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看女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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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下来实在太累了,孟俏靠在驾驶座上，眼皮打架。

其实她现在挺想睡觉的，但又?怕睡得?太熟了会?流口水，被谢寻生看到多不好……

谢先生：“困了就睡,一会?儿就到了。”

孟俏：“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话音刚落,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谢寻生：“……”

孟俏抿抿嘴,小声的说：“知道了。”

这种样子,谁都看得?出来。

谢寻生开车开得?非常平稳,孟俏忍不住闭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谢寻生已?经将?车开到了另一座城市，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前面是红灯，他?缓缓停了下来。

孟俏睡得?很熟,整个人小小的窝在座椅上,白?白?软软的一团。

现在的模样，可比醒来的时候乖巧多了。

谢寻生看了她良久,绿灯亮起,再次踩下油门。

一个人拍拍她的肩膀，声音传过来：“你到了。”

孟俏动了两下,眼睛没睁开。

“醒醒。”

孟俏拼尽全力睁开眼睛，看到谢寻生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谢寻生笑了，“就算再信任我,也不能在男人车上睡成这个样子啊，我们总共认识还没多久吧。”

她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他?了，天天瞅着他?的背影,怎么会?没多久？

孟俏下意识擦了擦自己的嘴下角，发现没异物，松了口气。

“这里是福安大?街。”谢寻生问?，“你家是几号，那个门进？”

“西门8栋，”孟俏声音有点哑，拿出手机，“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周围的景象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之前很早就想来了，现在忽然被人带过来，她有种做梦的错觉。

孟俏打的外婆的电话，过了一会?儿，皱眉：“还是没人接。”

几个小时之前就没人接，说是出去了，很正常，可现在......

孟俏再次播出一个电话。

“喂？”

“妈，是我，”孟俏说，“我回来了，可外婆电话没人接......”

谢寻生的跟着导航开车，停在了西门门口。

侧头，小姑娘紧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着急的问?：“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紧接着，侧脸，语速飞快：“去祥和医院！”

“好。”谢寻生没有废话，开始倒车。

......

“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们就不打算告诉我？”

“什么时候昏倒的？”

“我有钱啊！谁说我没钱的！命重要钱重要？”

“妈！”

谢寻生安静的往医院那边行?驶过去，从孟俏说的话里，隐约猜到了什么。

孟俏挂掉电话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跟谢寻生道：“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麻烦你了，”孟俏眼圈发红，“我也不知道会?这个样子。”

“到医院冷静点，”谢寻生道，“来都来了，别着急。”

孟俏低低“嗯”了一声。

“我一会?儿去停车，你先上去。”

“好。”

“别着急，冷静。”

“我知道了。”孟俏眼泪落下来，不想让他?看见，从口袋里迅速掏出包纸巾，急急忙忙的拆开。

谢寻生偏头，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块巧克力：“最后一块了。”

谢寻生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孟俏关?上车门，拔腿就往里面冲。

“你好，”孟俏趴在前台上，“我想问?一下易国彩在哪个手术室？”

**

手术中。

三个大?字挂在手术室门上头，亮亮的。

“妈！”孟俏一溜小跑的过去，“进去多长时间了？”

“两个半小时，”孟俏的母亲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下拉住她的手：“坏孩子，你怎么回来了？”

孟俏呼出口气，强忍着脾气，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不是还在上班吗？这种事情爸爸妈妈来就可以了。”

这怎么能一样？

“钱挣来就是花的，命都没了，挣钱干什么？”孟俏有点想哭。

之前爸爸心脏有问?题，去做了个大?手术，直到做完了好久才告诉她。当时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没关?系，你好好工作，这些事情我们能搞定。”

经历了那次的事情之后，孟俏只有后怕。

如?果手术真出了什么事情呢？

孟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我已?经长大?了。”

“再大?也是我的孩子。”

孟俏的母亲个子不高，手上还有些许的老茧，头上也有了几缕白?发。

孟俏低着脑袋，眼泪砸在手背上，声音委屈：“可我挣钱就是为了给你们花啊，你不知道我的火锅店有多火，为什么你们不花呢？”

“别着急，你外婆没事，你来之前已?经醒了，放心吧，没生命危险。”

孟俏眼泪珠子似的落下来。什么手术没危险？一听就是安慰她的。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出去工作了，总想分担家里的事，可每次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力不从心。

【没关?系，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我吃的喝的可好了，你别总打钱，我们花不了。】

【别老操心有的没的，好好工作，我们好着呢。】

孟俏之前看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贫困人家，终于在过年的时候买了个饼，开开心心的回家给孩子吃，孩子咬了一口给母亲，母亲肚子“咕咕咕”的叫，却说不饿。

孟俏觉得?她现在就是那个孩子。

“我女儿有出息，我知道！自己往家里挣得?，自己花，”孟俏的母亲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慈爱，“多大?的人了，哭什么？来，坐会?儿，大?晚上自己一个人过来，多不安全。”

孟俏坐在休息椅上，声音细小：“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用力擤擤鼻子。

楼口那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