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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调向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狗剩的心跟着阮玉同时一紧。
“未来么……”阮玉垂眸,笑,再望向自己的小庄子:“我有打算,不过需要筹备,待到来年,估计你们青莲社就可以到这边来玩了。”
季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她这种飞扬的神采,灿烂的笑容,着实令他眼前一亮,他不禁前进一步:“我是说,你的终身,你有没有想过?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还是……”
狗剩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目光愤怒而痛苦的盯住季桐。
不管他是多么不甘,可是阮玉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便她穿着粗布衣裳,即便发髻上只绾了根简简单单的银簪,可她的光彩就是挡不住,只需一个火种,便可点亮。
娘说的对,他们果真不是一样的人,可是,可是……
阮玉低了头,唇角衔一丝淡笑,在轻薄的阳光中有些飘渺:“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想那么多干什么?你也说了,人就是这么一辈子,还是得意之时须尽欢吧。”
季桐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往院里走了:“季先生出来这么久,想必你的朋友们该等急了。还有玦琳,她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季先生有时间不妨多陪陪她。女人嘛,只要你让她觉得安全了,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季桐忽然想问,那你呢?
可是那个身影已经进门了。
他又站了一会,方缓缓离开。
狗剩从大槐树后走出来,攥了两手的汗。
他盯着那两扇黑漆大门,一时之间竟是把自己回来要做什么给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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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金玦焱觉得用在此处并不恰切,因为那好像要用来形容过了好多好多年的词汇,只不过经了这半载,当他初次走出被禁足的小屋,真的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雪,簌簌的下着,纸片一样飞来飞去。
天地尽是白色,远处有孩子们的笑语,有鞭炮的零星碎响,一时间竟令他恍惚,好像来到了那个下雪的冬日,看着她抓着雪团在雪地上转来转去,然后倒下,然后他走上前……
仿佛沉死的心微有波动。
其实当时,他并不想捉弄她的,只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还要为自己接下来的举动鼓劲,所以……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疤痕……
闭了闭眼,好像还能感受到当日的恼恨,而此刻,又多了丝心痛,那心痛仿佛冰面裂痕,初始只一道,然而很快闪电般窜开,他甚至能听到咯嘣咯嘣的裂响。
他捂住胸口,缓缓向前。
百顺要跟着他,他拒绝了。
他沿着覆雪的小径往清风小筑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咣”。
他推开院门。
跟“清风小筑”的匾额一样,“烈焰居”的牌子也早被摘下,如今两院并作一处,因为就要过年,下人们在里出外进的忙碌着。
见他回来,忙忙行礼。
璧儿简直是一路小跑的迎上来,小嘴微张,激动异常。
不能不说,又过了半年,她出落得愈发好看了,这般涕泪盈盈,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金玦焱瞅都没瞅她一眼,他把所有挡住他的人、物,都挥开,眼睛只直直的望着前方,望着主屋,然后大步流星,脚都没有踏上台阶,就一步迈进门里。
目光急切的在屋内搜索,扫过那人最愿意歪着放懒的临窗大炕,扫过那人经常吃茶的花梨木茶几,扫过那人照顾妥帖的那盆兰草,然后一把掀起海棠春睡的帘子直奔卧房。
空的……
虽然知道会是空的,虽然知道她不在里面,可是当真正看到了,心中还是一空,就好像有什么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慢慢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抚着翠绿如意纹的锦枕。
就在那日,她还为他扣好衣上的褡绊,他告诉她,就要有好消息了,他今天会早点回来。可是,可是……
“本来这床上铺的是鸳鸯锦的,是为了四爷成亲预备的,可是四爷突然病了,太太就让奴婢把这些喜庆物什都撤下来,怕四爷想起温二姑娘难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璧儿跟了过来,就站在门口。
扭着手,出落得异常窈窕的身段摆了个极为动人的姿势,看他。
“谁让你进来的?”
“奴婢……”
“滚!”
“四爷……”
“滚——”
一只景泰蓝茶盅砸到璧儿脚边,璧儿惊叫着跑出门,身后还传来金玦焱的怒吼:“滚,都滚出去,这个房间谁都不许进,都给我滚,滚——”
下人围住璧儿。
璧儿战战兢兢:“告诉太太,四爷又疯了,他根本就没好,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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