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白麓城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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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城的伤养了足足半个多月,周衡才?肯放他下床，伏城在屋子里都快憋疯了。不过倒是享受了一把病秧子的待遇，当时送给周衡那把鹰头拐杖现在物尽其用给伏城用了。伏城其实用不到这个东西,因为不管走到哪儿周衡都跟着，伏城干脆扶着周衡当个人形拐杖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周衡这个太子爷每天低眉顺眼得像个照顾人的小太监。

伏城去看过卞清河一次，他被周衡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趴在干草堆上痛哼,如果不是还有赵河和赵小虎这个念想,估计早就撑不住要去寻死了。

地窖阴冷潮湿，一进去就有一种森然的冷气。

卞清河察觉到来人，扭过头看了伏城一眼。

伏城几乎没认出眼前的男人,他失去了戏院老板的所有架子，低贱得如同一只狗。

伏城对于卞清河没有什么感觉,卞清河不过是受人威胁,但就算是伏城想让这事儿过去了,周衡恐怕都不肯。

周衡站在旁边,他把这人的处置权交给了伏城，看卞清河没什么好脸色。

伏城看着卞清河，道：“卞清河。”

卞清河抬起头,他的脸被污浊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经过和伏城交手之后，卞清河对伏城有些?惧怕,不是所有人中刀之后还能把自己重伤成这样的。他那一刻才知道，平日里的伏城不过是韬光养晦，如果他认真起来，卞清河根本接触不到他。

可能根本走不过三招。

但是再给卞清河一次机会,卞清河还是会做，哪怕知道面对伏城和周衡，一个刀客一个太子爷，自己不过如同一只蝼蚁，也要螳臂当车，拼死一战。

卞清河仰着头道：“我不后悔。”

伏城懂他，他们曾经是朋友，因为追求平凡人的生活而逃离到白麓城的卞清河，为了爱人拼尽全力的卞清河，让人恨不起来。

伏城道：“你捅我一刀，我要你一只手，公平吗？”

卞清河低声地笑了起来，道：“我罪有应得。”

伏城对周衡歪了歪脑袋，示意道：“放人吧。”

周衡并不意外，他知道伏城下不去手，如果能下得去手就不是伏城了，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身边就有人帮他上去处理这件事。

卞清河的胳膊废了，在严少康和柳青青的处理下锯掉了一条手臂，他是个唱戏的，虽然留了一条命，但这辈子也没登戏台的机会了。诚如卞清河自己所说，他罪有应得。

钻出地窖，外?面的空气都比里面要清新不少，伏城一伸手，模仿太子爷刚来破庙的那个祖宗样，道：“哎，走不动了，”

周衡很自然地扶住伏城的胳膊，道：“我那时这么讨人嫌？”

伏城笑道：“是挺讨人嫌的。”

周衡问道：“讨人嫌你还对我那么好？”

伏城想呛一句谁对你好了，但这话说出去太像小媳妇儿闹脾气，于是伏城闭嘴沉思了一会儿，自己好像对周衡从头到尾都没什么隔阂，着实有点不太正常。

周衡看着伏城这样，他要是能把这事儿从头到尾想明白简直就有鬼了。

伏城想了会儿就放弃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觉得现在时机刚好，道：“哎，我带你去个地儿。”

周衡觉得自己堂堂一国太子爷，现在也就跟个小太监也没多大区别了，道：“去哪儿，要坐轿子吗？”

伏城笑道：“坐什么轿子，走过去就行，我这两条腿是白长的？”

周衡倒是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下伏城的两条长腿，道：“没白长，特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