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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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殿下先前不是见一个收一个，难不成小的来错了时候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是诚恳，倒也着实难听了些。

这般恳求着，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

周卫早就听人说过，这达官显贵们平日里最是怕麻烦，而且最怕丢人。

只要肯豁得出去，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了，他们一定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形象大发善心，收留了他。

因着心头有这般想法，周卫更是肆无忌惮。

哪成想还未等赵棠知答应下来，周卫扯着她裙角的手便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狠狠的一记，

而后疼得他连忙缩回手。

冬日里生了冻疮又破了皮，又痒又疼的，最是难受。

周卫才要起身同那人理论，却见眼前站着的竟是同赵棠知不睦已久的驸马，手持折扇倒更是显得悠然自在些。

“公主和我不睦已久？”难得见宗衍的语气如此生硬，周围人皆是一惊。

“既然这么爱嚼口舌，怎么不去打听打听今日公主府是否赶出了一批乐人？”宗衍顿了顿，“公主先前收进府中的，是聘用，聘用他们的一技之长。”

“可不是你这种有手有脚却养不活自己的废物。”

这话说的不重，足够叫周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原本他就是游手好闲的主儿，成日的在街上游逛。

如今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本想着碰个瓷让赵棠知收了他，日后便就吃穿不愁。

平日里若费上些心思成了侍夫，那也就飞黄腾达了。

哪知道赵棠知同宗衍竟不似传闻中那般疏离，倒实在是大意了。

奈何眼下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一分油水都没有捞到，怕日后就要被人笑话了。

这般想着他倒是不想放弃，正犹犹豫豫的伸手还想扯住赵棠知的裙角，同时以防被宗衍的扇子骨打到。

哪成想赵棠知似是早有预料一般不经意的后退一步，而后撂下了几块碎银子。

生生叫他才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些统共加起来便是三两，够你一年吃穿用度了。”赵棠知难得的好心，“不过...”

她拖腔带调的，倒是叫人好奇。

“不过从来没有人能占得了本宫的便宜。”她轻笑一声，拿了纸笔打了个欠条，“一年，连本带息都得还给本宫。”

“倒也不是本宫疼惜这些钱，只是...”

话没说完，不过里头的意思不能再明白了。

若是逢人碰瓷便给个三两五两的，她公主府又不是做慈善的，岂不是连家底都没了。

况且，连自己都养不活，给再多的钱财都只是助长他的空想徒劳罢了。

***

许是因着平白无故来的事情将心思都占据了，赵棠知倒是再也没有旁的心思在为哈尔的事情费心思。

倒是方才欲言又止的宗衍一下子便沉默不发。

“宗衍，你刚刚想说什么？”赵棠知好奇。

却见宗衍摇了摇头，“无事。”

“不过臣现在在想，是不是对殿下的心意表达的还不够明确。”

方才他听周卫说，虽样貌不及旁人，可甘愿一心一意只为赵棠知好。

可明明他也是一心思只扑在了赵棠知身上！

难不成是表达的还不够明显，以至于赵棠知根本没体会到？

到底是个在书卷里浸淫多年未经□□的，稍一说些沾点暧昧的话语耳垂便红的像是要滴血。

一时间，马车里头倒是弥漫上了如先前一般久违的尴尬。

赵棠知只当没有听到，而后便是听着马车轮压过不同路面的声音。

数到第四种车轮声时，皇宫到了。

门口守着的，还是皇上身边的张平，连同商皇后身旁的大宫女，

倒也是给足了她皇家的脸面。

可现下，她还真是不大想要这份脸面了。

在椒房殿同宗衍分开后，赵棠知同商皇后说了会儿话，这便寻了个由头说去瞧瞧宗衍和赵肆去。

出了椒房殿，她便直奔皇上所在的住处。

因着提前支会了张平，现下殿中倒也没有什么惹人恼的宗贵妃连同其他的嫔妃。

倒是方便了她好好的问话。

一晃几日不见，赵棠知怔怔的瞧着赵肃半白的头发有些出神。

说起来不过这才短短几日，怎么她的父皇就苍老成了这般模样。

“甘棠，你怎么来了？”瞧赵肃这副样子，想来是在殿中等候了许久。

尚在来的路上时，张平就献殷勤似的说什么圣上因着她要过去，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了些她小时候爱吃的栗子糕，还特意的换了件新衣裳。

这般隆重，倒不像是父亲见女儿了。

一时之间，瞧见父皇憔悴的模样，赵棠知眼前不由得慢慢模糊朦胧了起来。

父皇先前还生了病，她又何必为着先前的事情又来气他伤他。

可这件事不说，她心头实在是愤恨。

年少时她心目中的父皇好似带着光芒，骁勇善战，爱妻顾家，甚至面对招降的敌人都会善待有加。

她实在是想不通，分明我朝和蒙古那一部落有婚约在先，为何父皇出尔反尔的要攻打？

攻打蒙古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凭着这么卑劣的手段？

这般想着，赵棠知终于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