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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伤口宛如梅花开在雪地上,霎时显眼。
洛毓啧了声:“不过是打猎时不小心剐蹭到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他话音未落,林葳蕤便已经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绣帕,叠得整整齐齐地递到洛毓面前。
洛毓双眸微垂,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将手伸过去,去没有接那方绣帕:“既然都说是手受伤了,本宫又怎么自己包扎得了?”
洛毓贵为金枝玉叶,想来也的确是做不来这种事,林葳蕤不疑有他,只得微微向前迈步小半步,低头替他包扎伤口。
林葳蕤先是用丝帕轻轻拭去他手背上的血迹,再将手帕越过他的掌心,缠绕在他整只大手上。
念着洛毓是男子,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多了不必要的肌肤接触。
从洛毓的角度看下去,便见面前少女长睫低垂,神情专注。
阳光从树林的缝隙间丝丝缕缕落下,给林葳蕤周身渡上轻飘飘的一层金光,刹那间洛毓甚至连她脸颊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头微微一动,指尖颤了颤,下意识找话题岔开:“那不知你可有想出凶手到底是何人?”
低沉中略带喑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林葳蕤没有多想:“据在下猜测,凶手应当是一名男子?”
“哦?”洛毓微微抬眸,没想到她当真有定论,“为何?”
“想必殿下也看出来了。”林葳蕤道,“这是一个陷阱,专为赵绔布下的陷阱。”
“的确。”
“既然是陷阱,必然要提前布置,那凶手就必须确定在当时当日,赵绔会经过此地,以便他下手。”林葳蕤道,“而赵绔平日里定是不会到此处来,就算是来,凶手也未必会提前料到。”
“也就是说,从赵绔到此处来,就已经陷入了陷阱中?”洛毓依依不舍地收回被包扎好的手,双手环胸,微微侧头,打量着满脸专注的林葳蕤,狭长双眸不由得眯起。
林葳蕤道:“正所谓人为财亡,鸟为食亡,殿下可曾见过捕鸟,总是要先用米粒饭渣做诱饵,等鸟进入笼中,再轻扯绳子……但赵绔是都尉之女,并不缺财,再加上此人好色,可以猜得出凶手以美色为诱,再加上能选择这种杀人的法子,说明他没有其他帮手,而是独身一人。”
“况且……”林葳蕤回首望去,“此处平日里没人会来,但精致怡人,风景清幽,倘若用来男女幽会,倒是个好地方。”
洛毓微哂,唇角翘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不过是回头重新看了一眼出事的地方,便能得出如此多的线索,林小姐当真厉害。”
这一次并非揶揄,而是语气诚挚。
“不敢当。”林葳蕤稍稍客气了下,“若是想重破此案,倒需要殿下帮忙。”
“本宫既生为皇族,自是不能对蒙冤之人坐视不理,也不会放凶手逍遥法外。”洛毓道,“你要什么,尽管说便是了。”
“在下记得出入城之人,都曾登记在册,这些册子现在应当在户部?我想查查,当日可有单身的貌美男子进出城门。”
“本宫记得,林小姐的母上便掌管户部,你若想看这些东西,又何必越过她来找我?”洛毓反问。
林葳蕤哑然,心头微微下沉,从猜到凶手可能是貌美男子,她眼前便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又如何能叫府中的人知晓?
林葳蕤当然希望只是自己多想,可一切线索的指向并非如此。
见她不出声,洛毓反倒无趣:“罢了,本宫过两日便找个由头,叫人将那几日的册子调出来,届时你来我宫中看便是。”
还要去洛毓宫中?
林葳蕤心头一咯噔,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是。”
二人看过现场,便重回猎场,没人注意到二人同时消失不见,百官不是在林中捕猎,便是在开阔处玩些蹴鞠马球投壶此类的游乐。
林葳蕤自是不愿再进入林中,便寻了一处搭好的高台,一个人慢悠悠饮茶品尝点心。
此处人多,只怕先前那批人要是想重新下手,也得再掂量掂量。
就这般直到日头落到西边,天边泛起火烧般的金,陆续有人狩猎而归,回到先前众人聚集的地方。
林葳蕤被满载而归的谢韵之逮个正着:“好啊你,我说怎么在林子里转了一整天也没见着,原来是躲在此处偷闲。”
林葳蕤懒懒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猎物,你在林中找我作甚?”
谢韵之被她一呛,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喏,给你的。”
“这是什么?”林葳蕤看见她手中的小东西,双眸瞬间一亮,“小狐狸?”
她忙伸手接过,毛色淡红的小狐狸正缩成小小一团瑟瑟发抖,趴在林葳蕤膝头,一双眼又黑又亮,蹭来蹭去发出啾啾的叫声。
看样子说不定才戒奶。林葳蕤爱不释手:“你从哪儿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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