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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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雷村一角，锦烟霞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了俏如来，包括他跟泷玉的关系：“……事情就是这样，地门太荒谬了，竟然会把你们凑成夫妻！俏如来，你现在感觉如何？”

“难以置信。”

“这……”

“虽然你们说的故事乍听之下毫无破绽，但……我仍是没有半分印象。如今有了我与玉……泷玉的那部分，更觉荒谬。若我与她真是师伯祖与师侄孙的关系，那……这一切，又算什么？”

理智虽然告诉自己一切不是空穴来风，但俏如来的内心深处仍有一丝希望。

锦烟霞也理解他心中的惊涛骇浪，而且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地门的理念虽然偏执，但大智慧应该不是乱来之人。能做出这种安排、再看俏如来此时的表现……果然。

她叹息一声，只觉得感情此事果然还是不如意占多数。常欣也好、玄狐也好、俏如来也好……绝大多数的感情都是单向，能两情相悦者已是少数，而其中能共结连理、和乐一生的更是凤毛麟角。

正在此时，金雷村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杀声；两人一惊，锦烟霞道：“糟了，出事了，我去看看！”

俏如来本想同去，却见欲星移和燕驼龙急匆匆赶来：“俏如来，现在立刻跟随燕驼龙回到尚同会！”

“哈？”俏如来有些茫然，“尚同会？那是什么地方？金雷村是不是受到攻击了？”

“金雷村确实受到了地门的攻击，但这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担心的事情。你必须马上回到尚同会为群侠安定军心……而且，地门应该马上就会进攻尚同会了！”

“尚同会到底是什么？”

“你连这也不记得了吗？”欲星移皱眉，“罢了，你只要记住，你是尚同会之主，现在的武林盟主。你失踪几天，尚同会群侠非常着急，现在，需要你去安定他们的军心，做下应变之策。”

“什么应变之策？”

“回去率领群侠撤退，最大限度保住尚同会的战力。”

“但……”

“精忠啊，事情紧急，你别‘但是’了！快跟我走啊！”

俏如来万分无措：“问题是，俏如来不知该怎么做啊！”

“先去吧，到时候你一定会知晓该如何做。”

俏如来见欲星移态度坚决，外面的战斗又十分激烈，不容他再犹豫，只好点了点头，跟随燕驼龙从村后匆匆离开。

“俏如来已走，现在，就是我们跟地门的战斗了。”

……

无水汪洋之中，泷玉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茶点，对伫立在悬崖边的缺舟说道：“大智慧动了杀心，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他受雁王的影响太深了，没想到在雁王接受了无我梵音之后还有如此极端的影响力。”

“你们小看了渡世的难度，或者说，高看了无我梵音的作用。人心最深处的黑暗，不是重塑记忆就可以完全磨灭的。”

“人性本恶，是吗？”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传说。”

“什么传说？”缺舟也过来坐下。

“第一代的人类被称为‘奈非天’，是恶魔与天使的后裔；在他们的血液之中流淌着堕落的原罪和向往光明的善意。在未觉醒之前，他们是人；觉醒之后，他们将超越神明，”泷玉的声音淡淡的，她递给缺舟一杯茶，“善与恶，本就是人的一体两面。人的心中不存在纯粹无垢的善，也不存在绝对堕落的恶，善恶只是选择，就算将恶磨灭到如微尘一般，它也不会消失——而雁王心中的黑暗，比你们想象中更大，大到即便他归顺地门，也足以影响大智慧。”

“你看起来并不慌张。”

“为什么我要慌张？先生，俏如来不是说过，紫金钵的回归是上天要证明地门错谬的开始。”“你错了。现在的大智慧只是手段比较激进，不代表地门的理念有误。就算被雁王影响，大智慧的初衷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