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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袖口微微上卷,展开帕子抬起她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个干净,慕玖不知他是何用意,一瞬不瞬盯着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孟老开了一个药方让他尾随他前去草芦抓药,慕玖不以为意的摆手道:“吃什么药呢?一点小伤,不用吃药。”
他重新铺了铺床,半强迫性的扶着她躺下:“你好生歇息。”
慕玖躺在不能称之为枕头的包袱上眨了眨眼睛咧嘴笑笑:“好好好,睡觉睡觉,我都听你的。”
沈淮接过孟老递过来的药方认真看了看,驰骋疆场数年对于此类止血补气的药方他并不陌生,出了院门他把药方折好放入衣袖中迟疑的问道:“老先生,为何要开如此重的药?”
孟老捋了捋胡子略带诧异的看着他:“公子不知她受过旧伤吗?”
沈淮回道:“他自言并无大碍。”
“她那一剑伤及肺腑,眼下新伤旧伤交叠气血两虚,能保持如此清醒的神智实属不易,乡野粗鄙,没什么名贵的草药,老朽开得药便重了些,暂时先压着看看情况吧。”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陪着他走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才到达了落脚的客栈,今日又徒步走了大半日,可他谈笑自若活蹦乱跳委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强忍伤痛说话避重就轻,插科打诨驾轻就熟,掩饰的毫无任何破绽,如此高超的忍耐力便连他都未察觉有何不妥,他究竟是什么人?接近他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待沈淮抓药回转时房内已经掌灯,慕玖斜靠在床板上虚弱的模样不显狼狈偏有几分慵懒不羁之感,她手中拿着一根首尾打结的红线对着懵懂的洛霞笑道:“伸出一根手指。”
沙哑温柔的声音在昏黄的烛光下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洛霞好奇的伸出右手食指,慕玖拿着红线一端套在她的食指上,手指灵活的上下打结。
眼见红线上下翻飞,洛霞歪头凝视一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倒是担心红线打结繁杂,她怎么去寻剪刀把红线剪断,她还真有些心疼刚刚从镇上买回来的扎头发的红绳。
红线随着慕玖的编织越来越短,洛霞不自觉的身体前倾离她又近了不少,最后红线留下的一端慕玖环扣在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之上,高深莫测对着她笑笑。
洛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食指指尖点在她的食指指尖之上,他右手拉着红线的一端,绳结一个一个相继解开,两端环扣奇迹般的脱离了两根手指,红线如初,她呆愣愣看着两人相触的指尖耳垂通红。
慕玖摊开她的掌心把红线放入她的手中轻笑道:“这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
沈淮忍不住抵唇轻咳了两声,洛霞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公子,你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劳烦了。”
慕玖拾起洛霞遗落的红线对着沈淮扬眉轻佻道:“劳烦了。”
他把包好的草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红线,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手指一圈一圈绕着红线殷勤的问道:“我独创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你想学吗?亲近心仪之人可管用了。”
“天色太暗,我刚刚没有看清楚。”
她兴致勃勃道:“没事没事,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她边说边把红线不由分说的绕在了沈淮的手指上,如方才那般又重复了一遍,等到最后一步时,她只是用手指扯着环扣并未往手指上套。
他问道:“怎不同了?”
慕玖解释道:“最后一步是精髓所在,恰到好处的含蓄而不失礼。”
沈淮动了动食指牵动手中红线好整以暇道:“既是精髓所在,弃之一步前功尽弃。”
她略一思忖:“似乎是这样的。”
慕玖把红线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手指去点他的指尖时感觉有些别扭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指腹有些酥痒:“我想长成你这幅模样估计用不到,你往那里一站就能把姑娘迷的神魂颠倒。”
沈淮亦蜷缩了食指,指尖搭在她的骨节处,另一只手捻着红线一端轻轻扯了扯,红线的结扣开的极为缓慢,慕玖有些心焦,抬眸正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他距离她极近,额前的一缕发丝垂在她的手背上,若有似无的撩拨让她烦躁不安,他勾了勾眼角轻笑着反问:“是吗?我竟不知。”
有没有搞错,他勾引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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