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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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嬷嬷小心禀报完毕，窥见夫人面露疑云，又连忙补充道：“我还问了那小女孩儿，托她传信之人是谁。那小孩儿偏是犟得很，说是答应了人家不可透露的。还说……”

云嬷嬷说到此处，觉得不妥，便停下话头，细细斟酌着这最后一句话的用词。秦国夫人却已是等不及，直接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冷面道：“说什么？”

云嬷嬷没了办法，据实以答：“她说夫人亲自看了，就知道是谁了！”

香夏听闻，身子骨抖了好几抖，哪家小孩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对夫人这般说话。

夫人脸色阴沉，却没有言语，暗中思寻了片刻，身在此地有话对她说又如此神秘兮兮的，便只有他一人了！

倒是这小女孩儿，果真是新奇。

秦国夫人忽的挑眉一笑：“横竖是无聊，就去会会这小丫头吧！”

秦国夫人屏退了香夏和其他婢女，只带了云嬷嬷跟在身前。

走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去到偏厅时，小刘娥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远远打量了那小孩儿一眼，衣着简单，却色彩明亮；身形单薄，却姿态傲然。头上没什么珠玉饰件，却生的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虽是年纪稍小，稚气未脱，可的的确确是一个美人坯子。尤其是那双眼眸，黑如点漆，幽若深潭，像是会把人给吸进去一般。

小刘娥原本安之若素地等候着，远远见了秦国夫人进来，不慌不忙上前几步，端端正正福了个礼：“姑姑安好！”

行礼干净利落，大方得体，无可挑剔，连长期教练宫中礼仪的云嬷嬷都找不出半天瑕疵。秦国夫人这下才明白，难怪嬷嬷会相信她所言非虚了！

礼仪就是最好的展示啊！

秦国夫人没有理会她的行礼，仪态万方地走到正中央的位置坐下后，才睨着她，带着一抹傲气淡淡道：“为何叫我姑姑？”

小刘娥再次行了个礼，稚声道：“夫人是京都过来的贵人，理应尊称为贵人！”

夫人见她小脸一派真挚，声音清脆如风铃，又想起“童言无忌”一词，不禁露出点点笑意：“你认为我是贵人？”

“是！”

夫人愈发开怀，来了兴致，追问道：“我哪处看着像贵人了？”

女孩儿的小脸满是认真和疑惑，仿佛不知这个问题有何可问的，嘟着小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么觉得，就那么说了！”

“只是那么觉得？”秦国夫人心情大好，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云嬷嬷总算是松了口气，能把夫人逗笑，果真是奇人！

好一会儿，秦国夫人收住笑意，明知故问：“谁叫你来的？”

刘娥眨巴着晶亮的眼睛，很执着地较真道：“我答应过，不能由我说的！”

秦国夫人心中略略拧起了疙瘩，刚才在后面听嬷嬷说这小女孩口.风很紧，想着小孩子哪懂那么多，定是想引她注意罢了。

见面之后女孩又说她是贵人，她更加确定这小女孩是在讨好巴结她。可如今亲自问她，她仍旧是不说。

这是在故弄玄虚么？

秦国夫人冷了脸色，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你不怕惹我生气吗？”

面前这小女孩儿却仍旧是没有半分惊慌，泰然道：“小女先前答应过他人，就必得守信。相信夫人深明大义，定不会怪罪！”

好大一顶帽子！

秦国夫人的眼神阴鸷起来。

小刘娥似乎丝毫不觉，恭敬地捧起双手：“且夫人看过后这信后，应该会知晓。”

秦国夫人紧紧盯着刘娥片刻，那双眸子却仍是单纯平静。半晌，夫人挥了挥手：“罢了，带的什么东西？”

云嬷嬷得了示意，取过刘娥手中的字条送到夫人面前。

夫人心情不爽，面无表情地打开字条，却在看到字迹的瞬间骇然睁大眼睛，眼中似有惊乱，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揉上字条。

云嬷嬷不敢窥探字条上的内容，但见了夫人惊骇之后独自怔忡，也是一头雾水，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倒是刘娥，仍旧是处变不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