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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辞说早点上去,但阮卿还是在家里折腾了好一阵子,最近熬夜太多,她觉得自己的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素颜去的话有点影响形象,可要是化了全妆只会让人觉得更奇怪。
阮卿最后偷偷地抹了一层清透的底妆,确认是直男看不出来的水平才收拾了东西上楼。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就很紧张,也不是第一次来蹭饭了,上次可是兴致冲冲地来顾景辞家吃饭,今天明明是第二次,却比上次还要紧张。
阮卿在门口站了许久,又拿出手机照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低头看了看衣服是否穿得工整。
在门口来回犹豫踱步,她好几分钟后才抬手按了门铃,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阮卿心间的一颗石头似乎也落了地,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屋内响起男人踩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他低声应着:“来了。”
顾景辞打开门,阮卿抬头对他笑,弯着眉眼说:“顾老师早~”
“不早了。”顾景辞侧身示意她进来。
阮卿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捋了下头发,这才发现顾景辞摆在门口的一双崭新的拖鞋,一看就是女生穿的。
“欸?”阮卿疑惑。
“给你准备的。”顾景辞淡淡地回答,听不出其他的情绪,“因为你可能会经常上来,昨天去超市就顺手买了一双。”
“啊好的。”阮卿低头穿上,“顾老师也太贴心了吧!”
“是吗?”
“当然呀!”
“竟然还会帮人准备专用的拖鞋。”阮卿笑了笑,又低头看了一眼。
浅蓝色的三丽鸥,完全是她的喜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顾景辞随手买的拖鞋,是她的喜好。
阮卿没有多想,踩着拖鞋就进去了,顾景辞刚才又进了厨房,她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饭菜香,她小声地跟过去,趴在门口看顾景辞在厨房里忙活。
连背影都好看。
阮卿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现在是看顾景辞哪儿哪儿都好,就没有她不满意的地方。
阮卿站了会儿,问他:“顾老师,要帮忙吗?”
“不用。”顾景辞没回头,“你去休息吧。”
“我不好意思。”阮卿说,“除了我妈做饭的时候我能躺着当咸鱼,其他时候我都会帮忙的,在家也是我和宁昔做饭…”
“就连之前余老师来的时候,我也会帮忙。”
阮卿似乎听到顾景辞很轻地叹息了一声,他侧头,温柔地开口:“好,那你过来。”
阮卿这才蹦跶着过去,顾景辞其实早就把菜备好了,现在正在弯腰低头试着汤,他舀了一勺出来,放在阮卿面前。
“试试?”
“番茄牛腩汤吗?”
“嗯。”
阮卿小心地吹凉了一些才低头试了试味道,微酸但鲜香,她的眼神闪了一下,抬头弯着唇说:“很好喝呀!”
“顾老师做饭真的很好吃!”阮卿说,“上次来蹭吃的时候,面也很好吃哦。”
“是吗?”顾景辞轻声笑了,“不许撒谎。”
“没有撒谎,是真的很喜欢!”
顾景辞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阮卿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现在满脑子只有要怎么帮忙,她看着池子里放着的虾在活蹦乱跳的,伸手戳了一下。
“那你把虾煮了吧。”顾景辞说。
“好呀。”
阮卿戳了好几下,还提着人家的胡须拉起来看,顾景辞本来在认真地弄其他的,一转头就看到阮卿在“玩弄”水池里的虾。
他低笑出声,问:“你在干什么?”
“玩虾…”阮卿回答,“让它们死之前有点仪式感。”
“仪式感就是被你玩弄吗?”
“玩弄?”
阮卿的手僵在半空中,回头看了眼顾景辞,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词。
感觉和顾景辞温文尔雅的气质有点不符合。
“好吧,那我下锅煮啦。”阮卿又把那只虾放回水池,去旁边找锅。
灶台上是炖汤的砂锅和炒菜的锅,她问:“顾老师!有小一点的锅吗?”
“这个太大啦。”
“嗯,在下面的柜子里,右边。”
阮卿依照着顾景辞的指示去打开了柜子,她蹲下来拿出来,再一次起身突然一头撞到了顾景辞的手肘上,疼得她差点把手上的锅扔在地上。
她倒吸着凉气,顾景辞也放下了手上的勺子,下意识地捋开她额前的碎发,眉头微蹙。
“撞到了?疼吗?”
阮卿倒是没有被撞到吓到,反而是顾景辞突然问她疼不疼的时候,她忽然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没事,只疼一下。”阮卿平复着呼吸,“上次后面被砸到的时候都没有很疼呢!”
顾景辞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小心点。”
“我会的!”
阮卿缓过来以后才去接了水开始煮虾,顾景辞炖好汤端出去,他就站在她旁边,两个人靠得很近,几乎是肩膀都要靠在一起。
阮卿不动声色地悄悄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不能靠得太近了,单独跟顾景辞相处本来就是一件令人紧张的事情了,现在靠得这么近的话,她迟早会暴露所有心思的。
喜欢一个人,真是若即若离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靠近一点点,但又因为喜欢担心被对方发现又要退后一点点。
顾景辞说简单地做了点菜,却丰盛地可怕。
当所有菜摆在阮卿面前的时候,她没忍住问了句:“顾老师,你养猪吗?”
“比起养猪,更喜欢养其他宠物。”他一副认真回答的样子。
阮卿:……
顾景辞帮她摆好碗筷,顺手还帮她舀好了汤,他拿了一只虾垂眸剥着,开始切入正题,问她:“你说公司的事情是什么?”
“就是在考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想辞职了吗?”
阮卿的手捧着碗,在外面摸了一圈,随后低声“嗯”了一声。
“有那么一点想,但是我自己一直做不了决定,所以才想问问你的意见。”
除了私心以外。
阮卿确实很相信顾景辞,也确实很依赖他。
因为别人告诉阮卿要坚持的时候,顾景辞会告诉她,你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顾景辞手上的虾剥好,他放进了阮卿的碗里,又拿了另外一个,低吟:“嗯,那你继续说。”
“我在听。”
就像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对她说“我在”一样,很有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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