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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左手执着书卷,眼神仍未从她脸上移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就只会这招了?”
知被他误会为以色侍人之徒,殷殷却没有辩解,只道:“奴夜闯致青园,惊扰大人沐浴,自当弥补。”
烛火忽地扑闪了一下,灯火晦暗,晕着白汽,室内气氛莫名暧昧。
许久,沈还才收回目光:“还能走么?”
殷殷将木拐轻靠在玫瑰椅上,颔首道:“可以的。”
“备水吧。”
灯火昏黄,殷殷弯腰去提小厮方才呈进来的木桶,披风向一侧滑落,腰肢处凹陷出流畅的线条,衬出了她婀娜的身姿。
沈还挪开眼,听着她的动静。
腿伤尚未痊愈,她来回提水注水的动作颇慢,但还算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预备好一切后,她绕过屏风回到这边,轻启朱唇:“大人,水备好了。”
书卷放回案上,支摘窗放下,冷月被隔绝在外。
沈还起身往这边走过来,见她定在原地没有动作,斜晲她一眼。
殷殷抿唇,一瘸一拐地上前,替他解下外袍挂上木施,再看向他里头修身的劲装,手中动作不由顿住。
沈还没催促,只乜了她一眼,嘴角的嘲讽愈盛。
葱白的食指搭上玉带,殷殷不敢看他,低头专注于手中的动作,然而双手着实不听使唤,轻微打着颤,她微微闭眼,长吸了口气,平复好心绪,才全副心思去和那玉带较起劲来。
沈还被她的呼吸声惊扰,垂下眼帘,直直注视着她的这双手,手背肌肤如凝脂,指则如削葱,实在不是一双贫寒人家能轻易娇养出来的手。
对此事并不熟稔,殷殷折腾半晌还没解开玉带,沈还揶揄道:“蒋正也似我这般耐心?”
他言语间的嘲讽自不必说,殷殷只想等他尽快完事,好求他帮忙去向邱平问问丁层云的下落,若丁层云当真被误扣在此处也好想法子求他放人。况地位悬殊,她实在没有和他争嘴上输赢的必要,故而始终一言不发,并不理会他的夹枪带棒。
她不还嘴,沈还自觉无趣,配合着让她更完了衣。
褪至中单,殷殷人已臊得满脸通红,双手颤个不停,沈还嘴角噙笑,看她艰难地继续。
殷殷褪完中衣,大片肌肤暴露在跟前,不得不承认武官身材极佳,平素劲装修身,挺拔瘦削,等褪尽衣衫,又能瞧见里头的宽肩窄腰,矫健英姿。方才右手颤栗间无意间触及他小腹位置,硬实如铁。
然而殷殷实在分不出遐思,只随意一眼便挪开了目光,头埋得近乎要贴到他身上,耳根也红得要滴血。
这窘迫模样令沈还忍俊不禁,难得好心地不再往深处逗她,自个儿转进屏风后,等入水后,才好整以暇地唤她:“过来。”
殷殷在屏风前踯躅半晌,终是咬牙往内走去,停在浴桶前,探手取下木施上的帕子,打上胰子搓匀,水声起落,殷殷掬水将他后背淋湿,轻手轻脚地擦洗起来。
沈还微微侧头去看她,见她耳尖还微红,但颊上的红云已逐渐消退,又别开眼。
水汽氤氲,殷殷沉默不言,沈还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落在支摘窗上,半晌没说话。
只有断断续续的水声,伴着窗外偶尔拂过的夜风,在春夜里惊起些许轻响。
“会弹琴吗?”
这句发问太过突然,殷殷动作一滞,忆起方才邱平对莺儿所言,强令自个儿深呼出一口气来,妄图将不安尽数吐出,连声音都刻意压粗了三分:“奴出身贫贱,不曾习得。”
沈还轻嗤,似是不屑。
逃过一劫,殷殷心下松了口气,呼吸平缓下来,替他将后背擦洗完毕,尔后拿着帕子站在原地,再次犯了难。
“先出去吧。”
沈还不知为何没有难为她,她也没有心思多想,赶紧将帕子往木桶边缘一搭:“奴便先退下了,在外边儿等大人传唤。”
话音刚落,她人便已匆忙碎步逃了出去,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强行跑了几步,腿伤发作,她抱膝在座屏前蹲下身来,以手揉搓着伤处。
沈还瞧着座屏上的剪影,没来由地一笑,自个儿利落沐浴完,唤她进来更衣。
“大人这般快?”殷殷不情不愿地忍着痛蹭进来。
沈还手中动作下意识地顿住,殷殷不明所以,以为他又官威发作,只好主动上前一步替他系中衣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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