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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下,他的面颊稍映红,眸子里闪动着几欲要溺毙桑玥的深情,长长的睫羽微颤,一如他蓬勃跳动的心,整个儿都在悸动。
“桑玥。”轻松拂去慕容锦的手,将她霸道地搂入臂弯里,扬眉一笑,“大哥好兴致。”手,摸了摸桑玥鬓角的秀发,宣布着绝对的所有权。
大庭广众之下,一下子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桑玥垂眸,掩住欣喜之余心底泛起的一抹羞涩,无人发现那面纱下的脸已是酡红如霞。
这样的暧昧深深地刺痛着慕容锦的双目,曾几何时,她对拓儿和对他并无差别,都是冷淡疏离,眼下,她却安静地靠在拓儿怀里,以为,不在意的,这一刻,全部颠覆了。
温润的笑僵了一瞬,徐徐开口:“拓儿,你再不出现,父王和我都要派人去寻你了。”余光扫过桑玥秀眉的眉眼,那一瞬,他居然捕捉到了几分妩媚的风情。这于清冷孤傲的桑玥而言,简直是个天大的变化!
慕容拓感受到了慕容锦的异样眼神,不由地紧了紧臂膀,桑玥微微吃痛,抬脚狠狠地踩上了慕容拓的。
慕容拓不怒反喜,大掌滑落,与她十指相扣,宛若一对璧人。
先是妩媚,再是娇憨,这样的桑玥,令慕容锦的心像堵了一团棉花,呼吸变得沉重,潋滟的眸子辉光闪烁,笑容依旧暖人,语气却冷了一分:“拓儿,你放开桑玥,这样不合礼数,于她的名节有损。”
慕容拓浓墨的剑眉微挑,笑容里噙了俯瞰众生的狂傲:“名节?哈!南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桑玥是我慕容拓的女人,大哥,你也应该听说了吧?”
竟然和桑玥逛灯会!还牵了她的手!打桑玥的主意,门儿都没有!
这话有些严重了,不过倒也八九不离十。慕容拓先是明目张胆地表明他倾慕桑玥,接着,楚婳公然携桑玥出席宴会,并拼力维护她,众人的确猜测慕容拓和桑玥在不久的将来会结成连理。
慕容锦虽然才回府数日,却也瞧见了楚婳整日没事就催着绣坊的人给桑玥赶制衣衫,他们两个……竟然能得到母妃的首肯,不得不说,他心里是酸涩的。
而此刻,桑玥一言不发,就任由慕容拓搂着,这般小鸟依人的姿势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在拒绝他!
突然,三人的耳朵一动,心下了然,鱼儿上钩了!
子归自屋顶飞落,与二人一同将桑玥护在中间。
原本行色匆匆的路人忽然像发了狂似的朝着四人扑来,青壮男丁、老弱妇孺,不管手无寸铁还是暗藏利器,一股脑儿地对着四人发动了攻击。
慕容耀,碧洛,你们又想故技重施?
“子归,动手!”
桑玥一声令下,给了慕容锦和慕容拓两粒药丸,子归将早已准备好的数包迷药抛至人群上空,三人合力打出劲风,同时击破药包,只听接连几声爆破,混乱不堪的东街霎时被烟雾弥漫,聚众闹事的百姓纷纷倒地,吓得一旁未吸入迷药的商贩赶紧灭了灯,推着车子就跑。
人群里,一道白色身影趁乱射出十枚毒针,慕容拓拔出宝剑,挽起九道剑影,形同光盾,密不可破,毒针打了旋儿,改道而行,以双倍的速度朝着碧洛冲去。
碧洛暗惊,慕容拓竟然在这么短的时日就恢复如初,他的师父究竟是谁?
来不及多做思考,子归已自碧洛身后拦了她的退路,慕容锦一跃至她左侧,堵了那条巷子,几乎是同一时刻,右边的商户陡然关闭大门。
碧洛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接招,但全盛时期的慕容拓施展的功力,她并无十分把握可以接下。
情急之下,她随手抓来两名百姓,以其身作盾,挡住毒针,其中一名赫然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儿。
这时,曲修宜突然从慕容锦身后的巷子里窜出来,高挥双臂,扯着嗓子大呼:“碧洛大祭司杀人啦!碧洛大祭司杀人啦!是个孩子!太可怕啦!碧洛大祭司是个嗜血恶魔,连孩子都杀!父老乡亲们,不能放任这种败类危害人间啊!”
改了剧本吗?头头儿没说啊!
一名妇人瘫坐在地,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桑玥心里冷笑,碧洛原本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别说是个七岁小女孩儿,方才即便是个婴孩儿自碧洛身旁飘过,碧洛也会毫不犹豫地拿来当挡箭牌。如此,倒是省了她安排的苦肉计。
碧洛怔了一个眨眼的功夫,然而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周围的百姓已全部倒地,她左手抓着一名青年男子、右手抓着一个七岁女童,突兀地立在了彩灯飘摇的东街上,逃窜的商贩回头,楼上的客人探出脑袋,莫不都认为是她下的毒手!
煞那间,从商铺里、巷子里涌出无数或衣冠楚楚或布衣褴褛的百姓,破口大呼:“打死她!打死她这个衣冠禽兽!”
不只是谁带了头,二楼的某处轩窗,飞出一个烂鸡蛋,砸中了碧洛的脑袋!
紧接着,场面失控了!
人群蜂拥而至,碧洛拔剑,开始屠杀,子归和慕容拓同时斩出剑气,前后夹击,碧洛使出浑身解数,一个翻转将剑气化为无形,慕容锦飞身,对准碧洛的百会穴,狠狠地刺了下去!
碧洛折腰,左手弹出一枚暗器,慕容锦被迫改道,只砍下了碧洛的右臂。
荀义朗又拿起一枚鸡蛋,只不过这一次,蛋里可掺了点东西,他奋力一掷,嘭!碧洛的右脸被炸了个窟窿!毒素没入全身,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一大堆人朝她冲了过来……
衣衫尽落,十指尽碎,他们每卸下一样东西,都会有意无意地在她眼前晃一圈,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青蛙变回蝌蚪,忍受着拆骨碎肉的剧痛,半点儿声音都咆哮不出。
曲修宜趁乱袭胸,在她雪白莹润的身子上狠狠地蹂躏了一番,该死的女人,这么晚才出现,害得他天天带人蹲点,花了多少银子?不收点利息心有不甘!
碧洛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曲修宜抽了她一巴掌,笑得面目狰狞:“清高,清高你娘个够屁!”
……
当慕容耀闻讯赶到现场、并驱散发狂的百姓时,碧洛已只剩一副光秃秃的躯干,没有任何东西做遮掩,胸膛凹陷,发紫的玉峰无力地耷拉两旁,像泄了气的球,双目睁得大大的,眼底还残留着惊魂未定,那般明显。
慕容耀的脚底沾满碧洛的血肉,每踩一下都发出吧唧的声响,他妖娆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诡异得如同走火入魔了的狂笑,眼底闪动着极寒的厉芒:“是谁?究竟是谁将碧洛伤成这个样子?”
黑衣人撇过脸,低头,那样的惨状便是连他都看不下去:“回殿下的话,碧洛大祭司和慕容世子、慕容侍郎发生了冲突,然后徒手杀害了两名手无寸铁的百姓,其中有一名还是个小女孩儿,大祭司激起了民愤,才被……”
“确定只有慕容锦和慕容拓吗?”碧洛明明是来刺杀桑玥的!
“还有一名武艺高强的女子,她也出了手。”
武艺高强的女子?不正是桑玥的婢女吗?
“哈哈哈……哈哈……”慕容锦笑得前俯后仰,浑身都在颤抖,只是那笑森冷得像鬼哭狼嚎,“桑玥,你真善变!你一步一步助我树立威望,又一点一点断了我的左臂右膀,我曾经那么想要得到你、娶你做正妃,你却毫不领情!”
裴浩然缓缓叹了口气,解下氅衣披在碧洛的不堪入目的躯干上:“殿下,桑玥是在警告你,不要和她为敌,想来,她已经知道殿下派人追杀她父亲的事了。”
慕容耀冷冷一笑,苦涩得牙齿微痛:“真的只是因为桑楚沐吗?她能对桑楚沐有多大感情?”
裴浩然深邃的眸一亮,试探地问道:“殿下此话何意?”
慕容耀深呼吸,气得面目狰狞:“她是为了慕容拓!碧洛曾重伤了慕容拓,她是在给慕容拓报仇!碧洛刺慕容拓一剑,她就要还碧洛一百剑!她这个女人,简直狂妄到了极点!凶残到了极点!”
裴浩然闭了闭幽暗深邃的眸,道:“我早提醒过殿下,对她,要么得之,要么杀之,可惜啊,殿下上次并未得逞,如今,慕容拓返京,殿下永远都没机会得到桑玥了。”
慕容耀诡异一笑:“我得不到的,也决不让别人得到!”
……
马车内,春色满园。
慕容拓单手托腮,贪婪地望着桑玥,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桑玥抿了抿被吻得红肿的唇,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又是红梅朵朵开,他就不能别那么用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刚好触碰到他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只能气急败坏地错开视线,随随便便端了杯茶就要喝。
慕容拓夺了她的茶杯,半哄半骗道:“这个不好喝。”
再次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再次拼命地采撷着独属于她的甜蜜花汁,桑玥头皮一麻,酥酥软软的感觉自舌尖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甚至,连搂着他的气力都没了。
半个时辰了!整整半个时辰,他一会儿就吻上一段,不嫌歪腻?
慕容拓与她唇舌相依的同时,大掌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轻轻抚着,来回游离着,很想就那么滑入云裳之中,又怕太过孟浪吓着她,只得,堪堪忍住。
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的机会,桑玥喘息连连,胸口起伏得像海上翻滚的浪:“你的伤势如何了?给我看看。”
“不用,我好着呢,碧洛终于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慕容拓抱起桑玥坐在自己的腿上,心里诽谤着:灵慧那个老秃驴,又瞎告状!
桑玥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素手摸着他俊逸的脸,她前几天接到慕容拓的飞鸽传书,说碧洛即将返回京城,让她务必当心。很快,灵慧又来了消息,说慕容拓重伤,在普陀寺休养,她将两者一结合,便猜出碧洛伤了慕容拓,这才开始着手准备对付碧洛。
慕容拓亲吻着她的秀发,蹙眉道:“不过这里有点难受。”
桑玥面色一凛:“哪里?”
慕容拓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故作疼痛:“它老是想你,弄得我难受。”
桑玥心里失笑,抽回手,淡淡倪了他一眼:“一个多月不见,越发油嘴滑舌了,这些风流本事到底是跟灵慧学的,还是跟曲修宜学的?”
说他风流?
那我就风流给你看!
慕容拓坏坏一笑,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大掌握住了她的……柔韧而饱满的触感激起阵阵电流,强势轰袭着他的大脑,他咽下口水,瞠目结舌道:“大了好多啊!”
桑玥长而微卷的睫羽舞出一个诱惑的节奏,美眸中清辉荡漾,却勉力沉声道:“慕容拓,你再耍流氓,我就宰了你!”说着,拿起一本书拍上他的脑门。
慕容拓轻松夺了她手里并不构成半分威胁的“武器”,同时取消了不安分的动作,换为搂着她的纤腰,低头呼吸着她脖颈间淡雅迷人的海棠香,呢喃道:“桑玥,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桑玥的身子倏然一冷,推开慕容拓的脑袋,话锋一转:“说正经事,我有话问你呢。”
慕容拓咬了咬她的雪颈,赖皮道:“还有什么事比我们的终身大事更正经?”
桑玥扶额,坚决避过这个话题,郑重其事道:“是你拿到了赫连风的降书吧,为什么把功劳让给慕容锦?”
丁山传回消息,慕容锦一直镇守军营,并未与北齐皇帝发生任何洽谈。倒是慕容拓消失了好一阵子,随后就有暗卫带回了降书和玉玺,慕容锦立马宣布战事告捷,北齐自此臣服南越。她记得慕容拓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会结束战争,因而,她猜测,真正劝降赫连风的人,不是慕容锦,而是慕容拓。
慕容拓略微失落,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我现在是朝廷命官,偷偷远离京城北上,很容易被文臣揪住把柄,说我心怀不轨的。”
“撒谎,你父王随随便便就能拟一道密旨,”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慕容拓,你该不会是故意将这个功劳送给慕容锦的吧?亦或是,你在北齐发生了什么不能公布于众的事?”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慕容拓轻咳一声,两眼望天:“我大哥保护了你父亲,我感谢他一下,没什么不妥的。”
桑玥明了,慕容拓是在给她还人情,最后,弄得她只欠他一个人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不过,瞧他的神色,在北齐发生难以启齿的事也是真的。该不会……
桑玥眉梢微挑,笑得意味深长:“北齐公主美不美啊?”
对于北齐公主赫连颖,桑玥略有耳闻,尤其自慕容拓北上之后,她特意让荀义朗查了北齐的重要人物,首当其冲、最受瞩目的就是这位智勇双全的公主,她可是赫连风的军师。慕容拓要威胁赫连风,少不得要与她碰面。她刚刚只是随意试探,可瞧着慕容拓那不自在的样子,想必与赫连颖多多少少扯了点关系。
“不美,丑死了!”慕容拓扬眉浅笑,眸子里波光潋滟,狡黠如狐:“我给曲修宜寻了门好亲事,也不枉他追随我那么久。”
桑玥几乎只愣了一瞬,便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厮,顶着曲修宜的名号招摇撞骗去了?
“你不动心?听闻赫连颖比恬郡主还美上三分呢。”
慕容拓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种无耻的女人,我可没兴趣。”说着,又开始对桑玥上下其手。
桑玥制止了他的动作,望进他灿若星河的眸子,微笑:“无耻?她对你做了什么会让你骂她无耻?你没少占人家便宜吧?”
慕容拓暗骂自己一时语快,口无遮拦,但很快,他换上了一副委屈到极点的苦楚表情:“我整天想着占你的便宜倒是真的,别的女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是她非要自荐枕席,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厮,学会卖萌了?
偏得自己铁石心肠,唯独对着他,越来越没抵抗力,徐徐叹了口气,道:“不说她了,对了,我方才发现碧洛和你使用的招数很像,都是幻化出九道剑影,不是巧合吧。”
“你听说过大周的国师没有?”
“苍鹤?”听荀义朗提过,此人高深莫测,懂奇门遁甲之术,更有甚者,耗费心血时能通灵异,多年来一直尽心辅佐云傲,从不参与朝堂之争,只兢兢业业地为百姓祈福、为大周占卜天象,他不像碧洛这般大兴博取民心,所以,即便谨慎如荀义朗,亦对此人赞不绝口。
慕容拓的神色肃然了几分:“他也会老秃驴的剑法,我猜,碧洛和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跟老秃驴和我一样,是师徒。”
桑玥忍俊不禁地笑了,如果碧洛真是苍鹤的徒弟,那么她还没回大周呢,就得罪了一个泰斗,真是太有意思了!
突然,马车在郊外停住,慕容拓挑开帘幕,睥睨了一眼,嘴角一勾,将桑玥抱下马车。
桑玥只觉得眼前一亮,各种色彩刺目得有些令她睁不开眸,扭过头,在慕容拓的怀里将息了一会儿,直到适应了前方的光亮,她才幽幽睁眼。
这一眼,简直望尽了人世风华!
且看碧水苍穹,月朗星稀;再看十里红妆,喜灯林立,更看那微波粼粼的湖面清晰倒映着摇曳多姿的彩灯,像偷了一地的珍珠,耀得这一方天地如仙宫般敞亮。红毯上的一担担、一杠杠的箱子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虽未开封,已能猜到其中的价值定然不菲。
时间悄然静止,天地骤然逊色,寒风挽起她馥雅含香的墨发,贴着有些燥热的脸,冰凉的触感压制了那一瞬间几乎要尖叫的冲动。
她捂住胸口,清秀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红妆羞遍天骄,喜灯艳煞皎月,那长长的、一望无际的庄严色泽似一张迷情的大网,突兀地将她笼罩其中,她有些头晕,不知置身何处。
五姨娘曾开玩笑地说,谁想娶她,就必须铺上十里红妆。她只笑笑,并未当真,这个男人,在不知道五姨娘心思的情况下,就这么不顾后果地做了!
她真的……可以嫁人吗?
这个问题一闪过脑海,便如同瑞雪骤降,凉薄了她有些心猿意马的情绪。
它是红毯,亦是溺水天堑,她……没有勇气跨过去!
慕容拓牵着桑玥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温柔:“桑玥,你只要踏出第一步,剩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由我来走就好。”
桑玥静立,沉默无言。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
一个时辰。
皓月当空,累及了一般,隐入云层酣眠;繁星怏怏,无趣了似的,闭了眸子假寐。
慕容拓的心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渐欲下沉,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仍是无法让她下定决心吗?
“啊——”桑玥低呼一声,双脚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
“既然你懒得走,我便抱着你走,前方有多少血雨腥风、多少明枪暗箭,我都给你挡着、扛着。”慕容拓抱着她娇柔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在红毯上,彩灯映着他,在身后投下无数斑驳的背影,他的声,力透苍穹,响彻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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