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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听舟望向远处还亮着灯的高楼,不说话了,一边暗自思忖着,那座写字楼好像个孤岛,上面还有个灯塔,浮在海面上。

江语好像是真的喝醉了,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说话是怎么过分的?”

他话音带笑,直直钻进耳朵,痒痒麻麻的。沉默很久,李听舟说:“哪里都过分。”

江语自顾自笑了一会儿,说:“那你可能还没见过我真正过分的时候。”

这话是真的,李听舟能肯定。

一句过后,两个人同时静了,就那么隔着电话听对方的呼吸,越听李听舟越躁,总觉得自己哪里坏了,需要一个缺口来宣泄一下。

要不就填补一下。

“好烦躁。”末了他说。

江语问:“怎么了?”

李听舟:“不知道,就心里烦,听着你的声音更躁了。”

“是不是要睡了?那我挂了?”江语说着,口气莫名带了点委屈,“我有时候是比较招人烦,黏你黏得太紧了。是我没把握好分寸。”

“不是,”李听舟不耐烦道,“不是那个意思!”

顿了好几秒,江语噗一下笑了:“你多久没自己弄过了?”

“操。”李听舟低低骂了一句,整个人从头到脚直接烧了起来,他干脆背靠着栏杆蹲了下去,思考着该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听着那头又开始笑,李听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根本就是被调笑了,他怒道:“江语你故意的!”

“玩笑,不过憋久了确实会比较暴躁。”江语敛了笑声,再开口时他声音有点哑,“也不是故意的。刚才就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我从今早跟你分开就想问问你,下回见到你还能亲你吗?有点想你嘴里的味道。”

不等李听舟回答,他接着说:“舟舟,想你。”

这句话跟忽然亮起的烛光似的,幽幽只一小朵,外焰却顿时燎着了心尖儿,烫得人止不住发颤,说不清是难受还是什么。

李听舟一手捂着脸,只恨面前没有个冰窟好让他跳下去冷静,呼吸也变得又沉又重,他意识到了,却控制不住自己。

半分钟后,他有点无措地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因为心疯跳的时候,中指也在抽疼。

他困惑,因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手抽抽得疼。”

江语应:“十指连心吧。”

李听舟愣了一下,说:“江语。”

“嗯。”江语应了,静静地等他说话。

李听舟茫然地看着夜色,觉得自己真的彻底变成了一叶扁舟,漂浮在看不到边的海面上。他小声说:“我想跟你说,我现在就挺想亲你的。”

说完这句,他立马挂了电话。

在楼顶待了几分钟,李听舟回了寝室,进去吴子越还在跟女朋友煲电话粥,他匆匆拿了书包,钥匙在手里哗啦一下响。

“我回家住。”他说。

吴子越在后面“哎”了一声,他却已经合上门出去了。

摩托车一直停在付明远的琴行,李听舟手上有钥匙,十二点多,他进了琴行,骑着摩托车上郊外。

省大新校区在城北区的历史只有十几年,周围多得是荒地,没开垦的和正在修建的,好像时不时就能上演点警匪片。

没一会儿李听舟已经骑着车开上了一条荒路,这路是铺好了准备要建新大道的,四周荒无人烟,可以放肆地来回。

油门轰到底,巨大的轰鸣也遮不住耳朵里的心跳声。

秋月西斜,李听舟把车停到路边,掀了头盔吹夜风,已经是半夜两点,他掏出手机,趁着心里的火没灭,把电话给江语打了过去。

那头也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太警觉,刚响两声就接了起来。

“舟舟?”江语问,“怎么?”

他口气平静,就像李听舟半夜两点给他打电话是特别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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