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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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江念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他是只正经狐狸，才不做那些事情呢！

等等，狐狸做这种事，好像很理所应当……

不对不对，没时间了，不能乱想了！江念把取回的车停到小区的停车场，快步回了家。

好在江念自己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狐狸，平时没有乱扔脏衣服的习惯。快速把垃圾扔掉，把杂物放到看不见的地方，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十分整洁了。

收拾完屋子，江念赶忙冲到厨房，开始了今天的真正任务。

——

施道钧下午说想吃江念做的饭时是一时兴起，等到开车回家的时候，才觉得这事有些不妥。或者说，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和霍子平相识几千年，都没有去过霍子平的住处，现在居然要去一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狐狸家里？

施道钧抬起一只手轻按了按太阳穴。妖怪不是人类，不讲究什么诚信，更何况是脸色稍微一沉就能让整个妖怪局噤若寒蝉的施道钧。但是想想隔壁小狐狸那张脸，和那双清澈到游戏懵懂的眼睛，施道钧莫名说不出反悔的话。

去就去了，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

施道钧的这个想法，在看到江念家里餐桌上那些菜的时候，有些动摇了。

——

施道钧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过了。他抬手按下隔壁的门铃，大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江念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休闲装出现在他面前。

江念个子不算矮，也不算高，平时不觉得，但是和施道钧站在一起时，就矮了大半个头。单薄似少年的身形显得他身上的休闲服看起来有些过于宽松，从施道钧的角度几乎可以隐约看到江念的锁骨。

江念这套衣服确实买大了，不好穿出去，干脆在家里当做了半个睡衣，硬生生把一件正常的上衣穿出了男友衬衣的感觉。

江念的眼睛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亮了起来，他赶忙开门让施道钧进来，上衣随着动作往下滑了滑，锁骨不再若隐若现，而是干脆直接地露了出来。可惜江念本人毫无所觉，随手便把衣服拉了回来。

施道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迟钝”的小狐狸，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里那些若有若无的防备和疏离感消退了不少，目光停留在江念的头顶。

江念不喜欢往头发上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头发自然地轻垂着，看起来十分柔软，很好摸的样子。

施道钧移开了目光，随意地在周围扫了一圈。一梯两户的单身公寓，江念的房间结构和施道钧除了对称相反之外毫无区别，但是装修和家具风格却十分不同。

施道钧早就猜出江念是只白色的小狐狸，房间里清一水的白色家具毫无疑问地印证了他的猜测，并且侧面说明，这只小狐狸十分喜欢自己的毛色。而且，还挺爱干净的。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用半透明的保温盖罩着，江念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抬头看向坐在餐桌对面的施道钧，脸色看起来颇为忐忑。

片刻，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跑去门口拿了一把车钥匙递给施道钧，“施先生，车已经修好了，你有时间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

如果有哪里不满意就好了！这样他就又有了搭讪的理由。可惜施道钧看起来不甚在意地样子，随手把钥匙放到了一旁，又抬起头看向他。

江念在某些方面实在耿直得不像一只狐狸精，甚至还不如一个情商正常的人类。邀请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来家里吃法，居然开的是功率最大的白炽灯，灯光明亮到直视都会刺眼。但是即便在这种灯光下，他的脸上还是干净白皙没有一点瑕疵，反倒显得那尖尖的下巴更加精致。

施道钧的手肘轻撑在桌子上，看着对面明显十分紧张的小狐狸，不由失笑，“你是邀请我来吃保温盖的？”

江念吓了一跳，“当，当然不是！”

“施先生，可能真……真的不好吃。”江念忐忑道。

施道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江念，直到江念真的把盖子全部打开，施道钧才终于相信了他的话——

明显焦了的糖醋排骨，颜色发黑的可乐鸡翅……只有那盘番茄炒蛋和蔬菜沙拉看起来正常一些。

江念默默低下了头，手指再次捏上了衣角。他真的尽力了。

施道钧看着对面这只小狐狸委委屈屈地表情，常年身居高位从不需要顾虑任何人感受的他居然说不出任何负面的评价，甚至为了安慰江念，夹了一块鸡翅。

下口的时候，活了上万年大妖怪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他到底是何苦呢？

施道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江念生怕施道钧当场走人，没想到他不但没走，还动了筷子，江念眼睛里已经黯下去的碎光再次亮了起来——是被他的施先生点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