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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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黄呈回来，林察才将一直温在锅里的红烧鱼和沥米饭端了出来，黄呈嫌天热，只喝了两碗冷稀饭。

“照我教你的跟你爸说了？”林察戳戳他肩膀。

“说了，我爸急吼吼的叫我回来看看。”他从盆里找到一个鱼肚，软软糯糯的林察最爱吃这个，就顺手放她碗里了。

“我看你爸这是着急了，知道过了我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你可得抓紧了。”林察说道，夹了条酸豇豆给他。

陈素娥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婶儿，林察说的对，她这样好的媳妇在外面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黄呈笑道。

吃完午饭，林察和黄呈搬了两把椅子在院子里那棵琵琶树下乘凉，这树还是她爸她妈成婚那年栽下的，已经二十年了，树干粗大、枝繁叶茂，树上的琵琶果子一个个金黄金黄的，看着十分诱人，顶端那几颗都已经被鸟雀给啄空了。林察早上摘了一个尝鲜，还带点酸味，再过几天应该就完全熟透了。

“黄呈，等我们结婚了，是跟你爸住还是跟我妈住还是搬出去住呢？”她突然问到。

“我都行，听你的呗！”

“要不问问两位老人的意思？”她也拿不定主意。

“那万一我爸和你妈意见不同咋办？”

“那就抓阄……诶！你一直给我扇扇子，手不酸吗？”

“酸。”

“那你不知道歇一歇！”

“你不是热嘛。”

“……明天我们去卖丹药，要是能卖上钱就买两台电风扇回来吧！你家一台，我家一台。”

“费那钱干嘛！就给你家买一台算了。”

“怕什么以后我还要买电视机、电冰箱、空调……！”

“电视机我听说过还没见过，还有那个电冰箱是啥，听都没听过。”他小时候还被黄队长经常带到公社去玩，变傻后怕他走丢，就一直没出过沙沙村了。

“小傻子，那空调也不知道是什么吧？以后你媳妇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

俩人坐在树下畅想未来，等到下半晌阳光阴下来后才挑着罗兜来到黄呈家自留地。

黄队长是干庄稼的一把好手，地里种满了各种果蔬，长得绿油油、郁葱葱，十分茂盛；番茄、小葱、大白菜、黄瓜、茄子、大丝瓜，应有尽有，而且基本上是陆空混搭，豇豆架子下面种红薯，黄瓜棚子下面种土豆，田坎上点上几颗大南瓜，真正的物尽其用，不放过任何一块可以下脚的地儿。

陈素娥将罗兜放到一边，拿着镰刀顺着菜根将一颗颗大白菜割下来摆放到田坎上，然后剃掉最边上的几片烂叶放到罗兜里，按一圈顺时针一圈逆时针的顺序摆放整齐，那些剃掉的烂叶也有用处，拿回去喂猪喂鸡再好不过了。林察和黄呈在边上跟着学，没多久就装满了一挑，林察试了试，至少两百来斤，想到要担着这么重的东西走上三四个小时的山路到县城去卖，她心里就发憷，这个年代的农民也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