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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难得地下了一场大雨。
阮相今日回来迟了,阮今姝陪简珠在厅堂里等他。阮相从门外进来,脱下蓑衣,落了一地的水。
简珠埋怨:“怎么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阮相:“下朝后去了一趟国师府,那晓得半路下起大雨。”
“国师?”阮今姝废了一会儿劲,才想起阮相这一趟是特地为她跑的,心里突然有些发虚。
果然,阮相下一句就是对着自己说,“我同国师提了那件事,他答应了稍后亲自去探查一番。”
简珠拿着帕子的手一顿,审视的目光游移在父女俩之间,“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谜?”
阮今姝对上阮相的眼神,心有灵犀,撒了个娇,很快便把简珠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待把简珠哄回去歇息了,父女俩齐齐松了一口气。
阮相无奈地摇头,“你娘生怀你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事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女儿险些在水底被妖怪害死,还不得吓晕过去。
阮今姝乖巧地应下。
分别十年,阮相到底是对这个女儿不够了解的,否则,要是丘长泽在这里,定能一眼就看出阮今姝这幅乖巧的模样决计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只可惜阮相看不出来。
阮今姝起身道:“女儿待会儿去为爹爹煮一道药膳送来,驱驱寒气。”
“好。”阮相矜持地应下,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坐直了。
阮今姝从书房出来,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早在自己伤好得七八分的时候,就抄齐家伙去探了一番湖底,还特意让灵鸟从师门送来了避水珠,做好万全的准备,可谁知湖底一片平静,丝毫不见当初要置她于死地的妖物。
若不是湖底的鱼类少得可怜,阮今姝几乎以为当日的情景只是自己濒死时的错觉。
只是对不住父亲,还特意拜访了国师府一趟。
阮今姝皱了皱鼻子,担忧陛下又拿这件事做文章。
阮今姝忧心忡忡了几天,京中风平浪静,也不见父亲有任何愁容,才逐渐放下心来。
这日,阮今姝去寻阮书雪,悄悄推开窗沿一角,发出“吱呀——”的动静。
阮书雪头也没抬,道:如此明目张胆,是当我是瞎子么?”
“自然不是,”阮今姝笑眯眯的推开正门,毫无客人的自觉,“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
阮今姝绕到她身后,刚刚看了一眼她抄写的经书,立刻惨叫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就要离开。
阮书雪被她碎碎念得心烦,皱起眉,手中的笔放下:“你这是特地来找事的?”
阮今姝脚步一顿,在桌前坐下,“我方才在院子里察觉灵气涌动,还以为是那位道友不长眼睛,落到了妹妹的院子里,这不是怕你出事,特地赶来了。”
“灵气?”
“诺,”阮今姝指了指她刚才在写的东西,“这些经文是从哪里得来的?”
“当然,若是不便,不说也行。”
阮书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重新执起了笔,“每年七月初七,国师为大厉举行祭天大殿,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以,各家女眷皆会抄写经文,在祭天大殿上点燃,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那这经文是怎么来的?”
“由国师府分发至各家。”
阮今姝歪了歪头,在京中,圣上只能容忍国师一人为奇能异士,那这些经文都是由国师一人所撰写?
她想象了一下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还抄着书,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怜悯。
但也仅限于此。
阮书雪抄完一页,抬头就看见阮今姝正要把门合上,压下眉头不悦道:“你身为阮府嫡女,难道不应该也抄一份?”
“阮府的份额不是由你顶上了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再说了,”阮今姝理直气壮,“方才没见我都自觉避嫌了么,身为灵云山的弟子,怎么可偷学别家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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