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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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成觉得自己脑子是清楚的,但是心理上还是有个点别扭。

做了十几年的男孩子，已经把上辈子做女孩子时的感觉给忘得差不多了。

可并不代表,他一时间就能接受自己有了个媳妇儿。

他尴尬地书房翻了几本书，然后一股脑儿地全塞到李五手里，那一刹那,差点夺门而出，“表姐，表姐最近似乎瘦了些，回京后好好吃饭……”

李五红着脸点头。

苏成又翻着脑袋的想着要交待的事情，磨叽了好一会才哼哼叽叽道：“我我我……我争取考上吧！”

李五听着这话觉得他特别勉强似的,可一抬头看苏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又蓦然笑了起来,“表弟定能高中,我在京都等你。”

苏成：“……”

李五抱着书转身跑了出去,苏成望着飘动的裙角，突然感觉其实也没那么别扭。

心态果然决定一切。

素韵冲他咧嘴笑了笑,“表公子加油！”

到了三月底,会试出结果，虽然他们这边不能直接看榜,可不妨碍李七要给他们寄信，饶是如此，待书院传开了会试结果的时候，李七的信迟迟未寄到。

还是苏成他们几个从阮庆之那边得到的准确消息。

密密码码十来页，四五百人的名字。

比上一次几乎翻了两倍。

看到第一名的名字时,苏成还愣了两秒，心想好巧，跟二哥重名。

紧接着就听到顾四欢呼了一声，“二哥，真是二哥，燕城顾义。”

李六也禁不住笑了起来，“二表哥这几年，估计下了不少功夫。”

苏成羡慕的双眼冒光。

记得上次没能拿到解元，他还听李六他们说，顾二消沉了两天，没想到这次直接会元了。

想到此，他感觉自己这么急着去考真的好么？

正想着要不要缓缓，就听宇文瑞道：“一般会元都能进头甲，我记得顾家的二老爷当年是探花，三老爷名次要次一些，不过也很靠前，若是顾二公子这次能进前三，顾家以后怕是要在京城出名了。”

苏成想，顾家早就出名了！

不过那是因为有生双胎的基因，柳氏去年重阳节那两日生了一对龙凤胎。

证实了宇文珊的测字，真是蒙对了。

当时本来想大办的，结果刚好在国丧期间，顾四只请了李二兄弟和苏成他们，大家以茶代酒，如今两个小家伙也半岁了，生得虎头虎脑好不可爱。

顾四是打算今年等两人过周岁的时候，大办一场。

而且今年这么算起来，顾家也算是双喜临门，苏成笑道：“不知道二哥现在做什么？”

“肯定被七弟和八弟拉去喝酒庆祝了！”

他们这边离京城虽然不远，可也得十天左右的路程，消息即使传递的再快，也是七八天前的事了。

几人又往后翻了一会，又看到一个眼熟的。

苏成仔细对了下面的生籍贯信息，笑道：“这是不是张先生家的张大公子么？”

李六望向他手指的名字，也乐了：“还真是，就是不知道张二公子如今怎么样了？”

苏成临去游历之前，还给张先生写了封信，不过后来由于路途遥远，又不方便联络，他也只寄了李六他们。

如今算来也有五六年没联系过了。

张二皮得很，不过在张大公子面前，皮不起来。

苏成想起小时候，不禁笑了起来，“咱们再翻翻还有认识的人吗？”

书院这边以前读过书的，都会贴出来让大家看，名次什么的其实并不是太重要，只要进了前二甲，都有机会考庶吉士，进翰林院，将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成往后又翻了一页，突然看到一个更眼熟的。

——夏芩？

苏成目光往下移，籍贯那里清清楚楚地印着岳城。

苏成咽了下口水，弱弱道：“是我认识的那位？”

两人在自从上次在诗会比过画之后，夏芩貌似就从岳城消失了，这一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他的消息。

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去参加会试了？

而且成绩还不错，大概在二甲七八十名左右。

阮庆之笑道：“自然是他，在你没来之前，他就考了秋闱，他这个人若不是平时嚣张了点，谁也放在眼里，其实大家对他的才学还是很佩服的。”

苏成恍然，握拳道：“那我也要努力，别让夏公子瞧不起我！”

顾四踹了他一脚，“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此次会试，之所以人多，与上次的宫变不无关系，如今算下来四五百人的会试，殿试的时候名字一定很状观。

令苏成意外的是，李家的四公子和五公子今年也参加了会试，两人的成绩比夏芩还要落后些，不过均在二甲之内。

李六笑道：“我们家，就剩我们这四个了，希望三年后我也能高中吧！”

苏成一想，可不是，李家上一辈四个儿子全中了，到了这一辈，除了跟李四老爷混在一起的李三公子，一心想要教书育人，前面的几位可不都中了。

苏三爷的决定，苏成今日大家从阮家出来，他刚好借着去看看甜姐儿的时候，与顾四说了下。

顾四的意思，还会继续留在岳城读书，苏成想起顾四太太对两个儿媳妇的态度，就默然了。

顾四跟柳氏关系好，指不定回京后顾四太太又要怎么做妖。

想到此，他就没有再劝顾四一道回京，反而道：“我跟我爹走后，那宅子，还得靠四哥和四嫂帮忙看着，你们这边房租快到期了吧，不如找个好日子搬过去。”

顾四摇头：“你那边太大了，我帮你看着没问题，我们住过去不方便。”

他现在除了秀才的一点月银，就是由李六牵线，帮忙书斋写注释，有时候自己也会写点小短文什么的发表。

不过跟苏成那一年近千两的收入比，简直太微薄了。

想要养一家五口紧紧巴巴，若是搬过去，丫头婆子都得找，还不如这边小院好些。

苏成想了想，也没再劝，反而道：“我跟师兄提过了，四哥若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画，尽可以去他那边试试，多少能卖点钱。”

苏成没想到，他们那个书画开办至今不足一年。

居然赚了上两的分成，投过画稿的学生，多的拿上百两，少的也能拿七八两，足够一个人的开销了。

顾四先前不好意思去，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跟苏成的关系，即使自己觉得画得不错，也只能压箱底。

顾四有点心动，想想道：“那等你走了之后，我再去。”

苏成笑道：“其实你也可以换个笔名就成，不必要拿真名去，若是画卖了，让长富将钱给你拿过来便是，旁人问起，你就说向师兄请教书画方面的东西。”

顾四：“……”

你怎么不早说？

害我损失了几十两……

过了会试，就是殿试，苏成没再关注，他认识的几个人，均是榜上有名，尤其是顾二，直接捧了个状元回来。

探花是个年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

榜眼嘛，据李七信里的介绍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不过看起来很是精神。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四月，又过了十来天，离开岳城四五个月的李七同学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跟他一道的，还有在北疆待了快两年，如今一身串羊肉味的杨九斤。

苏成原以为自己长得够高了，体型在一众书生当中，不可谓不壮实，可跟杨九斤一比，简直跟个小鸡仔似的……

原先的熊孩子，经过几年的锤炼，已有独当一面的大将之风了。

苏成见到他还没来得及问一句——师兄。

结果，杨九斤已然从马车上窜了出来，手中同时多了一把剑。

今日阮庆之还带了几个书画社的同学大家来找苏成讨论下个月周年庆典的事情，还有许多要奖励的同学。

不曾想，眼睁睁地看到，一个满身杀气的少年将军，从车里飞出来，手中的剑直刺苏成门面。

苏成一惊，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刹那间便到了手中。

杨九斤咧嘴一笑，“好家伙，还有凶器。”

苏成不语，脚下一错，身体一斜，躲过了杨九斤的一招，不料他一点脸都不要，再次从他的背后斜刺了过来。

苏成用匕首险险地挡过，两人均向后退了一步。

杨九斤道：“再来！”

苏成也借着这个机会喘了口气，咬牙道：“别怪我不给你脸。虎子，拿棍来……”

杨九斤骂道：“你别把脸掉地上捡不起来哭鼻子。”

苏成小时候是有点爱哭，可现在，尼马！

打人不打脸好么？

苏成挥起拳头，硬接了他一下，同时抬脚朝杨九斤胸前踹了过去。

阮庆之带着几个同学吓得都朝这边跑了过来，却看到李家两兄弟，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边，顾四和李七还在那边讨论。

顾四道：“没想到，这小子平时文文静静的，功夫居然这么厉害。”

李七道：“你不知道他一人拧断了人家七个人的胳膊，还讹诈了人七千两……”

顾四道：“那几个小混混而已，我是说你小舅舅，怎么着也是四品的佐领了，怎么跟这小子打起来，也就半斤八两。”

李七一噎。

阮庆之他们原先还挺担心苏成，怎么说李七回来了，结果直接来个提剑的。

他们这一群书生，除了阮庆之，其他人都被吓得脸色发白，见两人叮叮当当打了一刻多钟才停下来。

刚开始苏成用匕首的时候，兵器太短，确实吃亏。

可后来，自从虎子丢给他一根烧火棍，就跟对方打起来不相上下了。

最后一场下来，杨九斤愣是没把他奈何处，苏成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两人抹了把脸，苏成道：“师兄好厉害，几年不见，成长的如此之快。”

杨九斤笑着上前给了他两拳，“你小子更厉害好么，老子若不是天生力气大，今天都要被你打爬下了！”

苏成嘴角直抽，“师兄，不要太过分，我朋友都是读书人。”

杨九斤：“……”老子也上过书院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