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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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后续处理完,天边已经亮翻起了鱼肚白。

那两个女学生则被送去了医院，上救护车之前她们清醒过一次，可奇怪的东西是昨天晚上的记忆，她们似乎全部不记得了。

她们嘴里只是在不停的念叨着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等一些忏悔的话。

等到学校再次安静下来，重瑜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轻轻打开。

一道白光从里面飞了出来，在他眼前落下。

陈末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小心翼翼地问:

“我们这是出来了吗？”

重瑜颔首。

刚才一出来的时候,陈末的魂魄就快消散了,所以他把她收进了木盒内。木盒之前盛的是一块滋阴补阳的上古寒玉,许是放久了,连带盒子都被养出了些灵气，用于温养魂魄最为合适不过。

等回过神后,她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她看了看四周,有很明显的打斗过的痕迹,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她看着重瑜,语气有些焦急地问道:

“对了，嘉月呢？嘉月她没事吧？”

她刚才在幻境里说的话也是气急了，其实她早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没说。

也许她无法感同身受，但她明白对于身处黑暗的人来说，哪怕是一丝的光明,即使知道那是飞蛾扑火，也会使人失去理智。

只是，她用错了方法。

重瑜抿了下唇，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告诉她，直到陈末看他的眼神都快急出火了，他才缓缓道:

“为了关闭阵法她自愿献出了身体和灵魂。”

潜台词就是，她已经死了。

陈末瞬间愣住了，好一会儿她才消化完这句话的内容。

她的眼眶渐红，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好一会儿，重瑜才听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嗫嚅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害死自己的人也死了，这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这句

可重瑜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竟感受到了一丝浓厚的悲伤。

于是他问:

“你为什么伤心？”

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那天雨下的太大，她帮自己开了门。

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是真的，她杀了人也是真的，但说她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心无芥蒂，那是假的。

只是，她已经死了。

人死如灯灭，而她连魂魄也没有，这让她怎么恨。

重瑜语气稍微有些僵硬道:

“她说对不起，是她错了。”

他从未说过对不起这个词，也从没听过，忽然说起来，很是生硬。

说完，重瑜发现她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重瑜皱着眉一时有些疑惑，所以这个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好一会儿以后，陈末才站起来，她低着头擦了擦眼泪，然后才抬起头，对重瑜笑了笑:

“谢谢你，道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她向重瑜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起身，对着他摇摇手，面带微笑地消失在最后一缕黑暗中。

下一秒，天空如同退去潮水的沙滩，逐渐显现出洁白细软的沙子，太阳跃上了地平线。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重瑜看着升起的初阳，眉眼一点一点变得柔和，一双浅色的瞳孔里金光闪闪。

陈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黄泉的，她只记得心底隐隐有个感觉告诉她，该走了。

于是她就走到了这里。

路上很多人，有老人，小孩，青年，妇女，少女。有衣着光鲜亮丽，也有破烂不堪，人们的脸上的表情各异，解脱的，伤心的，不甘的，后悔的。

一批批，像赶路的旅人，只是这趟旅程没有只有往前，没有退后。

走了一段路后，远远地看见一道巨大的古城门，灰色的城墙中间竖着两根巨大无比的柱子用作支撑，上面的牌匾上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字写的很端正，甚至美观，但仅仅是这么看着，便让人望而生畏。

鬼门关前有许多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不，应该称之为鬼，他们手里拿着一把长.枪，夹道列成两排，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经过的魂魄，眼底无一丝波澜。

陈末经过他们的时候，还好奇地打量了他们几眼，他们穿着俱是古时候的衣裳，也还束着长发，仿佛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一般。

若不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沉入湖底，又浮上来，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

看完守卫，她又踮脚看了看排着长队的尽头，隐约看见有两只弯弯的牛角在晃动，还有一撮白毛。

陈末疑惑，怎么这里还有动物？

等她走近了之后，她终于看清楚了那两个牛角和那搓白毛是什么。

她愣愣地站在桌子前，看着眼前黑到发亮的牛头，还有白到发光的马脸，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观，完全懵了。

发呆的后果以至于她没听到牛头发出的疑问，直到他把桌子敲地砰砰响，陈末才回过神。

然后她就看看那个牛头恶声恶气地对她道:

“快报上你的籍贯，姓名，年龄，死因！”

“青华市思明区文明路223号，陈末，十七岁，溺死。”陈末老老实实地把地址和信息背了一遍。

刚说完，她就看见木桌上的大本子哗啦啦地自动翻了起来，陈末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翻了一会儿后，它终于停下，陈末下意识地倾身看了一眼，还没等她看见什么，一旁的马面手上拿着的刀，咔一声亮出了一截刀身，两只大大的眼睛很是不悦地看着她。陈末立即乖巧的站了回来，转而看向那两只大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