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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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涵笑盈盈看着她们，端着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道得色。今日，便是她与这几位小姐合演了这么一出戏，怂恿着郝连楚楚与陆子熙打赌赛马的。不过是个容貌丑陋举止粗鄙纨绔好色的臭丫头，就算她身份再尊贵也遮掩不了她是个花痴大草包的事实，这样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肖想风华绝代的陆世子！哼！

这次赏花品茶会的东道主，纪国公府的五小姐陆朝语一脸微笑坐在众小姐当中，不动声色瞥了林雨涵一眼，微微勾了勾唇。

悦心亭外，一群穿红着绿的丫鬟们聚在一起，一边低声谈笑，一边倾听着小姐们的谈话。

有个大眼睛的小丫鬟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亭中的小姐们一眼，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小姐们都认为长公主会输呢？说不定最后是长公主赢了呢。”

纪国公府三小姐陆朝音身边的大丫鬟翠柳闻言，立即一脸鄙夷地接道：“咱们的世子爷从小就开始练习骑射，骑术相当了得，长公主怎么可能赢得了！”

这翠柳生的一副好颜色，柳眉大眼，肌肤白嫩，神情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高自傲，提到陆子熙时，她俏脸微红，明眸中闪过一丝爱慕之色。

茉云正好从亭中走了出来，听了这两人的对话，目光飞快瞥了翠柳一眼，不动声色笑道：“这也说不定，长公主虽然一直养在深宫，但她自小就不耐学习那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偏爱那些男人才喜欢的东西，比如收藏一些刀啊剑的，尤其是骑马，从六岁就开始练习骑马，听说她曾与宫中的皇子们赛马，多数都是她赢了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丫鬟们立即都目露鄙视，一脸不屑。在她们的心目中，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才是女儿家该学的高雅东西。放眼这大昀国，只要是稍有点身份和地位的大家小姐们，哪个不是打小就开始学习这些既高雅又有品味的技艺，甚至一些身份贵重的贵家淑女们，身边跟着的丫鬟在这些技艺方面也通个一二。哪像那位十九长公主，对这些高雅艺术一窍不通，反而喜欢那些个粗俗玩意，真是女人之耻。

翠柳扫了茉云一眼，嗤笑一声，慢悠悠道：“茉云姐姐，虽然你们家主子与十九长公主交好，可你也不能就因此给她脸上贴金，俗话说天赋是很重要的。你若不信，不妨等着结果出来。”

茉云的目光闪了闪，正要开口，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位姐姐，你们这是在谈论什么呢？”

众丫鬟抬头看去，只见两名容颜秀丽的丫鬟相携着笑盈盈向众人走来。左边那位着淡红色襦裙的丫鬟正是跟随在镇国将军府大小姐林雨诗身边的棋香，走在她身边那个蓝衣丫鬟，模样生的也是不错，打扮比其他丫鬟还要贵重些，头上戴着一支碧玉珠钗，髻间贴着一朵精致美丽的宫花。虽然是一身丫鬟打扮，可她身上的衣料，却是珍贵的流云锦，那是宫里头有头脸的婢女们才能穿的。

这名穿着打扮比其他丫鬟们都出众的蓝衣丫鬟，正是跟随十九长公主郝连楚楚前来的贴身大丫鬟紫心。

众丫鬟在看见紫心后，眼中不约而同流露出艳羡之色。

紫心将众人艳羡的神情都收入眼中，眸中闪过得意之色，故作矜持地笑问道：“刚才姐妹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我们正在讨论你家公主殿下与陆小世子的比赛，到底谁会赢呢。”有名丫鬟讨好地笑道。

棋香看了茉云一眼，转头对紫心含笑道：“紫心妹妹，你家主子的骑术，你肯定最了解了。不知你对这场比赛有何看法？”

紫心眸光流转，看了一众用期待的目光看过来的众丫鬟一眼，也不直接回答，却轻轻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们家公主殿下，脾气最是倔了，从小到大，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抢过来。”

她这句话说得含糊，并没有说谁会赢，但众丫鬟却都听懂了。就算这次郝连楚楚比赛输了，也会用别的法子将陆子熙弄到手。只要是她看中的人，都逃不掉她的掌心。明里看似在说郝连楚楚对陆子熙痴心一片，不管不顾，暗地里却在说她家主子的霸道蛮横，不择手段。

翠柳闻言，一张俏脸立时冷了下来，很不好看。她鄙夷地看着紫心，冷哼一声。虽然她也曾在心底羡慕紫心跟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主子，经常穿戴打扮得跟大家小姐一样，她也瞧不起紫心那位性格骄横粗鄙的主子，但身为大丫鬟，却在背后诋毁自家主子的行为，令她心中很觉不齿。

她语气凉凉地道：“紫心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咱们世子爷身份尊贵，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可不是你口中那些个猫啊狗啊的东西招之即来，小心祸从口出哦。”

紫心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看向一脸冷色的翠柳。她也是个心气高的，常年跟在身份尊贵的郝连楚楚身边，久经熏染，也养成了一副小姐脾气。

美目中闪过一道冷光，只见她精心描绘的月眉一挑，语带讥诮地回敬道：“是啊，翠柳姑娘说的对，陆子世子身份尊贵，将来要娶的世子妃定然也是位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到时郎才女貌，夫妻情深，那些个痴心妄想的猫啊狗啊的肯定是没份儿的。”

翠柳被她当众一语戳穿心事，且又狠又利，顿时气得俏脸发红，身子发抖，若不是碍着众多小姐们在场，以她泼辣的性子，定然会冲过去撕了紫心的嘴。

在场的诸多丫鬟都看出翠柳对陆小世子的心思，见状不好，纷纷上前劝解。

翠柳推开一名挡在前面的丫鬟，冲着紫心轻蔑地冷笑道：“不过是狗仗人势而已，若是咱们纪国公府发现这种欺负到主子头上的狗，早就被乱棍打死了，还能容得她如此嚣张。”

紫心闻言，顿时被她这句话气得月眉倒竖，明眸圆瞪，就要破口开骂，她旁边的棋香赶紧温声劝慰。

其他丫鬟们也过来安慰她，眼底却难掩幸灾乐祸。

八角亭中的各位小姐们早就将众丫鬟的纷闹看在眼里，却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反而眸中还流露出兴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