍就会的东西，怎么在小月的身上就那么难呢。她摇摇头，赶紧把剩下的全部栽在土地里。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龙菲月在整个村子也慢慢熟悉起来了。虽然她很少出门像张婶那样去窜门子。但是因为她是一个外来人，总是特别引人注意，更何况还是一个单独的女孩更加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整个村出名了。大家都知道她了。刚开始的时候甚至有些人还专门以来张婶家聊天由看看她。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习惯自己像是被观赏的猴子一样，不过久了，看出她不漂亮新鲜劲一过也没有啥特别的了。

一晃时间过了几个月，迎来了冬天。

四川的冬天特别冷，还会下雪，龙菲月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白雪飘飘的世界，露出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容。她穿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戴着张婶手织手手套。头上戴着张婶为她织的帽子。虽然有时候会有风一吹，小脸也吹得冷冰冰的。

张婶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正好提着一团毛线，正在织毛衣。

龙菲月赶紧端出一个凳子说道“张婶，坐。”看着冷冰冰的木凳子想着以前家里暖暖的软软的高级沙发，轻轻一笑。

“好咧……我不会客气的。小月冷不冷呀。如果冷张婶再给你拿两件衣服，这冬天千万别感冒了不然到时候会很严重的。”她总是觉得这小月穿得少了点，又瘦，看得她挺心疼的。

“不用了张婶，我在屋里没出去，不冷。冷我自己知道加衣服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这是我给你织的毛衣，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好，到时候织好了，你穿在身上可暖和了，新毛衣特别保暖。还有我今天做了一些香肠。等过两天熏好了就可以吃了。正好过几天我大儿子也回来了。都整整一年没有看到他了。”如果是以前她们家根本没有钱做什么香肠，不过现在儿子在外面打工，一年才难得回来一次，更何况菲月的原因。张婶硬是忍着心痛做了几节香肠。

龙菲月知道香肠，以前的她早吃过了。她听说农村有杀猪过年的习惯，不过那是有钱的人家。没钱的人家就买几块肉做腊肉。这个村似乎也才只有两家可以杀猪过年，因为前几天她听到了杀猪时猪的惨叫声，很大，她听得特别清楚。

“张婶，你儿子一年才回来一次吗？”

“呵呵……是呀，他要在外面找钱。基本上没假的，有假也只有一天。隔得太远了。光是来回一天的时间都不够。所以平常没办法回来。只有过年的时候多放几天，他才可以回来。”谈到自己的儿子，也许每个母亲都一样的，张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思念和骄傲。

也许是讲到自己的儿子张婶比较兴奋起来，太久没看见了，终于要回来了，话题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我大儿子出去工作三年多了。可是赚了不少钱哟。赚了三万多，而且他很节约的。基本上全寄回来了。再干一两年就凑够钱建房子取老婆了。到时候一定要给我儿子娶个漂亮的老婆。呵呵……”

龙菲月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三万多在她来说真的很少很少。可是对张婶来说却是一比巨款一样，她刚刚清楚的从张婶的眼里看到说三万多时那双眼睛有多明媚和眼睛里的笑意。而且全心全意在织毛衣的手都快了很多。

张婶又跟龙菲月聊了很多，基本上全是讲她儿子的。说她儿子多懂事，全家有多想念他，说他儿子多厉害都是自己出去找的工作。还有一系列的事情。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张婶却说得非常感兴趣。菲月觉得她似乎可以看见张婶可以飞起来一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直没有停过。

很快过年前一天，张婶家在外打工的大儿子回来了。

龙菲月看着眼前应该快一米八的个子，人有些瘦，脸上看起来都没有肉，皮肤比较黑。一双眼睛却很黑很亮。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头上戴着一个帽子站在雪地里看着自己。只是一张平凡的脸，但是却可以看出是一个很憨厚的孩子。此时脸上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郑兵看了又看也没有认出他家有这样的亲戚，所以反而站在门外都不敢进门了。不过他的眼睛看到龙菲月那头乌黑的秀发的时候，那黑黑的眼睛里明显的写着喜欢二字。

张婶听到声音从屋里有些激动的跑出来，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更是高兴得大叫“大兵……大兵回来了。太好了。大兵，这是小月，她就住在我们隔壁。她是外乡人。快进来。外面冷，有没有冻着？”

张婶拉着郑兵赶紧把屋里走，本来打算回自己家的龙菲月又硬生生的被拉回来了。张婶一家所有人听到大兵回来了，都非常高兴。一个个脸上可以笑出几朵花。把郑兵围在中间一句又一句的问着一些简单却很关心的话。龙菲月却像一个外人一样看着，她想如果她现在在家里是不是也是一样的情景呢。胸口又开始痛了，她不敢再想。她最近只要一想到一些可以让她情绪产生比较大的波动，她的胸口就会很痛，中间就像是有一两秒血液不能流的感觉。她必须尽快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晚上是大年三十，农村把这一天看得非常重要，认为是团圆的日子。基本上一家子都会聚集在一起，三十这天一起吃一顿好饭。热热闹闹。有些家比较有钱的会买一些鞭炮炸出砰砰的响声，促进气氛的热闹。

今天晚上张婶家的饭菜也是非常丰富，有一大锅的鸡是自己家里养的然后杀了炖的，上面飘着一点鸡油看起来可诱人了，还洒上了点野葱花香味可以飘很远。红烧了一大盆的肉和冬瓜一起，也是香得很。最后还有一大盆的青菜以及一小盘的香肠。平常绝对不会看到有这么多好吃的。这可把虎子馋得眼睛圆圆的，差点没有流口水。

在老爷子一声开饭之下，大家都动起了筷子。以前只顾着自己的虎子居然夹了很大一块鸡肉放到了菲月的碗里大大的笑脸配上他童音“小月姐姐，吃鸡肉，可好吃了。”

龙菲月眼眶有些发红，轻轻的点了点头“谢谢虎子，虎子也吃。”她也夹了一块放到虎子的碗里。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以为从今以后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可是她却遇到了一家心肠好的人。让她非常感动，特别是在她脆弱的时候，是这个调皮捣蛋可是有时候又非常贴心的孩子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叫着小月姐姐，把她飘散的灵魂叫了回来。他孩童天真的话有时候却给自己很多的震憾，让她慢慢的融入这个家庭，慢慢的那颗心被捂热了。她很感激她遇到了这一家人。如果她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她不会忘记曾经对她好的人。

大家嘻笑的吃着晚饭，郑兵红着脸给龙菲月夹了一块香肠，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说了两句话。家里的老人都笑得只剩下一条眼睛缝。晚上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看春节晚会，家里只有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而且只能收到几个台，还麻麻的。龙菲月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在这里经历过了。虽然电视里绝对没有她家那大大液晶电视看着舒服，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可是她却觉得很开心。

六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