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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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初皇四子年幼，对事件始末不清楚是正常。我也可以理解当初经历事件的其他人不想对诸位殿下提起的用意，但怎会连娘娘都连功劳推给欲星移？”泷玉道：“也许娘娘并不在意功劳落在谁身上。”

“应该吧，说来还是欲星移夺走了她原本该享有的机会，她竟然连一点怨恨也没有，真是大度……”

“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梦虬孙就来劲了，将欲星移回到海境后严禁后宫干政一事说了出来：“……他明明知晓娘娘本事非凡，却为了权力就将她锁在后宫——还不止是娘娘，你们知晓他为了权力做了多少事吗？现在好了，王之下师相最大，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结果！”

“也许……”泷玉道，“他有他的理由吧。”

“看到鬼，他是有什么理由，不就是为了收拢大权，推行墨学？啊，俏如来，我不是说墨家不好……”

“我明白，你不用挂怀。”

“结果他现在又倒下了，留下一个师相之位，不知道会招来多少人觊觎。”

“我看欲星移的意思，是让你继承师相职位。”

“我？我只是暂时代掌啦！”

此时，砚寒清道：“微臣倒认为，龙子可以一试。”

“砚寒清，没你的事，别再那边乱插嘴。”

“啊，龙子与贵客在这里谈事，微臣不免听到，一不小心就多讲了一两句，还请海涵。”

“好了，你现在是在嫌我们吵就对了。”

“微臣不敢。”

“你连我的手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梦虬孙哼哼唧唧，倒也没有继续为难他。

入夜时分，泷玉将修儒安置好，刚刚把房门关上就看见俏如来在不远处。她向他走去，手中提了一盏灯：“跟我来吧。”

她带着俏如来进了自己的客房，随即将烛火点上，灭了提灯，然后仔细看了看燃烧的蜡烛，叹道：“真是神奇。”

“水火石，海境的特产。若前辈有兴趣，可以带一些回去作纪念。”

“不必了，其实多年前我在映月岛也见过水火石，只是没买而已，毕竟在陆地上根本用不着，”她也坐到俏如来的对面，为他倒茶，“可惜已经入夜，只能委屈你喝冷茶了。”

“无妨，”俏如来低头看了看，将茶杯端到面前，“虽然只是过去短短数日，但我们却获得了很多信息。”

“你有什么想法？”

“皇贵妃中毒一事，来的太巧合了。不瞒前辈，在国宴开始之前，娘娘曾经与我密谈，指出了她选定的储君。”

“谁？”

“皇二子，京王北冥华。”

“……”

俏如来见她陷入沉思，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泷玉闻言回神，道：“不算意外。只是这个选择，让我起疑了。”

“也不是没根据。依照皇贵妃所言，京王殿下与前太子乃是一母同胞，为鳞后贝璇玑亲生。何况贝璇玑是宝躯，皇贵妃亦是宝躯未姓，属于同族。皇三子的母妃是鲛人，皇四子的母妃则是鲲帝……就以娘家势力而言，选择皇二子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是私心了。”

“谁又没私心呢？”

“俏如来，你的想法应该不止如此。”

俏如来“哈”了一声，喝了口冷茶：“事发以来，我就一直在思考，谁会是最大的得利者。”

“皇贵妃所属意的对象是京王，京王断无在此时谋害她的理由。毕竟娘娘倒下，受损的是他的利益，可以排除。国宴事发后，皇三子强势军管皇城，老实说，我当时几乎要认定这是他兵变的阴谋了。但这段时日他竟然无其他动作，只是单纯在调查内情，让我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军管皇城，若不是为了夺位，便是冒了巨大风险。眼下娘娘苏醒，虽然暂时没处理这件事，但皇三子的处境已经变得十分艰难。只要娘娘想，随时都可以借此发难……他，让自己陷入危机了。”

“那只剩下皇四子了。”

“前辈认为他就是阴谋家吗？”

“不到最后关头，尚且不知最终的得利者是谁。乱局才刚刚形成，很难下结论，但他有重大嫌疑，”泷玉叹了口气，“如果只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而互相算计，我倒是真不觉得有什么。我的想法一直没变，储君之争乃是海境内政，就算皇四子为了夺位设计杀光他所有的兄弟，我也不想插手；毕竟，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俏如来顿了顿：“前辈言之有理。”

“我只是在说我自己，没说你。你是墨家矩子，你和欲星移……我想，他一定留下了什么信息给你。也许对你来说，海境的储君之位会牵扯到更多，所以如果你要插手，我也不会反对。只是，现在比起这三位皇子的争斗，我更在意另一件事。”

“什么事？”

“欲星移为什么会向鳞王建言严禁后宫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