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事显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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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的公鸡第一声鸣叫时，张无忌便醒了，看见杨过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居然睡着了……明明不累的，大概是因为太舒服了吧。”杨过眨眨眼道：“我知道，这叫：景不醉人，人自醉。”张无忌笑了，说：“走，我们吃早点去。”

吃过早点，人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张无忌也忙了起来，跟这个前辈客套，跟那个英雄敬酒，渐渐地也兼顾不到杨过了。

杨过看着张无忌喝得红彤彤的俊脸，知道但凡内力深厚的人都能将酒力逼出体内，达到千杯不醉，万樽不倒的境地，正看得有趣，撇过大门口时，无意间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白影！

姑姑！杨过一惊，定睛看去，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一脸失魂落魄的小龙女吗？！

杨过快步走过去，抓住小龙女的手臂，又惊又喜地叫道：“姑姑，我可找到你了！”小龙女看见他也是一惊，眼里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她本来东奔西走别无去处，只听说这里有一个什么英雄大宴，猜想杨过会来，明知即使见到了杨过也是徒增烦恼，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来了。

见杨过突然抓住自己，小龙女一阵激动便平静了下来，凄哀地叫了声：“过儿……”杨过将她拉到一旁，当即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引得不少人注目。

张无忌和赵清君也注意到了，不过比见到杨过磕头更吃惊的是——那个少女就是那天在悬崖上自伤自怜的神仙姐姐！张无忌刚想走过去询问，此时闻得有人一声惊叫：“蒙古人！”张无忌等人都感诧异，扭头向门口看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门口走进数十个蒙古武士，走在前面的三个，郭靖认得那容貌清雅、贵公子模样的就是霍都王子；脸削身瘦的是他师兄达尔巴；中间站着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的僧人，脑门微陷，就像碟子一样，虽然相貌古怪，但气势非凡，想来那就是霍都引以为豪的师父——金轮法王了。

黄蓉想：“此次英雄宴并没有邀请他们，不请自来，恐怕没什么好事！”果然，那霍都客套了一阵就说出了此番想替他师父争夺武林盟主的意图。黄蓉智计过人，与他们定下三局两胜的赌局，第一场便是朱子柳对霍都。

那边霍都和众英雄闹上了，杨过却一直在向小龙女道歉：“姑姑，您是我师父，是我姑姑，我敬您爱您，但……结为夫妇是万万不能的。这件事，还是希望您……您想开些吧。总之，是我对不起您，您要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我都毫无怨言！”小龙女低头不语，心下悲凉。

赵清君见张无忌心系战局，便悄悄离开，走过去对小龙女行了个礼，笑道：“神仙姐姐，我们又见面啦。”小龙女此时心神不宁，一颗心就只在杨过身上，也没看清是谁，就“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杨过奇道：“你们认识？”赵清君道：“何止认识，神仙姐姐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呢！”小龙女又“嗯”了一声，说：“过儿，这里太多人了，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吧。”杨过道：“好的，姑姑。”

此言一出，对赵清君来说无疑于五雷轰顶！她惊了惊，失声问道：“神仙姐姐，他、他就是你徒儿？！！”小龙女点点头。赵清君忙问：“你……你有几个徒儿？”小龙女黯然望向杨过，轻声道：“一个。”

“一、一个……”赵清君震惊地看着杨过：从昨天见到他起，以她女儿家的直觉，便已看出杨过对张无忌有些不同，但也万万没往那个方向想，现在想起来，种种迹象就已表明……她万万不敢相信，问杨过：“你……你居然喜欢无忌哥哥？！”

小龙女见杨过顿时脸色灰败，眸子里似有千种愁万般苦，到了嘴边却只是扯了嘴唇笑了一下，忙问：“过儿，你……你没事吧？我……我错了……我不该说的……”杨过勉强一笑，说：“不，姑姑，你没错，错的是我……”杨过真想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可以瞒他一辈子，做不成恋人，至少可以做兄弟，可是现在……即使赵清君答应不说，又能隐瞒多久呢？他目光灼灼地望向那边的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