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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蒙蒙亮,我缓缓抬起了头,在慕容文谦怀里战栗了一下,他的手将我拢得更紧些了,我支吾道:“我……我想去看一看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去吧,现在他需要你。”

“文谦……”我的心微微一颤,低头垂眸,喉咙顿时哽咽住了。

他淡淡一笑,拍了拍我的肩:“我没那么小气,快去吧?”

“嗯。”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慕容文谦嘴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点了点头。

我急匆匆地走到州府里的一间屋子前。

门外全是北魏的士兵守着门口,里面却关门闭户,灯火通明,看样子,军医们还在为元子修治伤,我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几个军医满头细汗地走了出来,仆人们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还有一些被污血染红的纱布,看得我触目惊心。

“皇上,他没事吧?”我迎上去,轻声问道。

“公主,请放心,他服了解毒丸,很快就会没事了。”

“让我进去看看,可以吗?”

“不行!”皇甫昊鈞走了出来,他的神色比起刚才松了许多,脸上还露出一丝笑意:“皇上需要在热水里浸泡半个时辰,公主稍等片刻。”

我点了点头,才想到服用了白玉雪莲丸,必须在热水里浸泡半个时辰,体内的毒素才会清除干净,我没有进屋子,踌躇地说道:“你知道北魏的战报吗?”

“知道。”皇甫昊钧一脸坦然地看着我:“在我们来西梁的时候,北魏已有了战事,只是……皇上担心你的安危,他……”

“对不起!”我一脸为难的表情,看着他:“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公主!”皇甫昊钧拱手道:“在下知道没有资格去议论你和皇上的事,但皇上为公主所付出的,想必公主比我更明白,我知道公主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还请公主三思?!”

我微微怔了一下,支吾道:“我……我知道。”

皇甫昊钧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又走进了房间。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又急又乱,元子修你一定要没事啊!

否则,我真的洗不清自己的罪孽!

许久后,门再次被打开了,皇甫昊鈞一脸凝重地看着我:“皇上没事了,毒已完全清除,不过,他还在昏迷中!”

我一脸惆怅地看着他:“你们都累了,回房休息吧,我去守着他。”

“这样最好不过了。”皇甫昊鈞突然一笑:“那有劳公主了!在下明日便会带着军队回到洛阳,皇上就交给公主照看,多谢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进去,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空气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甚至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屋内静得有点可怕,元子修穿着一件洁白的便衫紧闭着双眼平躺在床上,胸口缠着的纱布隐隐透出粉红的血色。

我快步走到床榻边,轻轻坐在床边凝望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仿佛流尽了所有的血,惨白得没有一点颜色,嘴唇也有点干涸。

心中突然大痛,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滴落了下来,甚至滴落在了他的手上,而此时他已没有任何知觉。

我一下子大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泪水很快浸湿了床褥,大片的湿润在屋子里透着清冷,从我的肌肤一直绵延到了我的心里,若大的屋子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充斥着,自己哭得已经快喘不过气,哭得仿佛倾尽了所有的泪水,哀戚的声音溢满了整个屋子。

翌日,元子修开始发着高烧,说着胡话,似乎变得人事不知了。

我依然木讷地坐在床边,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幽魂无助地望着那张发红的脸,只觉得那团熊熊的烈火,在烧炙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烧为灰烬一样。

看着他这样痛苦,我的心也抽得发疼,为了减轻他的痛楚,我时不时地为他换上热敷,好几次,他迷糊醒了过来,说了几句胡话,又睡了过去,我寸步不离,只有一直守着他,守着他。

在这段昏昏沉沉的时间里,元子修并不是全然没有知觉,他知道我一直守候在床边,喂汤喂药,衣不解带。

有时候他会抓住我的手紧紧不放,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就颤抖痉挛了起来。

我不要你有事,一定要快一点醒过来,我疯狂的这样想着,念着……

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我终于撑不住了,上身仆在床沿上,已经倦极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地感觉有人在抚摸着我的头,手脚却没有一点力气,疲惫使我睁不开眼皮,而那只手依然在抚摸着我的后脑。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他醒了!

我立刻抬起了头,对上了元子修的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眸,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浅笑,如春风一般的温暖。

我所有积压的感情,全像火山爆发般在心中迸裂,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头扑在了他怀中:“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元子修的手搭在了我肩上,将我揽在了怀里,身子却一阵颤栗,似乎忘记了自己胸口的伤,我急忙离开了他:“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来!”他轻然一笑向我伸出了手。

我羞赧的低下了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失礼,而他的手还在空中没有收回,也没有再出声,此刻的屋子里安静极了,两个人都平静得没有一句话要说,不知是因为无话可说,还是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我愣了一下,朝着门外高呼道:“来人!快……”

“别叫人进来,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可以吗?”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

“可是,你刚醒来,还是让太医来为你看看吧?”

“不用,我没事了,真的!”

元子修的眼神依然深邃,眼底却盛满了情不自禁的柔光。

我心生酸楚,他的话真的让我难以拒绝,以前那份虚无缥缈,若有若无的某种感情,在我的刻意隐藏下,似乎已经完全从记忆深处迸了出来。

我心里一阵悸动,游离的目光忽然落在腰前的相思扣上,好像它再提醒着我一些事,于是,我慢慢站起了身,准备离开。

“嗯——”听到一声闷哼,我一回头,元子修已经从床上坐起了身,突然的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一阵压抑的痛呼传进了我耳里。

“你不要动!”我又走到床榻边,扶他靠在床头上。

他咬着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微一用力,我便落进了他宽厚的胸膛。另一只未受伤的手臂已环抱着我,低呼道:“不要走,不要走!”

我心里猛的一震,没有作声,可是呼吸已经乱了,双眼一热溢出了两行热泪,他的手微微使了一点力将我揽得更紧了一些,滚烫的气息掠过我的耳畔。

过了好一阵,他柔声道:“芷嫣,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我闭了闭双眼,心已揪得发疼,带来一阵难言的酸楚。

曾经我何曾想过要离开你,对你我已倾尽了所有的情,所有的爱,将自己的全部都已掏空了,什么也没有剩下,而你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因为心里乱成了一个结,很难解开了,如果我再待在这间屋子里,我心里所有的防线会完全被他的温柔击溃,不能……

我没有挣扎,害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只是在他怀中低着头,轻声道:“你有伤在身,什么也别说了,好好养伤,我很累,想回去歇息了!”

“不——”他突然大吼一声,环着我的那只手一点也没有放松:“我没事,这几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累,那你睡一会,就在我这里,我陪着你,行吗?”

“不行——”我没有动,只是坚决的说道:“孤男寡女怎可共处一室?我必须回去了,文谦还在等……”

“我不准你回去!”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将我的身子锢在他怀中,声音却颤抖了起来:“我不要你再回到他身边,我真的好难受……”

“子修,你这是何苦?”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渐渐柔了起来:“那日他骑上马,将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心中大痛,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我一下子惊呆了,愕然地看着他:“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不管他的事。”

“难道他就没有勾引你吗?”

“子修!”我突然吼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一切都过去了,父皇已答应将我许给他,我和他爱得好苦,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你忘了我吧?”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从来就没有……”他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自你离开我以后,我每日都在想你,一直派人打听你的消息,有时太想你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去歆懿宫坐上一天,因为那里有你的味道,有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想着曾经我们在那里有过一段最幸福的日子,我便知足了。”

而这一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来,甚至哭不出来,所有的呜咽都哽在了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命的撕扯着我胸口那一处跳动,元子修所经历的痛苦,仿佛完完全全在这一刻加诸到了我的身上,痛得我无法呼吸。

只有眼泪,决堤而出,再也不受控制的涌落。

“不要说了……别说了……”

“子修!是我对不起你!北魏的江山已经岌岌可危,都是……”

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还在犹豫中,他轻轻将我按在床上,让我的头紧紧贴在他心间的位置,可能自己太累,也无力再挣扎。

我的顺从让他轻声笑了一声,然后低声呢喃着:“芷嫣……我什么都不会在乎了!一开始我就选错了,就算没有了江山,我也不能让你有事,不能……”

“子修……我……”

突然感觉唇间一热,他炙热的吻已贴上了我的唇,轻轻的一点一点吮吸着我的唇瓣、颈间、吻得我一阵面红耳刺。

我却无力推开他,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口裂开,一阵温柔的亲吻后,他轻声笑道:“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和他又躺在一张床上,还……心里有几许甜蜜、几许落寞、还有些患得患失。

“不要这样!”我急忙把脸转到一边去,不再看他:“我们到此为止吧?”

话音刚落,我便起身下床,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拖,我踉跄地跌倒在软软的床榻上,他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胸间的纱布染出了一块淡淡的红色,我知道他的伤口裂开了。

此时,我不敢再挣扎了,只是正要开口时,他抢着说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薛亦峰,你还记得吗?”

一瞬间,我蒙住了,他为何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亦峰何干?

我困惑地看着他,他眼里却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气,急切道:“你不想说,让我帮你说,你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他的,是也不是?”

我完全明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元子瑜告诉他的,心里苍凉的一笑。

“是!”

他轻轻勾起了我的下巴,嘴角微微一勾:“你喜欢用自己的幸福去报恩是吗?我不仅救了你也救了西梁,如今你怎么报答我?嗯?”

我摇着头,泪水纷纷而落:“你的恩情我难以偿还,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芷嫣……我……”

“可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只感觉喉咙一哽咽。

“芷嫣,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像是一击重击,狠狠的打在了我的心上,这一刻连心跳都乱了,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再也无法忍耐的,近乎暴戾的渴望,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

“唔——!”

来不及逃,也是无处可逃,一瞬间我的唇舌沦陷在了他的缠绵中。

他一边噬咬着我柔嫩的舌尖,一边用力的抱紧了我,几乎让我无法呼吸。这一刻我仿佛置身在云端,滚烫的喘息从他的鼻端进入到了我的鼻子,越发点燃了身体。“芷嫣,我要你!”

“不……唔……”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声音也乱了,我的低喃仿佛狂风中被扯碎的呻吟,再无一点声息,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舌尖传来的一点刺痛。

他似乎也尝到了舌尖的一点腥甜,才找回了一点理智,却并没有停止他的侵袭,只是力度变得轻了,舌尖用力的舔舐过口腔中的每一寸。

我喘息着,低声道:“不,不要……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放!!”

他贴着我的唇呢喃,却清楚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我心中蓦地一惊,抬眼看着他,摇曳不定的烛火越发的迷蒙起来,但他的目光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清明,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

“只要放开你,你就会离开我。”

“我……”

“我要你嫁给我,做我元子修的妻子!”

“我要你!”

最后那三个字他说得很重,也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里,明明那么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眼神,让我更加的无处可逃。

那种会让人溺毙的温柔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环抱着我的双手明明那么用力,却并没有弄疼我,甚至连舌尖那细碎的伤处都被熨帖得麻木而平复了。

我真的感觉到了窒息,双手想要再推开他,却始终没有办法着力,他拼命的将我抱在怀里,往他的怀里碾压,仿佛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

“子修……不要……我早已不再爱你……”

说完这句话,我颤抖了一下,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

元子修没听到了我的声音,抬起眼来看着我,明明灭灭的烛火下,他的目光也在忽闪着,我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他一把撕破了我胸前的衣衫,露出洁白的香肩来,他整个头埋在了我*的肩上,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肩上,好像带着所有的恨,用力地咬下去。

这一刻痛得我连喊都喊不出来,全身几乎痉挛。

一股血腥的味道慢慢的弥漫在炙热的空气里,他松开了口,却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被他噬咬得惨不忍睹的肌肤,慢慢的沿着我的锁骨往上滑,一直轻舔到我的唇角,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发出呢喃:“萧芷嫣!你让我的心好痛……好痛!”

“子修……对不起……对不起……”

他贴着我的唇角,一字一字地道:“为什么你会爱上他?”

“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却在这一刻呼吸都快窒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松开了我:“你回去歇息,我想静一静。”

我将自己的衣衫裹好,轻轻的起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一室的宁静,一个高大的身影直直地看着我,我微微一怔。

慕容文谦脸上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绝魅,眼里却有千言万语,但不知如何开口,与他对视了良久,两人久久不语。

忽然感觉有异,他朝我越靠越近,我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文谦,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

他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身上看穿什么一样,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敢再看他,蓦地想到刚才子修毫无忌惮地在我的脸上,唇上,还有脖子和锁骨间肆虐,脖子上应该满是他的吻痕。

慕容文谦也是一个男人,他一眼就应该看出在我身上发生了何事,突然间我的双颊羞得通红,将头埋得更低了。

“芷嫣,我等了你整整两天了。”耳边响起了他低哑的声音。

“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我没有怪你。”这个声音那么温柔和煦,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比起晴天霹雳也有过之无不及,我几乎是立刻扑进他怀中:“文谦……”

心里感到一酸,我的眼睛忽地蒙上了一层雾气,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生生逼了回去,哽咽道:“我错了,我……”

眼中的泪虽然没有留下来,却也听见自己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他一把将我紧紧揽在怀中:“什么都别说了,你累了,好好睡一觉。”

“不——”我泪眼迷离地看了他一眼:“你让我把话说清楚?”

“不用说。”那双邪魅的眼眸温柔地看着我:“我相信你,不会怀疑你。”

闻言间,我更是羞愧,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俊魅的脸,眼里溢满的都是温润的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浅笑,那个若隐若现的细小酒窝浮现在我眼中,此刻的他,是那样的温柔,我又慢慢的垂下了眼帘。

“我们快些江陵,一回宫,就举行婚礼,好不好?”

“你——真的想清楚,愿意嫁给我?”

“嗯!”我猛一抬眼,慢慢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清楚,我要嫁的人是你!”

他一下子惊住了,然后将我揽入了怀中:“这次,我不会把你让给他了。”

原本面对这个男人我的心就已经在揪着疼,而听他问了一句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更是觉得一阵难言的惶恐,我说不出话。

想起当日在鸿燕山庄,他说过的话,我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非常清楚,自己最爱的人是他——慕容文谦。

“文谦,我爱的人始终是你,你知道的……”

下一刻他一伸手,我立刻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两三步就走内堂,然后将我放到了床榻上。

感觉到他身上澎湃而出的情潮,滚烫的呼吸吹打在我的鼻尖,炙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对上他微微有些赤红的眸子,里面也是浓浓的*,我不知是怕还是期待,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偏过头便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这次,我又要失言了,当一回小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低下头,吻了下我的唇角:“可以要你吗?”

我蓦地脸红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那双魅惑的眼睛黑得像墨,而看我的眼神却亮得出奇,里面清清楚楚的透着一丝浓浓的*。

我整个人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被他那双温柔的眼睛深深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双手只能抓着他的衣角,他已开始轻轻的亲着我的脸颊,嘴角,一只手若有若无的轻拂开了我的衣带。

“芷嫣……”他低头吻着我的唇,迷迷糊糊的念着我的名字。

那兰麝般的味道,清新而醉人,让我的呼吸与心跳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而就在我稍稍分神的这段时间,他已解开了我腰间的衣带,一点一点细细地吻着我的肌肤。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啄吻一点点从肩膀往上,滚烫的吐息吹上了我发红的耳廓,他仿佛轻笑了一声,用力的抱住了我,同时将我圆润的耳垂含进了嘴里。

“嗯——”我发出了一声闷哼,肩上的疼瞬间传来。

“芷嫣!”慕容文谦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伸手抚上我肩上的淤痕,微微一怔:“还痛吗?”

我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泪水已经纷纷落下,好像泛滥成灾了,整个人也下意识的蜷缩了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女之间的事,是非常微妙的,有的时候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若有若无的表情,便可以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心底的变化,在看到我这个样子之后,慕容文谦的身上似乎僵硬了一下,身体的热度便退了下来。

他还压在我身上,却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撑起身子,为我穿好了衣衫。

“没事了……”他极力隐忍的样子让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看着我痛苦的眼神,他却淡淡的笑了笑,侧身躺在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横过来揽住了我的腰。

我的心从刚才的*中冷静了下来,撩开了他的手,正要下床时,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去哪?”

我没有回头,哽咽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

“我陪你去,好吗?”他急忙道。

“不必了,我想静一静。”

他一下子松开了我的手,我捂着自己的嘴跑出了屋子。

匆匆往前方跑去,一路向前跑,直到看见后院里的那座凉亭才停下了脚步,我独坐在凉亭里,哭得肝肠寸断,再也睁不开眼。

刚才的画面依然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算失节吗?

我心里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感觉很对不起文谦,我爱文谦,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不能再和别人有任何纠缠,不能对他不忠诚,我不能让别的男人再碰我。

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绝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抬眼,看着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明媚却那么刺眼,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云层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我身上变成了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尽管是五月天,却让我感觉不到温暖,刚才的那一幕,弄得全身冰冷,寒气透骨。仿佛自己做了一场梦,这一切都好不真实。

当我拖着疲软的身子慢慢走回屋子里已是黄昏时分,自己竟然在凉亭里坐了半天,我推开门时,里面空无一人,如此冷清的气氛让我的身子都凉了一半。

我一刻也没停下,直接走进内堂,正对着的是一双魅惑的眼眸,慕容文谦还坐在我的床边,看见我的一瞬间他霍然站起了身,却没有再走过来。

心中那种滚烫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似乎眼泪也快要涌上出来了,两人半晌无语,彼此的眼光,牢牢的,紧紧的缠着对方。

过了好久以后,我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为何还在这里?”

“傻丫头!”他轻轻将我抱在了怀里:“一切都过去了,我没有生气,只是……”

他垂下头,认真的看着我:“答应我,以后离他远一点,他对你——”

“好,我答应你。”突然我不想继续听了,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小气,我在无理取闹?”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又道:“如果有一天,你也发现我身上有女人的味道,你又会怎么想?你会如何对我?”

我的表情微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他会问出这样的一句话来,只是死死地盯着他,沉吟良久,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伤害到你了。”

我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靠在他怀里,他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而那双有力的手立刻在我的背后合拢,用力的将我抱在了怀中。

次日,皇甫昊钧已带着北魏的大军返回洛阳。

元子修还在州府养伤,从我回屋的那一天起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他。我与公孙铭商议,等元子修的伤痊愈后,我们就回江陵,北魏毕竟也帮助了我们。

一月后,天下早已风云突变。

宇文泰已占领了北魏的半壁江山,定都长安,建立了西魏。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北魏为元子修举行国丧,传言都说他被宇文泰毒死,高欢居然拥立了元善见为帝,定都邺城。

中原再一次天下三分了,北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正式分裂为东魏﹑西魏。

快到六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但早晨还是比较凉爽,整个府邸都笼罩着薄薄的微雾,一大早便听见夏虫唧唧。

我眉心微微一蹙,仿佛有种不可名状的悲凉涌上了心头。

甚至感觉不到身后的人在朝我靠近,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我才转过身子疑惑的看着他:“子修……”

元子修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但带着抹不去的倦怠之色,连眼眶都有些发黑,北魏的江山落在了高欢的手里,这些日子想必他也……

突然间我不忍心再看他,默默地垂下了头。

“这凉亭很高,四面通风,一眼望去,景致极好,你很喜欢?”

我愣了一下,点头道:“嗯,你的伤痊愈了吗?”

元子修还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仿佛北魏从未发生任何事一样,这一切的变故对他来说,都不值得一谈。

但是,我的心更加愧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江山会……

鼻子酸酸的,我的心里堵得相当难受,如同置身于黑暗中的沼泽里,胡乱地抓,却什么也抓不住,一直一直地往下沉。

“子修……”

“芷嫣,我有话告诉你?”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有作声,只是看着他,一接触到他的眸子,我的表情却更加痛苦了。

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跌落到元子修的怀抱里。

我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这样暧昧的姿势,马上挣扎着想要离开他,却被他的轻轻的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就这样,僵在了他怀中。

“还记得在咸阳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元子修低头看着我红扑扑的脸。

“咸阳?”

我暗暗思忖了一番,那一夜,我说了很多,真的记不得那些话了,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抬起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元子修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低沉地说道:“曾经你说过让我放弃皇位,与你远走高飞,我现在已不再是皇帝,在昊钧回洛阳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了他,让他回去传言我的死讯,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

顿时,我的僵硬着身体,愣了神。

“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说什么?”我的表情微怔了一下:“是你让皇甫昊钧回去散播死讯?是你自己放弃北魏的江山?”

“是。”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大惊失色:“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啊?”

元子修看着我,冷笑了一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子修……我……”

元子修用力地将我揉进怀里,低呼道:“芷嫣,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甚,还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当初他肯这样留下我,我和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这句话在我嘴边渡来渡去,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我抬头看着他:“对不起!一切都太晚了!我不会嫁给你,因为我爱的人是文谦,你别再为难我了。”

我说着,就推开了他,立刻转身而去,打算避开他……

“不——”元子修突然冲过来,从后背将我拦腰抱住:“我知道以前有负于你,你对我有了防备之心,我不会怪你,但是,这一次,请你相信我?”

一想到以前,我的脸色一下苍白了,心底的又泛起了一丝酸楚,眼中的泪忍不住簌簌而落,感觉自己再也没办法逃避这个男人……

他已为了我付出了一切,为我倾尽所有,但是……我现在爱的人是文谦啊,我不能负文谦,感觉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感情了,好难……真的好难!

我默默地流着泪,轻声道:“子修,你不要这样……”

元子修的愣住了,这样的回答似乎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低声道:“失去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江山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我淡淡道:“那当初,你为何舍弃我?”

“你知道吗?我一生中最后悔的决定,就是没有留下你。”

“芷嫣……”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凉亭下,看着我被元子修锢在怀里。

慕容文谦却显得一点都不在乎的,这一刻,他已一步一步朝走了上来,说话间眼里竟是温润的光:“昨夜睡得不好吗?怎么一大早就来这里吹风?”

“文谦……我……”我一下子变了脸色,瞬间脸上滚烫,不用看也知道羞红了,低着头道:“这里……比较凉快。”

不知什么时候,元子修的手早已松开了我,背后响起了他的声音:“慕容公子,也这么早,来这里看风景吗?”

“是啊。”慕容文谦已经走到凉亭里,一把握着我的手,旁若无人地说道:“你的手有点冷,走,跟我回屋。”

“哦……好……”我随口说了一句。

慕容文谦淡淡一笑,牵着我的手便往下走,突然他又回过头,看着元子修:“我和芷嫣一回江陵,便会举行大婚,你若有空,请来喝杯水酒。”

元子修定住了,立刻道:“慕容公子,我想与你单独聊聊?”

我的心一惊,转头看着慕容文谦,他挑了挑眉:“好。”

“芷嫣,你先回屋,一会儿我便来。”

“嗯。”我只看了元子修冰冷的脸一眼,便逃一般的转身离去。

一回到屋子里,我只觉得坐立不安,元子修想找慕容文谦谈什么?

他会让慕容文谦把我让给他吗?这样一想,心里更纠结了。

快到午时的时候,慕容文谦才回来。

我一看见他走进来,便一头扑进他怀中,他轻笑一声:“怎么,你怕元子修为难我,不让我来见你吗?”

“不是。”我在他怀里喃喃道:“你为何要说我们大婚的事,你不该这样伤害他?”

“我没有伤害他。”慕容文谦垂首,看着我:“芷嫣,我是真心请他来喝我们的喜酒,可是,前一刻,他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眼神中有些闪烁不定,原来他早已看见凉亭上发生的一切。

“他要抢走你,抢走我的新娘子!若你被他抢了去,被伤害的不是我吗?”

“文谦!”我将脸埋进了他怀里:“不会的……他抢不走……我心里爱的人始终都是你,我的人,我的身,我的心,都是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慕容文谦轻轻推开了我的身子,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芷嫣,我再也不会把你放掉,也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爱,可以让,那还是爱吗?”

“对不起!我曾经两次把你让出去,今后再也不会了。”

“一次是元子修,一次是亦峰,对不对?”

“哎!”他眼里浮现一丝难言的痛楚,低声道:“当初,我认为他们会是你的幸福,没想到,最后还是……”

“文谦!”我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只有你——才是我的幸福!”

慕容文谦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微微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颈项和头发,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清晨的景色竟是这样的迷人,使我陶醉,可是,我快要离开这里了,心中冉起了淡淡的伤感,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弯抱住了我的肩膀。

我看了慕容文谦一眼,他一脸平静无澜,只是眼中也有一点不舍:“文谦,我想去见元子修最后一面,向他辞行?”

“好,你去吧,我等你!”

当我推开那扇大门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味儿。

我的眼中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汽,元子修已经离开了州府,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如今他会去哪,我却浑然不知。

北魏已经没有了,他早已不是皇帝,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我的心突然慌了起来,疯了一般冲出屋子,询遍了州府里所有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何时走的,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次日,慕容文谦扶着我的肩走出了州府,上了马车。

我一声不吭地依偎在他怀里,不久后,他轻声道:“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我没有作声,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他低眼看着我:“怎么了?”

“你急着回去,想快点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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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通主宰

云下纵马

医妃不是妃

孤影尚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