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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昌哑口无言,连忙镇定心神,沉声道:“我并非横加阻拦,只是此事非同儿戏,要知道皇后娘娘此时心急如焚,一旦她沈初荷无力回天,只怕连两位尚宫,都要受她牵连……”不等说完,就听杨尚宫沉声道:“这不劳钱大人操心,一个医女,连三公主的面儿都没见过,尚且忧心她的病情;我们是看着公主长到如今的,怎能因为害怕责罚,就放弃这一丝希望。”
她说完,便转向沈初荷,沉声道:“我再问你一句,你真的要去为公主诊病?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多谢两位尚宫成全。”
沈初荷深施一礼,于是穆尚宫和杨尚宫交换了个眼色,又看向廖尚宫,只听她沉声道:“既如此,便带着这孩子试试吧。虽然相处时日尚短,我还没见识过她的诊疗手段,但当日大人们在宫门前跪请圣命,我带人赶去之时,却是她提议的预备参汤。别的不敢说,这孩子的思虑当真周详,既然她敢冒险,定是有几分把握。公主病情要紧,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好。”
三位尚宫意见达成一致,钱昌也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穆尚宫急匆匆去了,他心里忽然就泛起一丝悔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公主病情加重,药石罔效,一旦夭折,后果不堪设想。好容易有这么个医女可以顶罪,打死就得了,正所谓一死百了,死了,他们的心头大患也就去了,哪怕三公主有什么后果,也和他们再无相干。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撺掇院正大人,借这个机会给医女馆下马威。只是……他哪想得到沈初荷竟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她不知道这种事稍有不慎,就能引火烧身吗?她自己主动请缨,万一也诊断不出三公主的病,到时不但那个医女得死,她也未必就能活下来。
她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如果说之前她为朋友奋不顾身,那是她的朋友。可这个医女算什么?她才来医女馆几天?难道就又和这个医女交上朋友了?不对啊,打听来的消息不是说,她和这齐兰花不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嫌隙。那她为什么要冒险救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钱昌心里的血吐了足有一盆,任凭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沈初荷为何会这样做。
这也不怪他想不出,似他这种行事只讲明哲保身,为了排除异己不惜心狠手辣的人,如何能理解沈初荷心中“人命大过天”的理念?又怎会相信?世上真有为了救人奋不顾身迎难逆行的高尚情操。
因正在心中后悔,就见沈初荷走到凳子边,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怒吼道:“你做什么?要私放人犯吗?”
沈初荷翻个白眼,冷冷看向他:“大人,我要和兰花了解一下三公主的情况,这不犯法吧?还人犯,兰花又不是罪犯,我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法场。您都在想些什么呢。”
“反正……反正你不许动。”
钱昌气得脸都黑了,指着沈初荷恶狠狠地叫。忽听廖尚宫沉声道:“钱大人,您这就过分了吧?穆尚宫去请示皇后娘娘,尚未回来,结果如何也未可知,初荷不过是问兰花几句话,你怎么就要横加阻拦?莫不是你怕兰花说出一些不利于太医院的事?我想……也不至于吧?医女馆是太医院的附属,向来和太医院同进退,以太医院马首是瞻,难道……太医院的人竟将我等视为鱼肉,任凭宰割?”
“怎么会?廖尚宫休要被这小女子挑拨,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钱昌深吸一口气,就见廖尚宫点点头:“我想太医院的大人们,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推卸责任之事,许是初荷妄自揣测。”
“自然是她妄自揣测,太医院和医女馆向来是一家,同进同退,彼此扶持依靠。”
钱昌一脸的大义凛然,话音刚落,就听沈初荷道:“太好了,既然大人如此说,那我便问兰花了。”
钱昌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里沈初荷一把拽下齐兰花口中的布,沉声道:“想活命就赶紧努力回想,你当初艾灸之时,三公主有没有什么异样?包括她的症状,她说了什么?哪里疼哪里难受,快,一字不落的都说给我听。”
“得得得得得……”
齐兰花牙齿打颤,眼泪簌簌而落,她不停动着嘴唇,然而除了上下牙齿相碰的声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兰花,你别紧张,别害怕,事情许还有转圜之地。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快,好好儿想想,当日你去三公主那里时,好吧,不管什么,你就把给三公主艾灸的前前后后经过说给我听,越详细越好。”
“得得得……初……初荷……得得得……”
沈初荷这个急啊,心想你好不容易说出句话,就别浪费在喊我名字这上面了,拜托啊大姐,救命的关键时刻,你能不能提供一点有用信息?咱们不能因为太医院推卸责任,就真把人家当庸医啊,能让他们把黑锅扣在你头上,可见三公主的病一定有古怪,很有可能不是出在症状本身,如此一来,患病前后的经历就很重要你知道吗?
任凭沈初荷如何温柔解劝,述说厉害,齐兰花只是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蹦出两个字,也是反反复复叫着沈初荷的名字。
完犊子,指望不上了。
沈初荷终于放弃,刚站起身,鼻子里忽然飘进一丝异味,再看齐兰花,心中就添了点同情。
十七八岁的年纪,在现代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女孩,结果就要被活活杖毙,换谁谁不害怕?被吓得尿裤子,实属正常。
“尚宫大人,兰花她……咱们不能把她解下来,先把衣服换了吗?”沈初荷看向廖尚宫:“也许她身上舒服了,脑子就清楚了,能给我提供一点有用的消息也说不定。”
“命令是皇后娘娘下的,在穆尚宫回来之前,还是不要生事了。”
廖尚宫叹了口气,这时就听院外脚步声纷纷而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急匆匆走进院中,大声道:“皇上口谕,命沈初荷即刻前往清宁殿,为三公主诊治。”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廖尚宫心中一松,连忙拉过沈初荷,轻声道:“快,快谢恩。让医女为公主诊病,除了当年的女国医,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恩典。”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救她闺女,倒成了他给我的恩典。呵呵!是不是一旦救不活?恩典就变成雷霆,到时我和齐兰花会被一起轰杀成渣。
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敢怠慢。只是……看看身后齐兰花,沈初荷把心一横,大声道:“公公,齐兰花作为给三公主艾灸过的医女,我可能还有一些事要询问她,不知是否……能暂时带她同往?”
“应该的。”
那太监点点头,立刻就有田甜等人上前将齐兰花解下来,只是她受惊吓太严重,根本站不起身。
几个医女半拖半抱将她拖进慎刑司的房间,又向慎刑司的嬷嬷要了套衣裳,给她简单擦了下换了衣裳,重新架着出来。
临出门时,就听慎刑司那位嬷嬷轻声道:“我在这宫里消磨了大半辈子,勾心斗角污蔑陷害的事看多了,手底下也有几条冤魂。就是从没看过这样重情重义的事,倒把我这铁石心肠给烫了一把。但愿老天保佑,能让那孩子的勇气情义得好报。”
“多谢嬷嬷。”
田甜含泪行礼,就见嬷嬷挥手道:“快去吧,别让许公公等着,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太监,可见皇上皇后何等重视此事。”
几个医女答应一声,拖着齐兰花来到沈初荷面前,林雪看了一眼,忧心道:“齐兰花的情况很不好,我估计你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整个人都是痴痴呆呆,大概吓傻了。”
“正常。你从她之前行事就能看出来,这不是个沉稳的,心性浮躁,韧性可不就差呢,忽然间飞来一口天外黑锅,连命都差点搭上,还是非常残忍的杖毙,吓傻了也不意外。”
“你怎么还这样淡定?”
林雪都要哭了:“可知我们的心都要飞出来。怎么办?初荷,你说你怎么就这样大胆?太医院要推卸责任,就让他们推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万一你也治不好三公主,到时候……齐兰花得死,你……你……呜呜呜……“
“别哭别哭。”沈初荷温柔拍着林雪肩膀:“我说过,杏林中人……”
“杏林中人又怎样?”小凤忽然哽咽开口:“杏林中人悬壶济世,我都知道,可……可那也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现在情况未明,你就……呜呜呜,你又不是菩萨,还要割肉饲鹰怎的?初荷……我……我害怕。”
“都别怕都别怕啊。”沈初荷轻叹一口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或许冒失,但我不后悔,真的,不管如何,我都不后悔。若是让我眼睁睁看着齐兰花被活活打死,我真的一辈子都解脱不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
花香已是泪如雨下了:“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之前还要挟你,若不是你自己主意拿的定,不知被她欺负成什么样,现在何苦做好人?你常和我们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怎么轮到……”
“别说出来啊我的姑奶奶。”
沈初荷一把捂住花香的嘴:“都这时候了,也无可更改,那不管结果怎样,就让我保持住如此光辉的圣母形象不好吗?我和齐兰花那点事,真没到恩怨的份儿上,真没到,不然今日若是金枝齐容摊上这个事儿,你看我救不救?”
金枝齐容就在她身后,听见这话,脸皮子不由抽搐几下,金枝恨恨道:“呸!你还是想想怎么救你自己吧。哼!也不看看,这是你能拔尖逞强的地方吗?别到最后害人害己。”
沈初荷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吁出口气:“很好,谢谢你的毒奶,我本来心里实在没底,此时倒还有了点把握。”
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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