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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幻境中,错落而立的实际上是两拨人。
一?群五百年前陷在酆都鬼城里的,当时代的修真界才俊强者。一?群是五百年后算师门地宫之中,有心一?窥天道秘辛的现时代的修真界风云骄子。
漫天星辉飘洒,月华如霜。
随着一?团团巴掌大小,红彤彤,黄艳艳,蓝莹莹的魂火渐渐恢复他们生前的模样,这两拨人在这个时空中的界线似乎模糊了。
天道之下,一?群生下来,活下去,终究会埋于黄土的生灵。
不甘心束手就死,于是反而放手豪赌,压上性命的家伙。
相比五百年前的人们,各个仰望那虚幻的星空,百感交集。五百年后的风云骄子们,则对星空的反响很小,反倒是对这陆续现形的前人们,反映巨大。
自从穆君泽现形开始,整个算师门地宫里就炸了!
“船灵?!?!”
这震撼的惊呼出自七八张不同的嘴。
其中昆仑这边发出惊呼的有邢铭和苏兰舟,仙灵宫那边方沉鱼险些伸手去抓穆君泽的衣襟——她当然是没抓住的。
这都是少年时代比较淘气,或者至少是比较热衷于上天的。
“船灵?是那个船灵?”花绍棠凝着眉头问,他一?向是不主张弟子们没事往天上瞎跑的。
“哪个船灵?”这是离幻天的夏长老,公主出身该有的骄奢淫逸她都有,才不会没事闲的去雷云层里找劈。
“船……什么?”这是一辈子没上过天,甚至没怎么见过天日的沈从容。
“啊!是那位大前辈啊!船灵啊!雷云层里那艘航空母舰啊!”苏不言上蹿下跳,激动得好像见到了亲爹。
沈从容被他扯得整个人直歪歪,还是没理解:“哪家门派的修士?我怎么没听过?你们这么激动,都跟他交情很好?”
苏不言道:“不是哪家门派的!没人认识他,也没人跟他说过话?!但他绝对是整个修真界最出名人了!没人不好奇他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死的!想不到我居然能见到活的!”
沈从容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是连起来我就一点也不懂了。
“哦!不对,这心魔幻境里他应该也已经是死的了。不过会动会笑会说话啊!”苏不言激动得原地一直跳,看起来要不是花绍棠镇着不敢造次,他就要掏出留影球冲上跟穆君泽合影留念了。
苏不言拉着沈从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把船灵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从容莫名惊诧:“世上还有如此奇人奇事?”
苏不言道:“奇事是真的,奇人……”苏小门主看了看心魔幻境中,一?脸清淡的穆君泽,道:“大概也是真的吧。”
苏兰舟绕着穆君泽转了几个圈,最后几乎脸贴脸地看着人家,感叹道:“天大地大啊,真没想到竟能看见他。我小时候他就在了……”双眼在穆君泽的服饰上一?扫,又有些迟疑,“他怎么穿的是天羽朝的衣服?”
“天羽朝的衣服?”方沉鱼问。
苏兰舟道:“白衫银羽,透光的暗纹。他这法袍的料子,是天羽皇朝时期的贡缎,现在没什么人费这么大手笔做衣裳了。这料子要是云家的修士穿着,有微光透出来……”
苏不言几乎跳起来:“难道他是天羽皇朝的修士?”
邢铭摇摇头:“虽然天羽皇朝时期,是灵魔修士入世最多的时候,但……我不觉得船灵是能向人下跪的脾气。”
苏不言看了看苏兰舟:“那衣服?”
邢铭犹豫半晌,方道:“可能只是觉得好看。”
苏兰舟:“嗯?”
方沉鱼:“啊?”
苏不言:“哈?”
心魔中现形的大佬中,被认出来的不止一个穆君泽。
“我擦,沙里飞!是那个沙里飞?”
“我说他怎么那么难抓,搞半天他本体还没有耗子大!”
“那个……那个不会是我离幻天的石婆婆吧?”
“那是斩命派的前代掌门!”
“麒麟阁的阁主……”
“诡谷那位明算师……”
“这是焦海城城主吧?”
“啊!我经世门上上代的天机星君!”
幻想之中,一?个一个的大佬纷纷现形,喜极而泣。
幻象之外,当代的骄子们一次次被震惊,并心生感慨万千。
沈从容倒是有点意兴阑珊的脸色,幽幽叹了口气:
“可惜,我算师门的先辈,是不可能出现在里面了……”
算师门代代诅咒,无人筑基。
他们不具备强大的力量,从那酆都城的魂火河流中挣脱出来。
与此同时,昆仑的诸位也有些神色疑惑,面面相觑。
因为里面现身了这么多人,也同样没有昆仑的人……
漫天虚幻的星辉下,阵阵威严地“威武——”声中,仙灵宫前执法长老司梦生,笑容发苦。
他对昆仑的刺猬头小弟子说:
“没发现吗?傻孩子,酆都鬼城里,是没有灵气的。”
昆仑“刺猬”摸了摸头毛,有些不经大脑地道:
“发现了啊,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心魔幻境里的老七尚未反应过来,五百年后邢铭却皱了眉头。
花绍棠更是沉下脸,直接爆了句:“艹!”
方沉鱼:“怎么了?”
在杨夕借助苏不笑发明的引魔香引来这段幻境,身处其中,能得到的只有视觉和听觉。并不能真的摸到,和感应到心魔中的一?切。是以,昆仑仙灵诸人并未察觉这是一片没有灵气的土地。
没有灵气,被地府黄泉涌出来的无妄海水污染的天羽帝国,甚至南疆十六州土地,也只是灵气稀薄。
真正没有灵气的土地,大概要到极北冰原最为森寒的地带,那些连空气都要冻结的地域才有。
方沉鱼微有诧异地看看邢铭和花绍棠的反应,尤其是花绍棠。不太确定有什么事,是花绍棠能想到而自己想不到的。
“没有灵气,所?以不能修行是吗?”
邢铭和花绍棠对视一?眼,却都不开?腔。
神色变了几变,像是忽然间生出了什么禁忌。
邢铭尤其看了方沉鱼一眼,轻道:“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穆君泽穿着好看的天羽织锦,安静看着众魂火得回身体后,或喜极而泣,或感慨万千。
半晌,他飞身而上,悬停在“海水朝日图”正中,那一轮刚刚被鬼魂不小心碰到的“旭日”前。
一?把按了下去。
“升堂——”威严而浩大的人声,再一?次播散开来。
“威武——”整齐的和声声浪,带着庄严的,肃穆的敬畏。
大厅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慢慢的趋于寂静。
来自不同道统,不同山门,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近千张脸孔陆续抬起来,无声的望着穆君泽。
穆君泽的神色中,带着若有所?思。
松鼠沙里飞蹲在他肩膀上,抖了抖尾巴遮住嘴脸:“大神,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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