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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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纳老师已经下班了，艾芙却仍旧坐在钢琴前。

今天上课，华纳带着她的手掌一遍遍描摹了音符的形状，又带着她的手指弹奏、按压下一个又一个琴键，每个音符都有着不同的声音，这是名为中原艾芙的在横滨擂钵街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她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系统也识趣地隐下了声音，水精灵对音符有天生的热爱，塞壬、歌喉、竖琴，人类世界里对海妖的构想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

从一开始对应音符弹奏的阻滞到后来的熟练，艾芙在记忆里一步一步将音符和琴键匹配，弹奏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音乐。

织田作之助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被爱弗朗格尼带回来的新任Q有着和以往的娃娃不同的名字，也远比以前的娃娃来得聪明。

音符和音符交织，在只有月亮与星星的黑夜里，谱成仅今日可见的曲，织田作之助倚在墙边，艾芙弹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不是名家的篇章，却奇妙的让一颗杀人的心静了下来。

“好听吗？”艾芙在系统的出声提醒下才感知到织田作之助的存在，她就像自己所说的，“风告诉了我你的呼吸，只要有风在，我就能够感知到你的存在。”

“好听。”织田作之助回答，本应盛满沁凉霜露眼睛也微微消融。

“可是我才刚开始学钢琴，凭感觉乱弹的音乐也会好听吗？”

“只要是用心弹奏的音乐，都是好听的。”

“是吗？”艾芙手指断断续续的弹着音符，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音符声戛然而止，她问，“你不害怕爱弗朗格尼吗？”

“他并不可怕。”织田作之助说。

“骗人。”

对话就该进行到这里了，织田作之助也因为良久的沉默打算离开。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很浓重的气味，像是我在租界爆炸后闻到的味道，这个浓度是杀人的味道，教唆你去剥夺生命的人，为什么不可怕呢？”

织田作之助说，“因为是他给了我生命的价值，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甚至可以说是疯子，但因为是他，我才能活下去，像一个人一样，看到未来的希望，看到活下去的动力。”

“你会认为这样一个人可怕吗？”

可怕吗？

对中原艾芙来说，这样一个试图组建异能势力，搅乱横滨势力的野心家可怕到了极点。但对织田作之助呢？给予了他生命意义的人或许也温暖到了极点吧。

“这就是你一直跟着他的原因吗？”

“啊。”织田作之助垂在右手的食指不住摸着他的拇指关节，“爱弗朗格尼说，只要我来看你，你就会开心，那你现在开心吗？”

艾芙怔然，“......开心的吧！”

“闻到我身上的气味，你害怕吗？”

艾芙摇头，她闻到血腥味之后想的一直都是，被爱弗朗格尼支配的恶犬是多么可怜，被他指使的利刃面对了多少险境，她确定，对织田作之助，她没有害怕的情绪。

“可是，我的对手却认为我可怕到了极致，每次任务，都有人叫我怪物。”织田作之助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我不会伤害你，甚至会保护你，所以你会认为我是好的，值得信赖的。”

“爱弗朗格尼并不是你的对手。”织田作之助迈动步子，来到艾芙身旁蹲下，手指按压琴键，房间内突兀的传来‘陡’的一声。

“只要你表现的足够好，你会是爱弗朗格尼唯一的珍宝。利刃永远是向外的，你会被护在最坚实的盾之下，这时他便不再可怕。”

“只要你是‘朱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