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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散着焦躁与期待相混杂的气息,越接近黎明气息越是浓厚。群臣的队列开始朝午门方向涌去,脚步声和火光提前唤醒了这座沉睡中的城市。
“这种时候都能睡得着,真羡慕。”
莫菲仰头看着屋顶,刚好能瞅见屋檐上挂出的两只沾满泥巴的鞋底板。
“谁说的,我醒着呢!”从屋顶上传来男孩的抗议,他猛地坐起身来,“莫姑娘有事吩咐我?”
“行了行了,没你什么事,爱睡睡去。”
“噢噢!”
何子应了一声,顺从地仰面躺了回去。
莫菲笑着摇了摇头:“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她抓起地上一卷毡布拍了拍尘土使劲抛上了房顶,夜里寒气重,放任傻小子不盖点被子就这么在屋顶睡一晚,没准真会让他患上重感冒。
要不是因为穿这裙子不适合干上房揭瓦的事,莫菲早就把他拽下来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顾淮青也抬头看了看屋顶,“何子风餐露宿惯了,在屋顶上过一夜没什么大不了的。反倒是你——要这样一直等到天亮后直接出发么?”
“正有此意。”
“那可有得等了,城南的大门会一直紧闭直到皇上御驾通过,除非我们绕点儿远路。”
“让我想想。”她用手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答案再明显不过,“我们也走南门,等皇帝的队伍一过就能出城了。”
“也就是等陆大人通过后我们再出发?”
“......明知故问。”
因为岁数轻又没成家的关系,在锦衣卫里顾淮青是最善拿人开玩笑的那一个。
“年纪轻轻就这么贫嘴,你别老跟在陆炳身边学坏了。”
“这我可不认账,要说学得最快的还数莫姑娘你。”顾淮青眨着眼睛,“‘傻小子睡凉炕’?在我们嘉兴老家可没听过这句话。你看你才来了京城两个月,说起话来都已经像个北方人了。近墨者黑,诚哉斯言。”
“你是想说近陆者黑才对吧!”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耳背听错了。”
莫菲下意识地摸摸耳垂,“还真是上年纪了,从刚才开始我就总听见有什么声音在响。”
屋顶上的小随从忽然爬起来,他蹲伏在房顶上揉揉眼睛望向远处,在京城住了十多年,他很少看到黎明前城里能有这么大的动静,隐约有音乐声飘过来,莫菲没有听错。
“是太常寺的人,他们已经开始奏乐了。”
顾淮青更熟悉皇室祭典的礼仪制度和流程,第一轮的奏乐意味着嘉靖皇帝已经驾临奉天门,正在金水桥前接受群臣的觐见与恭贺。仪仗队伍随时都会出发,届时全城百姓都有机会一睹皇帝阵容——以及他身边那个锦衣卫头子。
“我们也去看这个热闹么?”
“当然去。”
将这么多人卷入冲突的大礼议,自己总要亲眼看到它的结局才行。
......
“说真的每年都这样,一点儿看头都没有......”
“忍着。”
杨家兄弟俱身披金甲,头戴红缨铁盔,佩弓带刀走在锦衣卫所属的大汉将军阵列中。两个同胞兄弟容貌本就相像,再穿上统一形制的装饰性铠甲后彼此有如对方的倒影一般。只能从对话间区分出来:杨大郎沉稳木讷,二郎的性情更自由。
孪生子们默契地摸了摸腰间箭壶,手里的金瓜在遇上突发情况下只是摆设,弓箭才能给这两个熟练的射手带来安全感。
“可惜他们不让我带上平时用的那把家伙。”小杨还在自言自语,“配发的弓软趴趴的,扯起来一点劲都用不上。”
“用不上才好,要真有机会让你使弓,除非是出了什么......”
他自觉不妥,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大杨伸长了脖子在前方的队伍里寻找陆炳的身影,今晚预备出席祭典的大臣们都尽可能地换上了自己最华贵的服饰,与之相比陆炳的官服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太阳还没出来,只有摇摆不定的火锅在为他们照明。
借着自己神射手的那双锐利眼睛,大杨看见前面有个身形酷似陆炳的骑手,头戴乌帽身着飞鱼服,与皇帝车驾保持着一段距离匀速前进。大红色的官服在夜幕下颜色深得像是干涸的血渍,影子随着火焰的摇曳不住地在他身上晃动着,随时都能将他整个人吞没进黑暗中。
大杨心中涌起一阵没来由的不安。
木弓的弓身被漆得光滑平顺,握在手里甚是不习惯。此时此刻他开始想念起自己惯用的强弩或是粗粝的旧弓箭,弟弟说得没错,还是平时用的家伙趁手。
马蹄敲打着地面,马颈下的装饰甲片叮铛作响。陆炳一言不发地骑行在御驾右侧,这一路上嘉靖几乎没拿正眼看过他,出了在见驾时例行的问候外他就再没找到机会和皇帝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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