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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楚楚是一玲珑剔透的人,加之刚才易沉澜那耐人寻味的命令,她前后一联想,反应的挺快,“你们二人都受了伤,再动手显得我们欺负人,等你们伤好了再比划不迟。”
舒晚一口气都提上来了,刚要出招时听见她来这么一句,差点没呛着:“啊?”
这是她笔下阴险狡诈的阴楚楚吧?她没认错人吧?如果是,刚才那句话,怎么也不该是她嘴里能说的出来的啊?
舒晚不理解,阴楚楚这边更是有苦说不出,她刚刚被易沉澜用毒封了内力,现在对上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舒晚保准吃亏。虽然她也很难相信有一天自己嘴里能说出这么讲道理的话,但事实就是此刻她比任何人都更不想动手。
舒晚愣过之后,很快断定这肯定是阴谋,她警惕地扫过大殿里的每一个人,将易沉澜往她身后扒拉,“阿澜师兄,你小心些,注意他们偷袭,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义之辈。”
心黑手毒的貌美阴楚楚、披头散发的蔫坏顾月寒、阴损的戴红、力大无穷的牛谷山、笑里藏刀的暗器高手秦凰、古怪毒舌的苗凤花……凭着极好辨认的体貌特征,舒晚将这些人一一对号入座,还特意多盯了秦凰两眼。
秦凰眨眨眼睛,低头看了眼他那几根刚才被易沉澜踩进泥里的缠丝,对舒晚无辜的一笑。
易沉澜不动声色的将一切尽收眼底,被舒晚这警惕的浑身紧绷,像个小刺猬的模样逗得无奈极了,“晚晚,你别紧张,他们听说我是少主,担心是假冒的,这才检验一下。现在大家确定了我的身份,不会动杀心的。”
说着,易沉澜抬手擦拭了唇角的血迹,他对自己吐血一事根本没上心,先前居然忘了擦掉,惹得晚晚这样担心。
他轻轻的揽过舒晚的肩膀,又说,“你身上有伤,养好了再下来走动,乖。”
“我这是外伤,没什么的。”舒晚没让他扳过自己的身子,还是像个门神一样站在易沉澜前面,尽可能多的挡住秦凰的方向。
动手她不担心,就对方怕来阴的。
易沉澜低头看着舒晚努力的用娇小的身子遮住自己,心脏仿佛被摁进了滚烫的水里,神情不自知地染上一丝依赖之色,“晚晚……”
“阿澜师兄,你告诉我,刚才他们怎么欺负你的,对付他们不能放松,必须一下真打服了,他们以后才能老实。”相比易沉澜的柔肠百转,舒晚更专注于把雪夜山拿下这件事,这是她很了解的一群江湖草莽,眼高于顶,狠狠挫败了才能在雪夜山立稳脚跟。
舒晚用很轻的声音跟易沉澜说完,耳边却一阵沉默。
大殿里也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思考着刚才易沉澜给他们下的命令,大家的思维在这一刻勉强通线了。
他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新山主似乎挺喜欢被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保护的?他……难不成他想当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子?这是什么奇特想法?
山主真是有点疯。
阴楚楚冲着舒晚和易沉澜那边小幅度的扬了扬下巴,对着顾月寒挤挤眼睛:刚才他说烈阳真经是师妹所传,是不是就是这个师妹啊?
顾月寒深沉的略一点头:差不多是。
戴红暗暗撞了撞秦凰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刚才她为什么看你?你又动缠丝了?她发现了?
秦凰翻了个白眼,有点痛心疾首:我缠丝都埋土里了我还搁什么缠?我就告诉你一句,她不简单,肯定不简单。
苗凤花转了转眼睛,最终把目光落在和他们二人相处时间最长的方南丹身上,微微挑眉:这位是?
方南丹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未来的山主夫人。
众人的交头接耳只在一瞬间,很快易沉澜示意性的清了清嗓子。
方南丹终于反应过来,少主的意思他清楚了,但是来日方长嘛,总不能现在就让受了伤的山主夫人跟他们打。他上前几步道:“小舒晚,你别担心了。这些人……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有我用毒术看着呢,没人敢乱来的。虽然——”
他看了一眼易沉澜,见他对自己点头,这才说下去,“虽然大家还对少主回来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但是总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嘛。不管怎么说,雪夜山就是少主的家,你们就先住下养伤,以后的事等伤好再说不迟。”
方南丹一席话说完,可算是第一次看见易沉澜对他微微露出了些赞许之色,心中大喜,赶紧把头低下,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对,以后再说。”阴楚楚立刻接道,转头看了眼顾月寒。
顾月寒慢慢说道:“不错。”
牛谷山:“嗯。”
戴红立马接上:“我也觉得是。”
秦凰笑着点头,苗凤花也露出和他如出一辙的笑容,仿佛一个慈祥温厚的老奶奶:“快下去歇着吧。”
舒晚听得有点懵,什么时候雪夜山变得这么友好了?方南丹不给易沉澜下毒了就已经和书中剧情对不上,到了这里,居然所有人都变得这么有礼貌?
原书中易沉澜奄奄一息的被他们捡到时,不也是立刻加入了地狱训练,没见他们这么温柔相待过。不会要了他的命她绝对信,可是不伤害他……她真的很难全然信任这帮人。
那熬毒之苦,缠丝之痛,机关阵中的磨砺和练雪山招的艰难,如果是真的通通都没有她当然喜闻乐见,但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些人不按常理出牌,不按书中剧情走,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是不是有更狠的招数?舒晚脑子都快爆炸了——她该怎么保护她这么宝贝的阿澜师兄?
“走了晚晚,”不等舒晚把乱成一锅粥的脑子弄清醒,易沉澜已经不由分说的抱起了她,“伤没好之前,你不许下床。”
舒晚扒着易沉澜肩膀:“可是……”“没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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