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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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失望吗？”沙哑的声音带着窃笑的意味，幽幽的拉长语调。

这是个金碧辉煌的房间，头顶穹顶是环形的，贴满彩色的玻璃，拼接出图案，中央巨大吊灯由透明的水晶制作。墙壁上用华丽的帷幔和挂毯装饰着，用扣环撩起。露出装裱精美的绘画。

“你亲爱的弟弟……好像对你的死亡并没有伤心多久呢~”路蒙的目光虽然停留在面前黑白方格的棋盘，但又好像全然不在意，随手执一枚棋、推动，然后笑着说道。

他肩头站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骨鸟，眼眶燃着黑色火焰，追随着路蒙在棋盘上移动的手，歪头。

“……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啊……”坐在棋盘对面的男人，勾起嘴角，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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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希！”尼安愣愣的看着埃希。

埃希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尼安，但很快回过神，目光把尼安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怎么每次看见你都这么狼狈？”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尼安，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瘀伤，格外明显，身上有被撕裂痕迹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

埃希看了一眼脑袋还卡在门上的倒霉男人，是光着上身的。

目光忽然怪异起来，额……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尼安注意到埃希的视线，也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男人，目光闪过一丝阴厉，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不自然，甚至还浮现浅浅的红晕。

尼安别扭的沉默着，埃希则扭头看向女侍，“能请你帮我拿一些外伤药膏吗？”

“当然可以，请客人稍等一会。”女侍顺从的点了点头。

“谢谢，麻烦你了。”

女侍似乎没想到埃希会道谢，一顿，把头更加垂低，“您客气了。”然后才离开。

“尼安，”埃希喊他，“进来坐坐吧。”

埃希一边说着，走进房间。

尼安抬头看埃希，但却只看见了埃希的背影，尼安怔楞了一会，似乎在犹豫，然后还是快步跟着埃希走了进去。

……

旅店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干净，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很足，桌上还摆着一束插在水壶中的鲜花。

埃希看了看尼安，“你要不要去洗澡换身衣服？”

尼安从进入房间就好像很局促的站在那，垂着眼帘，没有说话。听见埃希的询问，“额……”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埃希从自己的空间戒中拿出干净的衣服，“我的衣服对你来说有些大了，不介意吧。”

埃希把衣服递到尼安面前，尼安忍不住抬头看他，对方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湖水澄净、明亮，只看了一眼，尼安快速又垂下眼，接过埃希手上的衣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看着尼安一声不吭的进了浴室，埃希一头黑线，这熊孩子到底一直在别扭个什么劲？

喂，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不久前、你把人家单独丢在森林里的发指行径了吗？！

埃希脑袋里的小天使忽然蹦出来，终于想起这茬的埃希表情微妙的僵硬了一秒……难道真的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又如果等会尼安问起这件事，他该怎么回答才恰当呢？

在等待尼安洗澡的时候，女侍已经把药膏拿来了。

坐回床边，埃希正在摆弄手里的药膏。

浴室门开了，尼安从浴室出来。埃希的衣服对于尼安来说确实有些大了，裤脚和袖口都叠了几层。

尼安身上还氤氲着雾气，墨绿色的眼睛看起来也湿漉漉的，一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此时被热气蒸出红晕…但他脸上的瘀伤也显得更加碍眼了。

“过来吧，我帮你擦药。”埃希召唤小动物似的，眯着眼睛笑，朝尼安招手。

尼安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埃希，没有表情的脸渐渐露出倔强。

埃希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尼安，片刻之后，泄气似的，“好吧，我很认真的向你道歉。抱歉，尼安。上次我不应该没有告别就先离开。”

尼安垂下眼，有些黯然，“……哦。”他也几乎抑制不住冲动问埃希，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明明说好不会离开他的！但尼安后来又想到，留不住，也许是因为自己还不够，所以才给予了对方离开自己的空间。

是因为自己……

这样想的尼安，也稍微对埃希放下别扭，走到在床边，在埃希身边坐下，微微仰着脸任由埃希在自己脸上动作，并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埃希。

他喜欢这样跟这个人亲近。

埃希感受到尼安的视线，被一个人这样直直的长时间注视难免感觉不自然，但此时尼安格外安静和温顺，这样的举动像是忽然有了几分孩子气，埃希也就放任着尼安，“记住，以后尽量不要让自己受伤。受伤就代表你在接近死亡。”

“我记住了。”尼安认真的回应。这个人的每句话他都会记住，“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你也不可以，我会保护你！”但想起自己现在的弱小，尼安又急忙补了句，“我将来绝对可以保护你的！”

“我知道，”埃希笑了笑。药已经擦好，尼安的皮肤很干净细腻，还稚嫩的五官不难看出将来的优秀长相。埃希收回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但埃希并没有真正回应尼安，也并没有否决他。

埃希不希望自己只会依靠别人，但尼安确实能给予自己助力。

尼安察觉到埃希的敷衍，抿着唇看着埃希。

埃希不由笑出声，“不要这样看着我……”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利用、不择手段……

“我帮你把头发剪一下吧。”埃希看着尼安搭在肩膀的头发，男孩子，干净清爽一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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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罗秘境在第二天开启。入口像被随意撕裂扯开的缝隙，足足有好几米长宽。

秘境入口足足有一百多人左右，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即使都明白秘境入口会在七天之后才消失，但他们都迫不及待的争先恐后想赶在第一时间进入秘境。

飓风佣兵团从到达小镇就一直处于亢奋期，当然也是迫不及待的选择随着大部队在第一天就进入阿奎罗秘境。

埃希倒不急于一时，但也没想独树一帜，也打算跟着飓风佣兵团一起进入秘境。而尼安当然不用说，始终就像条小尾巴跟在埃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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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入阿奎罗秘境，所有人眼前的风景瞬间变成一片黄沙，热浪袭来，温度明显热得灼人，还有忽忽吹过来的风卷着厚厚的沙尘，张嘴说话就能吃进去满嘴沙。

天空太阳的颜色怪异的偏橙色，连一片云朵也没有。

但进入阿奎罗秘境的人都是对秘境有所了解，早就预备好了厚实的斗篷，遮阳、防风，把自己全副武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