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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77
——
在时遇记忆中,她很少联系时泽。毕竟家中的大小事,都由林婧负责,再不济,也会是她。
所以,没什么好频繁联系的。
时泽年纪不轻,但比她还依赖手机,除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手机基本不离身。
这种情况下,接不到电话的可能性极小。
不过这回跟接不到电话没太大关系,而是手机号码直接变成空号。
这几天,时遇一直在打这手机号码,无一例外,次次空号。
在明知是空号的情况下,她依然不停地打,打了数不清次。
时遇拿着手机,话筒中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桌前,默默地收起手机,心底又空又满。
时遇麻木地想,什么情况下,号码会空号?
手机坏了?SIM卡坏了?还是信号不好?
想法刚冒出,就被她全部否定,像时泽那样的网瘾老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忍受没手机的生活。
绝对。
不是这些,那是什么?换号?还是……
时遇捏紧手机,不敢再想下去。
白笑笑在门边叫她:“小遇,快点,体育课要迟到了。”
时遇揣上手机,边往走,边点头:“来了。”
——
这是开学后的第一节体育课。
前两周运气不好,每到周三就会下雨,大家被关在体育馆,看不见蓝天,半点都不痛快。
今天不仅艳阳高照,老师还有点私事,请别的老师代课。随便跑了圈操场,就把他们放了。
男生如脱缰野马,跑篮球场的跑篮球场,奔足球场的奔足球场。
女孩们躲在树荫下,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时遇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角落,白笑笑和林听在她身旁外放视频,两人笑得前仰后翻。
明明是令人愉悦的事,她却觉得有点吵。
太阳穴嗡嗡嗡地直跳,好像有几个小人,在里面敲锣打鼓,快把血管给震断。
时遇抬手,揉了几揉,没什么作用。在白笑笑和林听的齐齐爆笑下,她差点失手,把自己凸起的血管摁爆。
时遇放下手,缓了口气,站起身,“我去买瓶水。”
白笑笑和林听正看到精彩处,头也没抬,“去吧。”
——
时遇站在自动售卖机前,看着排排饮料,突然不知道买哪个。她也不口渴,买水只是离开的借口。
在那种欢声笑语的环境中,她很难做到平静,想的也会更多。
时遇曾经深深地责怪过时泽,觉得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管她的学习和练琴,最多跟在林婧身后,敷衍地说句:小遇,你要加油,你要优秀。
但现在看,她是个称职的女儿?
无论时泽人品如何,他是她的父亲,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好几天打不通电话,她找不到其他联系方式。连孟佳慧的号码,她都没有,更何况其他人的。
准确来说,她半点不了解时泽的朋友圈。
时遇想,她没那么大的资格责怪他。
身后突然响起叹息,轻轻的,时遇有听到,却没立马反应过来。
贺行卿伸手,按了瓶蔓越莓酸奶,上前了半步,开始扫码付款。
时遇回过神,侧头看他,有点意外。
蔓越莓酸奶滚出,贺行卿弯腰拿起,递给她,“你在这站了快六分钟,给,蔓越莓酸奶。”
贺行卿玩笑道:“男盆友买的,必须喝干净。”
时遇瞥了他眼,接过蔓越莓酸奶,好笑道:“你真霸道。”
贺行卿笑了笑,给自己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口,一瓶水没了小半,“体育课?”
时遇小口地喝奶,点点头。
贺行卿平静道:“逃了吧。”
时遇茫然地“啊”了声。
——
时遇跟在贺行卿身后,往学校外走,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摸出来一看,是白笑笑的消息。
小遇,你买水买到哪去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时遇抬眸,看了眼贺行卿背影,埋下头,敲字:我逃课了。
白笑笑:……逃课?
见好友这难以置信的语气,时遇无奈地叹了口气,敲字:美色祸人。
白笑笑:?!
时遇没回白笑笑消息,收起手机,心道,对她而言,贺行卿就是美色。
她长这么大,课上得确实少,但每次都有正当理由。像这样逃课,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因为贺行卿。
这位美色,把她祸得不清啊。
贺行卿在路上叫了滴滴,他们刚走到西南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车。
坐在后座,时遇才问:“我们这是去哪?”
贺行卿轻笑:“老地方。”
时遇疑惑地眨眼:“……”
——
贺行卿说的老地方,就是他们上回玩的游乐园。
下车后,时遇望着招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意外又惊喜:“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这?”
贺行卿正在看手机,毫不遮掩地笑道:“身为男盆友的觉悟。”
时遇愣了几秒,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贺同学,请你低调点。”
贺行卿低笑了声,把手机揣进兜,握住她手,挑眉一笑:“我偏不。”
时遇原本想故作严肃,但触及他漫不经心,却又有点较真的神情,没绷住地笑了:“随你便。”
得了允许,贺行卿心突然有点痒,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脑袋,长发很柔软,压低声音:“其实你也想手拉手,只是有点害羞,对吧。”
好久没看见不要脸的卿哥,时遇竟然有点怀念,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笑骂了句:“你少自恋,谁想跟你手拉手。”
话是这样说,但她并没挣开贺行卿的手。
——
因为是周三,学生上课,成年人上班,游乐园有点冷清。
虽然玩项目时,没人喜欢排队,恨不得人少些,但实际上,还是人多热闹。
上次来时,两人已经玩过大多数项目,这次直接奔向捞小金鱼的摊。
时遇蹲在水池前,注视游来游去的小金鱼们,心生羡慕,想也没想地说:“它们真自由。”
贺行卿拿着一把纸网,单膝跪地在她身旁,看了几秒,轻笑道:“不,它们不自由。”
时遇眨眨眼,侧头看他。
贺行卿看向她,语气淡淡:“它们游不出水池,更游不出老板的手心。”
时遇如遭重击地愣住,做不出任何表情,缓缓转过头,看向小金鱼们。
贺行卿继续道:“如果没人将它捞起,那它将永远困在这里。”
时遇突然想到自己,永远挣不开林婧给的,深深刻在十六岁的枷锁,无法忽视身为父亲,爱她又不爱她的时泽,抵抗不了拥有她监护权,手段凌厉的外公。
一想到这些枷锁、责任和压迫,时遇如在水中,完全喘不过来气。
贺行卿突然拉了她把,时遇猛地回过神,空气流进干涸的肺中。
时遇呢喃:“卿哥?”
“卿哥在呢。”贺行卿将纸网放在她手心,轻笑:“我看你捞。”
时遇微疑:“你不陪我?”
贺行卿笑了笑,摇头:“捞小金鱼会分散我注意力,我现在只想全神贯注地看你,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底。”
时遇:“……”
猝不及防地被撩了把,时遇愣了两秒,垂下头,微微勾起唇角。
其实时遇有点遗憾,贺行卿不能陪她一块玩,可转念想,有他在旁边陪着,也很快乐,该知足。
她甩了甩脑袋,开始捞小金鱼。
时遇从没玩过这游戏,没任何经验,又担心动作太大,伤到小金鱼。
纸网全破,也没捞到一条。
时遇盯着水池中,疯狂逃窜的鱼儿们,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贺行卿注意到她情绪,轻轻拍了怕她背,俯下身,凑近她,埋下头,压低声音:“小孩?”
时遇看了他眼,垂眸:“我突然不想玩了。”
贺行卿笑:“都依你。”
离开摊前,时遇回头看了眼水池,鱼儿在波光粼粼中游动,甩出一尾浪花,随着变大的涟漪消失。
——
时遇和贺行卿去焰火摊,没什么人,老板坐在椅子上,正在打游戏,一脸激动,估计是生死局。
上次因贺远的事,连焰火都没买成,这次必须得双倍玩回来。
两人看见什么,就拿什么,潇洒又肆意,足足装了四口袋。
贺行卿付完钱,时遇提起四袋焰火,欣喜道:“赶紧走。”
贺行卿见她迫不及待,心底软成一片:他家小孩真可爱。
闹市冷冷清清,远处的小广场竟然挺热闹。不少老人正在散步,还有些没夜班的年轻人,正在跑步。
时遇跟贺行卿手牵手,小跑到专门放焰火的空地。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口袋,翻出一盒仙女棒,边拆边说:“我要玩这个。”
贺行卿笑着,拿出刚买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火苗触碰仙女棒的瞬间,耀眼的火花迸出,快速盛开在半空,外形很美观,叫人挪不开眼。
就是烧得快,几个眨眼就没了。
时遇抽了两根,笑嘻嘻道:“我要两根一块玩。”
“没问题。”贺行卿笑道,快速帮她点燃,“拿远点,别烫着自己。”
时遇正在兴头上,只点点头,没回答贺行卿。
贺行卿不在意,边帮她点仙女棒,边掏出手机,想抓拍几张。
可仙女棒燃得太快,他需要不停地点燃,小孩又动来动去,他只有一只手,只能慌忙地“咔嚓”一张。
照片有点模糊,小孩身后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路人姿态懒懒,远处是耸立的摩天轮,昏黄街灯和斑斓霓虹灯遥相辉映,连空气都是彩色的。
屏幕中的少女根本没察觉到被拍,眉眼弯成两轮月牙,黑眸闪着莹光,唇角翘起漂亮的弧度,两手拿着燃得正好的仙女棒,就这样暂停在这一秒。
就像童话故事中描绘的小公主,美丽又纯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人儿。
只是这份美好没延续太久。
两根仙女棒燃尽,时遇意犹未尽,笑道:“我还要……”
话没说完,时遇兜里的手机震动,她什么都没想,下意识地去掏,脸上还保持笑意,目光触及屏幕的瞬间,笑意僵硬,然后石化,点点坠在地面。
贺行卿见小孩脸色大变,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正想问是谁的电话。
时遇突然捂住手机,往怀里藏了藏,似乎不想他看见,然后往后退了好几步,声音有点抖:“我接个电话。”
贺行卿错愕几秒,勉强地扯了扯唇角,没说话,往旁边走了段距离。
时遇站在原地,放开手机,盯着“外公”两字,闭了闭眼,接通电话。
外公直截了当:“小遇,你在哪?”
时遇愣了半秒,没明白老人问这干嘛。今天周三,想也知道她在学校,虽然她现在在游乐园。
她正想回在学校时,突然想到,老人会这么问,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不在学校,忙改口道:“我在外面。”
外公冷淡道:“在哪?我叫司机来接你。”
时遇不想让林家人见到贺行卿,忙道:“不用,我待会自己回学校。”
话音刚落,突然回过神,惊讶地问:“外公,你现在在历城?”
外公轻“嗯”了声:“我在公寓。”
时遇顿时慌了,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贺行卿。
少年安静地等在那,神情没半点不耐,桃花眼含着笑意,妖孽无边。
时遇感觉视线开始模糊,眨眨眼,又深吸了口气,春风流进肺中,竟然带着丝丝凉意,冰得她全身发抖。
外公重复道:“我在公寓等你。”
——
时遇走进属于她,却陌生的公寓时,外公正坐在客厅喝茶,姿态自然,俨然房主模样。
她走到老人跟前,顿了几秒,轻声道:“外公,您找我有事?”
老人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跟谁一块?”
时遇抿唇,没说话。
老人放下茶杯,搁在玻璃桌上,发出轻轻声响,“你的小男友?”
时遇心猛地跳了下,表情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有点漫不经心,声音轻且淡定:“是,出去散心。”
外公轻哼了声,似好笑,又似讽刺,意味很不明:“逃课出去散心?”
时遇不说话,努力摆出淡然模样,神情淡得没温度。
论忽视人的功力,时遇说自己第二,那极少有人敢称第一,女王陛下的称号不是说着玩的。
但今天跟以前不太同,面对老人,无论她怎样忽视,心底都有点怕。
外公神情冷厉,甚至有几分怒气,“十几年前,小婧也逃课出去跟时泽玩。现在的你,跟她一模一样!”
时遇抿紧唇,不说话。
外公瞪着眼,眼珠微凸,看起来很吓人,“没看小婧给你留的信?”
提及林婧的信,时遇所有伪装都碎掉,神情开始涣散,声音微颤:“我看了。”
她不仅看了,还看了很多遍。每字每句都刻在脑海,一安静下来就会浮现,甚至再现林婧自杀的场景。
她看得整夜整夜得睡不着觉。
外公眼神很冷,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了?我看你完全没放在心上!”
时遇为自己辩解,却突然很累很倦,声音低低:“我有放在心上。”
外公深吸口气,冷声道:“既然有放在心上,那你还跟这男生来往?!”
时遇看着老人,哑声道:“外公,妈妈的叮嘱,我全都放在心上。但他不是我爸,他俩完全不同。”
外公闭眼,再睁开,眸底有明显的不耐,语气沉重:“我专门来历城,就是跟你说时泽的事。”
时遇愣了半秒,紧张地问:“我爸他怎么了?”
外公轻叹:“他在半个月前,离世了。”
时遇彻底懵在原地,看了老人好一会,僵硬地歪了歪头,拧着眉头,不太相信地笑了笑:“外公,你说什么?”
外公一字一顿道:“半个月前,他在一场飞机事故中,离世了。”
时遇脸上的表情慢慢退却,黑眸空荡荡的,眼前像蒙了层纱,什么都看不清,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嗡地直叫。
她看见老人嘴唇在动,却听不太清他在什么,不过,好像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
贺行卿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
贺远在医院,许寒在学校,独栋空无一人,冷清得有点像鬼屋,还是死过人那种。
他坐在前台,看了会账单,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的事。
小孩神情大变的瞬间,他就意识到,等待却害怕已久的事,开始了。
关于时遇家的事,她并没说得太详细。
但他基本上能猜全,包括时泽软饭男、林婧很有钱的事,甚至小孩即将遭遇的事。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难过,至少是个疙瘩。
小孩说,她外公有些冷血,连阿姨都不管不顾,更何况她这外甥女。
他想的是,如果老人真冷血,根本不会成为小孩的监护人。
可能是阿姨临死前求他,也有可能是他受女儿早逝的刺/激。不管哪种,都意味着,他会插手小孩未来的事。
贺行卿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桌面的佛经,似笑非笑:“小孩的未来。”
曾经为梦想得失挣扎,如今彻底放弃梦想的他,很明白小孩此刻的心情。
她喜欢小提琴,却因为家里的事,被迫困在历城养伤。
在她决定来历城时,她就已经偏离梦想,走向了岔路。
只是那会的她,能轻松地喘口气,已经算生活的恩赐。根本想不到这么多,即便想到,也暂时没时间和精力去做。
他早早地经历过,所以,再清楚不过她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但这些只是开始,如果未来没了梦想,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而他已经尝过,他不想小孩再品味。
他的小孩该去做自己的事,而不是像他,被困在历城。
——
时遇从公寓出来时,天已经黑透,华灯初上,照亮半片夜空。
她站在街边,茫然地盯着来往的车,抖着手,拦了辆出租车。坐在后座,车里开着暖气,她却止不住地抖,连牙齿都隐约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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