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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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程怀憬在灯下反复停笔,转头看窗外。却只有寒风朔朔,拍打纸窗,窗台上长钩不时咯嗒轻响。
这个一直以他为魂以他为命的人,今夜……居然爽约了!
程怀憬沉吟,最后放下笔,披衣踱步。
十四郎与他如今不便同室,厢房内连个仆童都无,只得他一人。颀长影子投在地上,叫烛火拉长。
程怀憬目光落在青石地上的影子,斜侧过脸。影子也动了动。鹤氅毛领在灯下绒绒的,但是少年半侧的脸却藏在深处,只有一管琼脂高鼻,勾勒出完美的侧影。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羽扇般,再次覆了下去。
“呵!”
程怀憬拢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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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腊月十八,子时。
秦肃大马金刀地坐在地牢内,在灯下睁着一双锐利的鹰眼,沉声质问道:“既是都护府内有活泉,那泉水源头来自何处?”
“运河下头!”
被绑住的那人不断喘气,显然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审问,颇有些招架不住。
秦肃冷笑一声。“运河不是早就枯了吗?孤在河渡口驻扎了这几日,从未见有活水流动。”
“王爷有所不知,”那人又大喘了口气。他眼下大字型被吊在囚室的墙壁上,夜间寒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起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哑声道:“运河经过淮地,只得一段。再往上源处走,快马奔行一日夜,到得那里后……”
“那里如何?”秦肃见人只是喘气,一直说不上话,微一侧头。
下手处燕王府一名参战走上前去,虎钳般的手捏住那人下巴,强行灌了口水。
冷水灌入喉管,那人顿时呛咳连声。
片刻后,终于喘过气来,撩起眼皮,又看了一眼秦肃。苦笑道:“王爷派人去查看,便可知晓。”
“到了如此地步,还不肯说实话!”
秦肃冷笑。他坐在上头,一身黑鸦鸦的夜行衣,只是在外头披了件白狐皮大氅。
衣裳是黑白分明的,人却凌眉厉目,笑声冰寒。
那人偷偷瞧了眼秦肃,心里头没来由一阵发颤。又慌忙补充道:“不是某不说,而是三言两语,说不清。须得亲自去看!”
“到底有何古怪?!”
秦肃不耐烦,蹭地站起来,走到那人身前,居高临下地觑了一眼。“你在节度使府内,既然能混入十年不被华都护知晓,可见是个有本事的!说,你家主子到底是谁?!”
那人紧紧闭上眼。
“呵!你不过是华少游庶三子的伴当,怎么着,还指望那小子敢来与孤要人不成?”
紧闭的眼皮颤了颤。那人蓦然睁开眼,恨恨地盯住秦肃。片刻后,被冷水洇湿的脸庞,突然间多了血迹。舌尖咬破,唇角两侧各有鲜血蜿蜒流下。
滴答!
热血滴落于地牢内,刺鼻湿腥。
秦肃冷笑,只用两指轻轻一夹,便卸了那人的下颌骨。随后又轻描淡写地道:“就算你死了,孤也能查到你主子头上去!”
他收回手,像是嫌脏般从袖底拿出块丝帕擦了擦,又冷笑一声。
“孤今夜心情好,不想沾这些血腥。等你回头想明白了,有什么话要说,孤也懒得再听了!”
一甩手,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那参将小步跟出来。
出了地牢,外头大把银色月光铺卸下来。秦肃昂头看月,似有所思。
那参将小意地道:“王爷,此人如何处置?”
“先留着!”
“怕伤的有些重。”
“让小郭大夫来看看!若是能救的活,就救。不好治,也不须浪费药材!”
“是!”
那参将垂首,恭声应了。
秦肃离了地牢,快马加鞭,风一般跨过河渡口,往知州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却见里头黑沉沉的,连一星烛火都无。秦肃甩镫下马,手执鞭梢愣了愣,随后便轻撩大氅,打算大步流星往正门里头闯。
“我劝王爷你还是歇歇的好!”
话随人至,几乎是最后一个“好”字落地,红衣也飘飘然降落于府衙台阶前。
恰好拦住了秦肃。
秦肃抬眉,见到是月南华,忍不住笑了一声。“月城主?你不肯在孤的大营内屈就,怎地来了知州府,倒肯做了只拦路虎?”
“我呸!”月南华懒洋洋叼着一根白铜杆烟袋,瞥了秦肃眼,笑道:“王爷你为什么来,我便是同样的理儿!”
秦肃拾步而上,大笑道:“孤是为了这府衙里头的明珠!你却是为了谁?又是那个青衣小子?”
“他须也有名有姓!”月南华喷出一口白烟。月色下懒得像是脊梁骨都叫人抽走了。索性往后一靠,斜倚在廊柱前,没好气地道:“龙十四今夜有活儿,嘱我替他守门。”
“呵!叫的真亲切!”秦肃继续往前闯。
冷不丁一杆白铜烟杆拦在身前。顺着白铜杆往上,就见月南华狭长美目微眯,笑不嗤嗤地对他道:“王爷趁早歇了这心思!”
“为何?”秦肃挑眉。“你自家吃的痛快,为何就不许孤来会一会心上人?”
“过了时辰。”月南华又将烟杆收回去,叼在唇边,笑的越发散漫了。
“那位小公子脾气大的很!亥时一过,那位小公子就把府里头的都闹起来了,陪他一道商议赈灾的事儿!”
秦肃一愣。
“所以王爷眼下,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可是孤……”
“王爷!”月南华懒洋洋转身,广袖一甩,身形飘渺如红云。“你自个儿惹的祸,如今我们这许多人替你扛灾,你还不知足?”
半夜叫程怀憬闹醒,十四郎蹭蹭就跑了,他一人孤枕难眠,眼下正是百般不痛快。见秦肃还要与他争,心下更气,冷笑了一声,广袖轻甩。
“王爷你就不会扪着良心自家问问?这夜半三更的,小程公子叫我们防着谁?可不就是要防着你这个夜行贼!”
“孤是有正事儿,耽搁迟了!”
“这话儿,”月南华冷笑不已。“待来日有机会了,王爷你且亲自与那位小公子说!”
广袖一摆,这次却是射出道凌厉劲风。
秦肃忙往后退,险险儿地避开这道劲风。再抬头,知州府衙大门从中打开,随后轰然一声重响,当着他的面关上了!
秦肃摸了摸鼻尖,转头,白马在月光下昂首长嘶。似乎也知晓他吃了个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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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末。
知州府衙内,宿桓正在没好气地抱怨。“十四先生你也忒老实!之前郎君让你用杜康将某浇醒,你淋那么一口两口也就是了,怎地将一壶都倒了个干净!”
“呵呵,”十四郎冷笑。“阿淮叮嘱,务必……”
“你别事事都推给郎君!”
宿桓到底心虚,默了片刻,忍不住又将圈点卷宗的笔往案几一丢,叹息道:“上好的一坛杜康啊!”
程怀憬在另一侧,于灯下闻声望过来,笑道:“宿先生也无须可惜!待此间安稳后,长安城的杜康、甚至不羡山的桃花醉,都应有尽有!”
“某却不爱桃花醉!”宿桓满脸不以为然。“不及杜康多矣!况且是那月氏国的东西……”
“我月氏国怎么啦?”
月南华刚撵走了秦肃,一脚跨入门槛,刚巧听见了这句。
“……无甚。”宿桓顿时闷闷的了。十四郎在角落里支了张榻,惯来握剑的手指今夜却蘸了米汤,有一口没一口地逗那小儿。小儿却是将将要睡了,张手张脚,眼皮勉强撑开条窄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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