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可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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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来时的路吧？行人少了想必路也好走些。”不待陆炳带路沈炼已经抢先钻进了小巷子，正要前行时陆炳却在后面叫住了他。

“等等，听......”

他指了指耳朵，侧着头在仔细地听着什么动静。

逐渐冷却下来的京城街道，人声、车马声都变得遥远了起来，衬得大道上一串银铃声分外清脆。但听滚滚车轮，来势甚急。

在这紧迫关头陆炳却停了下来，他没有骑进来时那条近道，而是坐在马鞍上等待着前方来客。

“文明，再不走等路口封了就不容易过去了。”

沈炼忍不住催了一句，陆炳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到了夜里，坐车比骑马快。”

铃声越来越近，随之进入二人视线的是一辆有些眼熟的马车，车厢上挑着顶小灯笼，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字样隐约可见。

“来得好。”

陆炳低声赞道。

坐在车头赶马的人正是下午参加了祭典排演的夏翎，他身后车厢的帘子是挑开的，莫菲已经从车里探出身来远远冲他们招着手。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沈炼的话中半是懊恼半是欣慰，“你南镇抚司的车马宵禁后在街上也能通行无阻，比你这张老脸管用多了。”

陆炳直接无视了书生的挖苦，注视着向他们疾驶来的马车。

“陆大人，周守行在皇史宬！”

车还没到跟前，夏翎已经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得知了周守行的下落令陆炳喜忧交加——皇史宬里堆满了历朝的史书典籍，怕就怕周守行去这种地方到处打探。

两匹拉车的马相继停下脚步。从车里跳下来了顾淮青，他径直走到陆炳驾前替他牵住了缰绳，“沈先生就由我送回去，大人您同莫姑娘还有夏翎一道去追人吧。”

没等他说完，陆炳已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跃上了马车。夏翎一抖驭马的缰绳，马车片刻不停地调转方向直朝城北驶去。

“虽说在家等你，但我又想起来如果你们没在天坛这里碰到周大人，入夜后再想去别的地方找可就费时费力了，这才回南司调了马车来......刚好碰上夏总旗，他说见周大人是奔着皇史宬去的。”

“我可不是有意听墙根啊，实在是圜丘坛那地方说话声音传得远，不小心就听见他和严嵩说话了——”

夏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陆炳木然地听着，思绪已经飘到远方去了。

莫菲也不好出言打乱他的思绪，只有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来，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滴。

......

“一通暮鼓都响了，周大人，再不回家可就通行不便咯。”

两位官吏站起身来，拍平了衣服上因为久坐而压出的褶痕。

“不敢耽误您二位的时间，就这个......”他急切地掏出一张字迹歪扭的纸，几乎是硬塞到对方面前，“请问这个词是何意？”

皇史宬里这两个前辈看他这样子都觉得奇怪，其中一人总算接过信纸仔细瞧了瞧，“这蒙文谁抄的？字都走样了。”

“你就甭废话啦，快告诉人家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走路！”

“哎，好......”拿信纸者用手指戳着信纸上的词，“我看这是......姊妹的意思？”

“不用看，是姐姐。”

旁边那个留小胡子的书吏脾气急些，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忍不住插话了。

“是封有关婚嫁的信，女方是写信者的姐姐，这还用花这么久时间么......”

小胡子的声音忽然奇怪地从起初的高亢转为低沉。

他瞟了同伴一眼，对方立时会意，两人嘴里都咕哝着再不走要宵禁了之类的话，含糊地向周守行道了别。

“等等——”

周守行还欲挽留，但对方已经匆忙离开了。

他捏着信站在屋子里无助地四处张望着，目光与石室里的一个侍从相对。

对方毫不顾忌自己的官身，就这样直直地回视着他。

周守行的脚后跟传来一阵麻痹感，随后这股凶兆顺着脊椎逐渐刺进了他的大脑。他立刻将信纸重新封好揣入怀中走出大门，临走前他还感觉有道目光死死地攫住了自己。

从石室出来，大殿到正门间不过数十步。周守行踏上了这条自己熟悉的石道，他装作自然地望向守殿的两个卫士，两人却像不认识他一样木然地看着他。

周守行加快了脚步，他小跑着穿过了皇史宬的正门，街道上正有两人结伴同行有说有笑。当他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两人停止了闲聊，缓慢地转头注视着他。

他忍不住撒开腿跑了起来，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他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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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主线剧情时氛围也就随之变得严肃了，其实对我自己来说，这种写法才更加本色。

找蒙古方面的资料是花了我很多时间的（虽然剧情里着墨不多），后续争取一口气痛快丢出来。感谢在2019-11-1623:57:34~2019-11-1723:4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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