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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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爸爸不是被江湖骗子给骗了吗？”穿上铠甲的托尼，看着泥泞的地面，决定还是就这么浮在半空比较好。他低头站在远处拖着长裙，裙角却没沾上半分泥点的海拉，透过通讯器，很是无奈地开口。

海拉望向燃烧着的灯火，并没有回头，理所当然地反问：“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被骗？”

这是一片可以称得上是废墟的建筑群，残旧破败的棚子，几乎要倾塌的木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可这里面有人，有很多人。海拉能感觉到，这里面挤满了生命。

肮脏、卑贱却依旧坚强的生命。

每次海拉感觉到这样的生命时总是很好奇，她望着这片建筑群，甚至连托尼在通讯器那头关于爸爸的吐槽都忽略掉了。要知道海拉可是很较真的性格，尽管她还在生爸爸的气，可要是让她听到托尼说爸爸蠢，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爸爸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

这么想着的海拉迈开步伐，耳边传来了史蒂夫的嘱咐：“我就在你后面，蕾。”

他叫自己蕾。女孩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扯起嘴角。全天下只有史蒂夫一个人这么喊她的感觉真好，他严肃却依旧温柔的声线让海拉的心情恨不得要飞到天上去，在这样的情绪下，她连步伐都轻盈了几分。

当她迈进房屋之间的小巷子的一刹那，似乎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了起来，好像建筑群之外的生机与这之内毫无关联一样，仿佛是从木屋和泥墙中散发出来的死气扑面而来，不过海拉不在乎，她就是从这样的死气中诞生的。

“你也感觉到了吧，海拉小姐？”

巴顿特工的声音低低响起，他抢在海拉之前就潜伏在了建筑群中，现在或许正躲在某个高处看着自己呢。

“是的，这里被魔法笼罩着。”属于死亡的魔法，哪怕海拉现在没剩多少魔法她也不会畏惧，这样的水平还不足以伤害到死神，“你们注意这些屋子，这里面……不是人。”

刚刚在外面海拉被骗了。

屋子里面的不是人，是被困住，无法逃脱的灵魂。

海拉重新迈开步伐，根据魔法波动的来源，向建筑群最深处走去。

那是一个非常破败的木屋，它本来应该很奢华的，海拉能透过剥落的彩漆和腐朽的挂饰分辨出来它当年的气派。女孩走到木屋前，推开沉重的大门，已经生锈的门发出尖锐的吱呀声。

明明是白天，房间里依旧黑得看不见五指，海拉抬起脚，迈过门槛，伸出手指横空一点，几个巨大的光电就从她的指尖上闪烁起来。

微弱的光线映照出了房间中央的绿色身影。

洛基。

海拉瞪大眼，她看到那个绿色的身影转过身来，与她相同的黑发下那相同的绿色的眼中闪过半分讥讽、半分愤恨，随即身影手中持着的那正闪闪发光、一看就是魔法完成的法杖挡住了他的眼神。

——就在法杖的光芒闪至耀眼的程度时，海拉只觉得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腰。

随即她就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坚硬且有力的胸膛上，女孩眨了眨眼，魔法制造的光点立刻消失，男人的另一只手臂横在自己面前，他手中的盾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然后，是魔法打在盾牌上传出来的，震天动地的轰鸣声。

是史蒂夫挡住了攻击，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和海拉硬生生推到了房间门口，史蒂夫甚至踩碎了门槛，才稳住身形。海拉靠在史蒂夫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因为脱力而导致的全身颤抖，感觉到他猛然激烈起的心跳——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下盾牌。

海拉抬起头，她的额角轻轻摩擦着史蒂夫的下巴，男人的汗水顺着他的皮肤滴到她的脸上。

他在保护自己。

史蒂夫明明早就知道爸爸不会杀死自己的，因为她对于爸爸来说还有用。他这番攻击，无非是想给海拉一个教训而已。这样的攻击或许能杀死中庭人，但杀不死海拉。

他明明知道，可他仍旧保护了自己。

除了他谁也没有这样做过。

——女孩抬起了手，隔着史蒂夫的手指向洛基。男人诧异地看着怀里女孩的动作，完全承接住敌人的攻击后他收起盾牌，几乎是在同时，海拉的指间骤亮起刚刚的魔法光球完全不能相比的光芒。

在看到这束光芒时，洛基眼中的讥讽陡然变成了愤怒。

海拉默念完咒语，一甩手，光芒就像利剑飞速一般向她的父亲袭去，在这样高的速度下，洛基一甩法杖，打在光芒上，那束魔法擦着他的脸射向他身后，竟然硬生生地被停止了。

海拉这才发现，爸爸的身后还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