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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她没说什么,抿着的唇有点发白。
她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又倔。
霍常寻拿她没办法,说不得重话,只能说软话:“你别生气,都是以前的事,我以后不会了。”他好声好气地哄人,“别生气,嗯?”
纪菱染没作声。
因为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资格生气,也不知道心口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不是生气。
本来怕她生气,可她真不吵不闹了,霍常寻又觉得心头发堵:“我以前的事,你一点都不介意?”
她居然闹都不闹一下。
纪菱染看着他,秀气的眉越拧越紧。
她拿了他的钱,还可以介意吗?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包养的关系里,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也没有告诉过她,她以后的结局是不是会和那个女孩一样,三个月期满,一张支票,好聚好散。
她只知道,他喜欢乖巧的女人。
她就回答:“我不介意。”
霍常寻被气笑了:“纪菱染,你还真他妈是颗捂不热的石头。”
她一句都不回嘴,本来就不会骂人,更没办法骂他,她欠他的四十万才攒了七千多。
他耐心没了:“说话。”
陆启东见势不妙,赶紧过去:“多大点事儿,怎么还吵上了?”
那个女孩子也过来了,还在哭。
纪菱染见不得她哭,很不好受,推开了霍常寻的手,先回了包厢。她一走,霍常寻整个脸都黑了。
陆启东推了他一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哄你祖宗。”
霍常寻双手插兜,没动:“你见过我哄女人。”
“见过。”
陆启东张嘴就来,妥妥的戏霸,学着霍常寻刚才哄人的语气:“你别生气,都是以前的事,我以后不会了,别生气,嗯?”
女孩听了,哭得更狠了。
霍常寻从来不哄人的,都是别人哄着他。
他舔了舔牙:“老子再哄她,我就是你孙子。”他把人当祖宗供,可她居然醋都不吃一口,凭什么还要他去哄。
不到五分钟——
霍常寻把嘴里叼着的烟放下,喝了一整杯烈酒,抽了两张纸,蹲下给纪菱染擦脚踝:“行了,别跟我闹了。”他扯了条毛毯盖她脚上,又拿了一杯酒,“我给你买古筝行不行?你不是喜欢吗?我给你买十把。”
她抿了抿唇。
“你别喝酒。”她说,“也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霍常寻把酒杯放下,捻灭了烟:“好,都听你的。”
刚才说谁的,再哄就是孙子?
陆启东:真香啊,孙子!
生日宴已经过半,林莺沉才过来,正好被从洗手间回来的齐丛遇上:“你怎么现在才来?”
齐丛是齐小三的妹妹,和林莺沉是同学,两人素来交好,无话不谈。
林莺沉手里拎了个袋子:“有点事。”
“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齐丛拉着她进去。
她摇头,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齐丛:“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把礼物给东子。”
“怎么了?”
她没说。
齐丛也猜到一点了,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容历他?”
容历其实跟大院里的二代三代聚得不多,关系也不亲不疏,若不是霍常寻和陆启东组局,他一般不露面,可最近,似乎只要是霍常寻和陆启东邀人,都没有叫过林莺沉。
她苦笑:“他不太想见我。”
就是说,是容历的意思。
齐丛为好友抱不平了:“他怎么这样,怎么说大家都这么多年朋友,至于为了个女人弄得这么难看吗?”
林莺沉失笑,有些无奈。
齐丛跟容历不是很熟络,但容历的名字一直被大院里的长辈挂在嘴边,她哥那伙人也是,最上再怎么说人家老古董,实际上还是要贴过去。
齐丛从齐小三那里听了不少容历的事情:“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听我哥说,容历都在身上纹了你的名字——”
没等她说完,林莺沉打断了她:“这件事不可以乱说。”
齐丛努努嘴,没再说了。
林莺沉把袋子给她:“你帮我给寿星公,我还有事,先走了。”交代完,她转身,看见了萧荆禾。
对方像没看见她似的,目光掠过她。
擦肩时,林莺沉突然开了口:“帝后那个剧本是容历年少时的作品。”她停顿了一下,“完稿之后,他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
萧荆禾停了脚。
林莺沉侧首看她:“这些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她敛眸,抿了一下唇。
林莺沉笃定了:“看你的表情应该没有。”她笑了,又收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萧荆禾吹了一下遮住了眼的刘海,转过头去:“你想说你很了解他?”
林莺沉不置可否。
萧荆禾手插在兜里,目光三分薄凉里盛了七分冷:“有什么用,他还是不喜欢你。”
她没再说别的,推了门进包厢,喊了一声容历。
容历见她回来,起身去牵她的手。
晚上十点,回到家,刚关上门,她站定不动了。
容历开玄关的灯,接着光看她的眼睛:“怎么了?不开心?”她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萧荆禾往后退了一步,靠着鞋柜,稍稍仰着下巴看他:“容历,你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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