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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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都是以土黄色和深褐色为主色调的峭壁，间或有几株生命力顽强的树木攀附着峭壁，勉强不至于坠落。

提娅以手撑地，缓缓站了起来。

进入这片给年幼兽人试炼的境地，还是让她产生了些许眩晕感。

“艾伯特小姐！”

这是出现幻听了？

提娅摸了摸耳垂。

“……提娅！”

并不洪亮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

提娅低头，大概只有三十厘米的布雷尔王子正仰着头，喊她的名字。

变小了的布雷尔王子五官更加精致，仿佛是橱窗里只用来展示而从并不会被售卖的玩偶。

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提娅抱着膝盖蹲了下来，努力掩盖住自己戏谑的神采，装作崇拜的样子：“布雷尔殿下您好强啊！阿斯曼教授说，体能强的人在这里会被缩小——您这也太强了吧！”

“你真这样认为？”

提娅憋着笑，一脸纯真地点头。

“那，”布雷尔往前走了几步，在提娅面前站定，“我们一组，我来保护你。”

微风将布雷尔的袍子吹起，布雷尔身形一时有些踉跄。

而提娅，不过是发丝被微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是伟大的救世主，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她对很多人说过“我来保护你”，却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

包括光明神。

是不是在很多人眼里，大言不惭许下保护誓言的她，其实也渺小地如同现在的布雷尔呢？

答案，她不知道，也不重要。

提娅对布雷尔伸出手，眉眼弯弯：“好，谢谢布雷尔殿下。”

【系统，如果我有哪一次真的在救世的过程中殒命，没有完成保护世界、保护其他人的任务，你说，光明神会怎样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不知道。】

提娅没有多问，顺手把变小的布雷尔放在自己肩膀上，便开始赶路。

她的身后，一块硕大的灰黄色的岩石背后，突然，探出了圆润的伞盖一样的玩意。

不同于之前透明的颜色，现在，这神奇的生物的颜色是接近于灰黄色的，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其实，也是多此一举。

神奇的生物探头探脑，紧紧地盯着提娅的背影，暗自唾弃自己：

如果他不想被人发现，那就不会有任何东西发现自己。

伪装，多此一举。

可他……还是选择了伪装。

他紧紧地跟在提娅身后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

时刻改变着自己伪装的颜色，还不敢靠前。

——已经失败两次了，这一次，绝对不能翻车！

布雷尔坐在提娅的肩上，手足无措。

提娅身上淡淡的香气并没有因为进入这试炼场而消失，依然环绕在他周围。

令他沉湎其中，目眩神迷。

离得太近了，近得提娅脸上的美人痣都明晃晃地动人。

布雷尔不敢看提娅的脸，可低下头，却又能更直观地看到，一位优秀的绅士并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布雷尔有些口干舌燥，眼神也无处安放。

他攥着衣袖的手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在这样下去，他大概是要脱水了。

如果现在有一汪清泉，他大概可以一饮而尽——但这，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样的状态，熟悉而陌生。

布雷尔闭上眼——年幼时在红灯区的情景在脑海中盘旋，那些面红耳赤的男人们，绝大部分都呈现出这样一种状态。眼神迷离，神情狂热，陷入迷醉的漩涡。

他一直以此为耻，却也在此刻，莫名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是同类，他察觉到了。

同类，就应该跟同类在一起。

布雷尔捂着脸，遮盖住畅快而又有些诡异的笑容。

***

他们在类似于谷底的地方，周围都是峭壁，只有一条绝对算不上平整的路，蜿蜒着往上，目的地不明。

“我们上去吧，布雷尔殿下，这一路上也没有见到梅薇和克拉丽莎，想必他们并不在这里。”

“好。”

征得了布雷尔的同意，提娅便扶着峭壁，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路有时宽，有时窄，饶是提娅，也很难保持绝对的平衡。

尽管知道这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但她还是谨慎地迈着每一步。

“小姑娘，你是要去峭壁之上吗？”碎石上，一只棘蜥正摆着长长的细细的尾巴，瞪着小小的圆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