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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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挂着的火把,幽静的空气里燃烧声“噼啪”炸响,昏黄的火光在地牢里晃荡。地面上有老鼠淅淅索索的爬过稻草,去偷饭吃。
明灭的光线下可以看到,杂乱的稻草上正躺着一人,那人蜷着身体,背部拱成虾型,皱成一团的白色囚服领口露出一截藕段般的脖颈,他眉心紧蹙,睫羽轻颤,似乎在做什么令人恐惧的噩梦。
忽然,他足尖轻动,膝盖缓缓弯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脚弓,动作间,磨蹭得稻草“沙沙”作响,那觅食的老鼠顿时惊得“吱”一声,飞快的爬走了。
林清悦迷茫的睁开眼,视线转动,率先入目的便是脏乱的地面,随后,是由有他小臂粗的圆木组成的栅栏。
铁锁挂在门上,缺了口的破碗倒在门口,米饭洒了一地。
是刚刚被老鼠扒翻的。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手臂撑着身下的稻草坐起身,随即一阵头晕目眩,又倒了回去。
林清悦缓了好一会儿没爬起来,眼一睁一闭,在昏暗的地牢里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直到有脚步声遥遥传来。
“吃饭了。”
狱卒用铁勺敲敲牢门,粗犷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漠,似乎对自己的工作十分嫌弃,却又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就。
他啐了口唾沫在地上,不耐烦道:“过来端碗,一个个的都动起来,别等着老子去伺候你们。”
他由远及近,同一句话重复了三四遍,终于走到了林清悦的牢门面前。
狱卒隔着牢门远远打量了他几眼,说:“喂。”
林清悦没出声,便听他又紧跟着问了句:“没死吧?”
“没。”他有气无力的应了声,身体往后一偏,换了个平躺的姿势不动了。
狱卒也不恼,这牢里难得进来个美人儿,虽然是个带把的,却也挺养眼,他最近回家逢人还能吹上两句。
将林清悦被老鼠扒翻的碗捡起来,狱卒将他特意单独准备的吃食递了进去:“老实说,你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到底是怎么得罪我们相爷的,相爷竟然特意叮嘱了我,不能让你死在这。”
“好问题,”林清悦偏头看向牢外的狱卒,思绪跑远,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哪得罪他了,就算是原著,也没这段剧情啊。”
他说话声音小,狱卒没听清,便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得到回答,那里面的人又仿佛陷进了自己的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
狱卒摇摇头,记忆紧跟着联动起来。
那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他记忆里宛若仙人般的相爷,身披狐裘披风,脚踩玄星霜月,竟跟下凡了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狱卒的心当时就激动得不能自已,这可是说出去能吹半年的事,但不仅如此,紧接着相爷还亲自交代了他几句话!
“别让他死了。”蒲惊寒站立在地牢入口的台阶上,面无表情道。
月九静立在一旁,冷漠的视线落在蒲惊寒怀里的林清悦身上。
在九尧山时,他的主子最终决定用那两位刺客的命来换天子,但天子昏迷了,从九尧山一直昏迷到现在,一天一夜也未曾醒来,这其中不用想也知道有点问题。月九并不清楚他的主子做了什么,但很明显,天子一直没有醒来这件事,一定与他的主子有点关系。
但那又怎么样,他的主子只有蒲惊寒,天子如何,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银色的发在火光里变得赤红,蒲惊寒将天子丢给月九,转身离开时又加了一句:“单独关起来,他花招多的很。”
然后,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
狱卒走后,林清悦一翻身爬了起来。
他思索清楚了,这事说到底还得靠自己。
离宫出走是他自己决定的,救蒲惊寒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这导致现在整个剧情完全偏移了主线。有一个好消息是,他可能不会再死于万箭穿心,但也有个坏消息,蒲惊寒可能会关着他直到他死。
林清悦尝试唤醒系统,但系统并未作出回应。
好,这就说明他现在不在宫里,在宫里的话系统可以自动续能,毕竟宫里的他还在主线上。那不在宫里,就说明他在外面的某处地方,最好是蒲惊寒的私牢,这种私牢一般很不好逃。
是的,很不好逃。
林清悦瞬间丧气,现在剧情这么偏,不知道他会怎么死。而将他关在此处的人也一直未曾出面,真是想解决问题也没有解决问题的思路。前两天他还能在心里骂骂蒲惊寒,可现在却是连骂都懒得骂了,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越/狱。
他可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那蒲惊寒……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什么时候想起他来,就要对他做点什么。
林清悦咬着狱卒送来的馒头,第N次叹了口气。胆大的老鼠绕着他的脚蹿进了隔壁,没多久就传来一阵“吱呀”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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