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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点无赖吧!”听得这话,坐在驾驶座上的费云军微微一颤,她终于还是来了。
摇下车窗,女孩正满身怒气地站在他面前,“上车吧!”他轻轻地说。
她伫在那没动:“费云军,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卑微,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不可能在我和你家人之前选择我,何必弄得大家这样不痛快,我不象你,自己做老板,想干干,不干拉倒,如果这份工让你给闹没了,明天我就要去睡大马路,好歹相识一场,你放过我好不好?”一整天的憋闷、委屈涌将出来,话是越说越凄苦,到最后,竟哽咽不成语。
费云军只觉心象被戳了一刀般痛起来,他跳下车,就这样在大马路上将这个纤弱的女孩拥进了怀里,“没有,没有,我没有想伤害你!”他喃喃地说,将无数个吻投入她的额际,“我只是被你伤害到了,你以前一个人连走点夜路都不敢,修理厂的客户开两句玩笑都要哭,现在却能靠着自己做到银行副总职务,我不知道你受了多少苦和痛,我只是伤心你没有要我陪在你身边共担这些烦恼和忧愁,你不要生气,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伤害你。”
在这个散发着淡淡熟悉男人味的有力怀抱里,叶萱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扑哧哧落下,濡湿他胸前一大片衣服,是呵,他说得没错,曾几何时,她居然学会了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很成功?只是,这当中的酸涩有多少,谁知道?陈家上上下下当她如佣人,公司里的同事当面不说、背后鄙夷她,这些难道她不知道吗?痛了、倦了、累了,却还得带着笑伫立人前。
林林种种,让费云军的话牵出,如过电影般从脑海里闪过,她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呀,怎么可能不需要人保护、不需要人疼惜?而那么长的时间,只有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多的维护和关怀,只有他!依稀仿佛,那种久违了的感觉又回到了她身边,情不自禁地,她张开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子越放越松,终于,渐渐融化在了他久久不断的亲吻中。
“我们上车吧,这必竟是在马路上。”透过她的身子感觉到她的心几乎完全接受了他,费云军这才放手说道。
晕死哦!叶萱猛然醒悟自己居然在公司门口、下班高峰时间上演了一场情感秀,吓得赶紧跳出三尺远,四下打望,万幸万幸,好象还见着有熟人看表演,她捋捋头发,羞红着脸跑到副驾位上坐下,见费云军还呆站在那看着她痴笑,眉毛便竖了起来:“呆子,还不开车?”
费云军心里的喜悦一层层荡漾开来,这才是他的叶萱,娇媚八分,小脾气五分,在自己的地盘上恣意任为是十分,是她,是她又回来了。兴奋地吹声口哨,他跳上了车。
两个人、特别是叶萱,都没注意到,方鸿余的车停在一旁,将这出情戏看了个完整,甚至,还用手机拍下了部分。虽然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这位叶总的个人隐私会有什么用处,但直觉上知道,多点东西在手上,总是没错的。
晚餐叶萱没吃什么,便闹着要回镜苑,说不上原因,今天疙疙碰碰那么多嘴脸,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定,讲给费云军听吧,他肯定是要她辞工,大少,只有大少,哪怕不说一句话,都能让她稳稳沉入心湖最静谧处,转身淡笑风云,所以,现在的她,对着感情的追求远远比不上心灵的舒适来得强烈。而对费云军来说,眼见挚爱的女孩慢慢在将如初的情意转回,欢喜都还来不及,唯恐纠缠过头了效果适得其反,半个不字都不敢多说,连准备拷问她“升迁史”的计划都缩了回去。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听闻准备搬出陈家,更是高兴得多踩了两脚油门,恨不能立即便帮着她挪出来的。
不是周末的晚上,镜苑基本上都是非常安静的,叶萱进门来,只有大飞在院里逗丹玩,相互打个招呼,她瞄了瞄三楼,嗯,灯亮着在,骚扰他去!
“叶萱,”大飞停住与丹的嬉戏,叫住她,不知为什么,他除了开开玩笑外,总是无法真称她个“总”字,许是怕被她暴捶吧,只能这样自嘲地解释。“行里都在传你对那位赵依依有点小意见呢。”说完,他有些懊恼自己的笨嘴,不知她明不明白他的提醒?
她顿住,感觉一股暖意于寒风中驻留在两人之间,徐大飞,她可算是交到这个有点沉默、比较喜欢说冷笑话的朋友了?有这些真心关怀她的朋友哇,才是在瑁辉工作最大的收获!
“你倒是说说,来个什么样的私助才没有我的传闻?”她的话语如此通透,倒令大飞吃惊,“不惧千夫所指,但求问心无愧,就行了。”
大飞肃然,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服了大少,用人有魄力是其次,识人、断人如斯,才是境界。
“嗯,有担当!不过,三楼那人还没吃晚饭,不知道这事你敢不敢担当?”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哀叫,眼前的人影倏地就没了。黑暗中,他摸摸丹的头:“还是跟你玩好些,起码,饿不着肚子。”
叶萱急冲到他房门前,却又骤然驻足,今天“修理”了他漂亮的新私理、临下班还撂挑子,就这样闯进去,他会不会赏她个白眼外加一记无影脚,灰溜溜出来倒不打紧,他饿着了冻着了病着了,没交给那位赵大美人之前,可还不是她的事?眼珠转转,她折过身冲向厨房。
倒杯鲜牛奶,在微波炉里加热,她端上三楼,敲门,没应答;再敲,手劲加了几分。
“进来!”声音闷沉沉的。她吐吐舌头,死就死吧,他是boss,只要他高兴就好。
长臂台灯照着正在电脑前工作的大少,他似是知道是谁般根本就没抬头看她,叶萱佯装不知,自说自话:“大少,休息一会吧,喝杯牛奶。”说着,将牛奶递到他面前,那人没接,她就这样端着,不动,僵持了两分钟,他伸手重重地接了过来,差点还洒泼出一些。
“刚刚才忙完事,我还没吃饭,”她有意含混,不过肚子里倒真是没什么东西,偷偷瞄了瞄他,果然,那人正喝着奶,闻言略微一顿,“大少,您看呵,来这这么久了,我也没请过您和大飞的客,听说玉林路的‘绿茵粥道’做得蛮好,算是今晚你们成全我,陪着一块去吃点可好?”
他握着喝了半杯的奶,眼睛正视着她,女孩笑盈盈迎着他的目光,正想赌气拒绝,又听她言:“我可是,头一次请男士吃饭,大少不会不赏脸吧?”
终是在心底暗叹口气,说:“你问大飞肯不肯吧,我随他。”
只听一声欢呼,女孩已经站在了门外,扶着栏栅,喊:“大飞,大飞,大少要你陪着去喝粥!”闻言气笑不得,她却已转进屋来,自顾着给他取大衣、围巾搭身上,忽然,他将手握住她,正着脸色说:“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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