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朝华暮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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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心幼年时虽然?倔强好胜,但对凌霄仍很恭敬，毕竟凌霄是凌无心授业恩师，改了他吃不饱穿不暖,又遭人欺凌的?命运。

凌无心自成了乞丐之后，更?是他有些记事了之后,吃的?就是残羹冷炙，穿的?是补丁麻衣,他到了“拜月教?”的?时候,才?发现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饭菜，才?发现有这么好看的?衣裳。而且还有这么好看的?师父,师兄,师弟师妹。虽然?他们彼此之间?待人接物，都十分冷漠。

那时候,他还是从心眼里感激凌霄的?。

凌无心是个对自己的?脸很自卑的?人，他不爱照镜子,他以为他成为乞丐之后，就是全?身脏污,脸也和以前一样黑黑的?,只有强壮身体，增强武力，才?是最重要的?。

凌霄其?实?不怎么教?导徒弟，他对凌无心的?师兄师弟师妹们,都是秘籍一扔,让他们自学?。但对凌无心则不同。

凌霄是直接把他关进装满武功秘籍的?房间?。

“学?成之后,在门口?敲三下门，我就会出现，到时候我会验证你学?没学?成,如果?你学?成了，就放你出来。”凌霄把他关进去之后，这样说。

凌无心只有咬牙忍着，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凌霄没有说假话，如果?自己没有学?成，恐怕就真的?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境地中，一直呆着，直到他老死，或者凌霄老死的?那一天。

……

孟踏青听到这里，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那你显然?是学?成了。”

凌无心眯起眼睛，仰起头，脸上透出一股不甚明显的?自豪，“当?然?，那些武功，我早已烂熟于胸，用了两年，就将?那些东西都记在了脑海里，又用了两年，将?那些东西融会贯通。四年之后，我去敲门，凌霄用五成功力来验证我的?武功，但……”他唇角微微勾起，“他最后还是用了六成功力才?险险胜了我。”

孟踏青看着他的?表情，脸上坚硬的?线条柔和下来，“既然?如此，凌霄也算对你不错了，不过我看，他似乎很恨你，你也很恨他。”

“不错，我是恨他。”凌无心神情有些恍惚。

……

那四年，凌霄派仆从给凌无心送食物，但仆从不能与他说话，不能告诉他任何武功秘籍上的?诀窍，就是为了刻意养成他孤独的?性格。

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还是有人闯了进去。

当?年权倾朝野的?殷家，与凌霄有些交情，殷家有个小孩，就是那时候闯进来的?。

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殷子天。

凌无心孤独的?四年里，只有这一个人为伴，甚至将?殷家打造好的?饮鸩也送了给他，凌无心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有了一些暖流，在干涩的?河床里，汇集着。

……

真是令人嫉妒。孟踏青听到这里，想着。他站起身，吻了吻凌无心的?唇，“为什么你那些年的?生命里，没有我在你身边。”

“你嫉妒了？”凌无心笑，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光。

“是的?，我嫉妒。”我嫉妒凌霄，嫉妒殷子天，嫉妒一切令你难过的?人。

但只有我会给你幸福。

……

四年之后，凌无心出关，凌霄十分满意，但这时候，凌无心的?相貌，已经与当?年的?凌无心不同。小时候的?凌无心可爱，但并不诱人，而这时候的?凌无心，个子已经长高?，五官也已展开，整个人淡然?出尘，眉目如画，眼角微微上挑，却又透出一股明媚之意来。

一个武功高?强，又只有自己能制服的?徒弟，凌霄从来只在乎自己，天下间?，有哪个人没得到过？却又属这一个最美，最令人动心。

是的?，凌霄动心了。

凌霄最初收这几个徒弟，不过是为了想要找几个能为“拜月教?”卖命的?工具，又属幼童最好利用，不过没想到这一个徒弟这么诱人。他虽然?之后仍派遣凌无心出教?收服那些违拗“拜月教?”的?人，凌无心出手狠辣，剑下从不留情，凌霄很满意，但又觉得，似乎差了什么。

凌无心那时觉得，自己的?生命就在于此，他的?命，是卖给“拜月教?”的?，所以拜月教?主凌霄让他生，他就要生，让他死，他就得死。活一天就算一天。但生命起码还充实?。以前得罪过他的?人，他从不让他们好过。

但是有一天，就连这样的?生活毁灭了。

他没想到，那四年里的?饭菜里，被凌霄下了药，那药本?就是多个毒物配合的?，凌霄用药一点一点渗透到他的?骨血里，他的?血成了□□，凌霄的?补药。

凌霄觉得时机成熟了，就找了凌无心信任的?师弟，凌文显，对他下了毒，正好能和他身体中血的?□□混合在一起，使他失去武功。凌霄多时一看到凌无心就抓心挠肝的?感觉，这一天终于满足了。

他在凌无心的?身体里发泄了欲望，但是凌无心桀骜不驯，心硬得很。凌霄虽然?满足了身体的?欲望，却没有满足心的?欲望。

他想让凌无心整个身心，都成为他的?。

这在凌无心看来，是个笑话。

凌霄想让凌无心臣服，凌无心对凌霄只有越来越多的?鄙夷。

凌霄在这些时日中，也越来越绝望，他开始是用虐的?手段，用鞭子蜡烛什么都好，只要能让凌无心臣服，在凌无心身上弄上他专属的?标记，他之前就通过这个方法，制服过无数个他认为和凌无心同样倔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