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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最后一道铃响,从去年夏日开始的高三征程正式画上一个句号。
考场里考生停笔,考场外家长们急切地等待。
考场外人多嘈杂,考场内安静得只闻监考老师收卷的哗哗声。
林见樊盖上笔盖收拾好考试用具等待监考老师收卷宣布可以离开考场。考场内有的学生刚考完一脸轻松,像是卸下一项重任,有的则一脸沉重,一看就没考好。
环视考场一周,看过考场内或喜或忧的脸,教学楼楼梯上挤满了人,教学楼大门没开,都在等待着开门回家。
站在楼梯顶的空位处,林见樊俯视满楼梯等待回家的考生。他站在栏杆前,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到这的,他感觉自己前几秒还在考场收拾东西,像是电影剪辑一般,下一个镜头直接拼接到楼梯间堵满的人群。
林见樊从未想过他的高三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种突如其来、丝毫没有预料的方式。
教学楼大门打开,林见樊拿着考试用具随着人流走出学校,下一个镜头拼接到母亲的脸。
母亲问他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
他头脑中管控学习的区域是最冷静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可能会影响他高考的大事,一旦坐上考场的位置拿到试卷,管控学习的区域自动工作,冷静得像是没有感情。
林见樊自我感觉发挥得很好,并没有预想当中的被最近所担忧的事打乱思绪。
他以为顾朝明那件事会给他的高考带来巨大打击,会让他高考失利,连老陈和林妈都这么以为。
林妈听闻顾朝明的事震惊之余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和顾朝明走得极近,她还没弄清楚自己儿子和顾朝明的关系,顾朝明就发生这种事,林妈担心自己的儿子高考会受到影响,可林见樊却觉得自己考得很好,甚至出考场就觉得F大唾手可得。
高考这般顺利本该高兴,可坐上回家的车的林见樊像一颗即将枯死的花,等待他的小王子来浇水。
车内开着空调,林见樊却还是打开车窗,任窗外的热风吹刮着他的脸庞,林妈从后视镜看到望着窗外发呆的林见樊,他最近总是这样。
林见樊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他只有迎面而来的风,没有等来给他浇水的人。
装着考试用具的文件袋搁在大腿上,窗外吹来的大风从文件袋上吹拂而过,文件袋还是顾朝明在学校外的文具店给他买的。林见樊带着它高考,带着它回家。
文件袋里除去高考要用的文具,还有一张黄色的纸片。黄色的纸片有一道裂痕,被林见樊不小心扯破的,纸片上写有一行字——往前看,别回头。
字迹被眼泪晕开,那是顾朝明折给他的皮卡丘。林见樊带着它,将它当做高考幸运符。
果然,考得很好呢。
途中有系着丝带的自愿接送考生的车驶过,林见樊望着那辆车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开去。
他的高三结束了,在一个阳光刺眼、气温升高到匪夷所思的高度的晴天结束了。
高三的时光像是与他们驶向相反方向的车,一点点远去了。
远去的时光带走过去的人。
拍毕业照那天林见樊站在最边上,他身旁空出一个位置,摄影师让他站过来一点,林见樊坚决不肯移动。老陈一个年快半百的老男人知道林见樊在干嘛,叹一口气让摄影师就这么拍。
林见樊在给顾朝明留位置,可高三二班的毕业照中还是永远少了他。
拍完照岑西立陪着顾朝明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班的同学们三五成群地一团一团围在一起拍照留念。
岑西立拍拍兴致不太高的林见樊的肩,想和林见樊说说话让他开心起来。拍照的混乱声中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岑西立转过头。
尤鑫握着手机的手臂伸直,面容笑成标准的拍照笑容——尤鑫在自拍。
像是感觉到岑西立看向他的视线,尤鑫抬眸看向前方转过头来的岑西立,岑西立对上他的眼睛一秒,缓缓转过头去。
幻听了吗?可刚刚明明听到尤鑫在叫他。
岑西立再回头看一眼,尤鑫还是站在原地,手臂依旧举着手机自拍。
是自己听错了吧,岑西立回过头想。
岑西立回头看过两次尤鑫,两次回头都落进楼上关辉的眼里而不自知。
在教室里睡觉听到有同学说高三的在楼下拍照,关辉噌地一下跑到窗边。当时岑西立他们班还没开始拍,关辉在教室窗口与好奇观看高三拍照的同学融为一体,岑西立从未发现过楼上的他。
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嘛,怎么还站在这?站在窗边的关辉问自己。
从和顾朝明聊过的那个雪夜开始,关辉决定不再喜欢岑西立,他要重新找一个让他喜欢的人。
半年的时间里他认识了许多和他一样的人,他开始慢慢了解自己,开始慢慢地了解他们这一类人。
他也想慢慢地不再喜欢岑西立。
电视中播报过顾朝明的事,他们学校因此上了一次电视,学校家长各各互相传播,高三二班的家长们更是人心惶惶。
再次听闻到顾朝明这个名字,岑妈在客厅和岑西立聊过一会。
上次提到顾朝明这个名字,还是在高一喜欢尤鑫的事被陈海洋硬生生捅出来的时候,岑妈那时候像年级里议论他的那些人一样,怀疑他身边所有的同性朋友,没想到再一次提起顾朝明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岑西立已经毕业,可岑妈对顾朝明这件事格外关注,岑西立关注顾朝明的事岑妈也不会说什么,有时候还会和他谈论。
而林见樊,理应离顾朝明最近的人,理应最关注顾朝明的人,却在法院听过顾朝明的案件审理后前进的步伐有所退缩。
他害怕,他怕见到情绪激动的顾朝明,他怕见到因为他才犯下错的顾朝明。
情人节的夜晚,顾朝明摆蜡烛让他不用自责,可他好像做不到。
那太难了。
在法庭上顾朝明情绪一直不明显,他认错,他平静的脸上没有表情。
曹展的母亲失去儿子,在法庭上嚎啕大哭,一直问顾朝明为什么要杀她儿子。
曹展的母亲一直问,顾朝明一直沉默,直到后来。
顾朝明当着林见樊的面,说出他杀人的原因。
顾朝明看向台下的林见樊笑起来。
我说出来了,我终于为你报仇,虽然用的是我也不想用的最极端的方式。
“他欺负你吗?”曹妈问。
顾朝明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林见樊。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应该在这时被提起,提起后只会让看客们的关注点引向别的地方。
顾朝明没有获得曹展的道歉,他在法庭上说出自己是因为林见樊而杀人,并非是想减轻罪行。他只是想让林见樊知道,他绝不会让他那个冬天所受的苦,就这么随着消失的冬季逝去。
校园暴力不是转学就能解决的,同样也不是一句过去了就能解决的。
顾朝明对曹展开出的条件只是一句道歉,一句对不起。
道歉的成本太低,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连风也不如。
就算如风,那些人可是在他心上用尖刀利刃捅划,一阵微风怎么可能抚平得了渗血的伤口?
顾朝明希望林见樊能够快乐,只希望不再看到有人在最应该绽放、最应该发光的年纪去承受这种无法愈合的强加之苦。
林见樊已经如此,顾朝明不希望再看到下一个。
不能提起的关系,顾朝明犹豫,他慢慢说:“他欺负我同学,他抢走我同学的手机,还打了他,还把人弄进河里。”
让顾朝明不可思议的是曹妈听完他的话后,问:“就这样吗?只是欺负一下,你就要杀掉他吗?”
一直没有太大反应的顾朝明顿时愤怒,他激动地几乎是吼出来:“只是这样?只是?这样?欺负别人就只是这样吗?欺负别人只能称得上只是这样吗?冬天推别人下水,威胁别人说要杀掉他,只能称得上只是这样吗?将别人推向死地,随意地□□,就只是这样吗?原来这些就只能称得上只是这样啊?那我杀你儿子也只能称得上只是这样,因为你儿子和那些人一样啊,也是杀人犯啊,无故使用自己的暴力,把别人往死亡里推的杀人犯啊!”
顾朝明在被法官打断、让他别那么激动的情况下说出一大段话,他无法抑制地心痛,他看向台下的林见樊,他只想抱住他,他现在一无所有啊。
在有些人眼里,林见樊受过的苦不值一提,只是他人口中的“只是这样?”。
顾朝明望着台下的林见樊,他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看到林见樊在哭,林见樊的眼泪像是拧开的水阀,从他的心中流出。
顾朝明终究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都是为了他。
林见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爆裂,眼泪无法控制地流出,泪眼朦胧中他看不清顾朝明的脸。
自责感像巍峨的山,像汪洋的海,一下将他压垮,他却还得带着山海一般的自责走过九年。顾朝明被判了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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