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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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工的四人见突然间没了工作，俱是心痛不已，开始责怪起那害她们丢了事做的人。翠柳惯来是个话多的，忍不住小声嘀咕，“哪个丧良心的这么害我们，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一旁沉默不语的春花咬咬牙，小声说道：“东家，我们又没偷东西，干活也一直认认真真，凭什么要辞退我们？”

“我们自从进了食肆，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客人有一丁点不满，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黄丽听完春花的话，似乎觉得颇有道理，虽不敢答言，倒是默默跟着点头。倒是翠柳偷偷瞥了宋娇一眼，插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现在找不到偷东西的贼，自然我们几个都要受牵连，一旦抓出这个人，东家也不见得会辞退我们。”

阿杏一改往日闷不吭声的性子，哽咽着厉声说道：“不辞退你们？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谁干了这么个缺德事啊！东家的损失又由谁来偿还？”

“平时领钱的时候很开心，店里剩下的东西你们偶尔带走东家也没说什么，现在出了事，你们第一个想的就是东家不应该辞退你们？你们想的倒是挺好，出了问题东家自个扛不说，最好还把你们供起来，免得你们受委屈是吗？”

春花脸色急转直下，当即黑着脸道：“我们？杏子倒是会扣帽子，事情还在不清不楚，就赖给我们了，你怎么不怀疑一下你自己呀！”

阿杏被春花三句两句堵的面色通红，指着春花，你你你半响，说不出话。

宋娇瞥了一眼叽叽喳喳的几人，再看看沉默不语的桃子，突然有点拿不准事情是谁做的了。这翠柳看似嫌疑最大，可是话里行间都是不希望被自己辞退的，假如她真的做出这种事情，还敢指望自己留她干活吗？

春花这话也听不出破绽，咋听像是不忿自己受到牵连，但也她这么说也可能是纯粹了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至于黄丽和桃子，两人平时话也不多，瞧不出有什么怪异之处。

宋娇冷笑一声，说道：“大家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只是我这是小本生意，若是抓不出内鬼，我也不敢再贸然聘请各位。”

“我看大家都还想继续留下干活，不如这样，我拿几跟竹签出来，每几根竹签就代表一个人的身份，除了账房先生以外，你们每人各自领一把竹签并一根棉线，若是怀疑谁是内鬼，便将代表那人的竹签数目用棉签捆起来，私底下交给我，如何？”

见众人不吭声，宋娇示意张二郎拿来一把竹签发给众人，随后说道：“阿杏用一根竹签代替，小安用两根竹签代替，桃子三根，翠柳四根，春花五根，黄丽六根。”

“每个人可以选择两个你最怀疑的人，然后用棉线把竹签捆好，我会一一收取。”宋娇说道，“为了防止故意排挤和事后有人蓄意报复，你们不可以相互交流，每人选一个角落面对墙壁，一柱香之后我会一一过来收取签子。”

见众人还是没有反对，宋娇道：“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反对，还请各就各位，各自找地方站着，等着我去收取竹签。”

除了阿杏和小安之外，剩余四人面面相觑，半晌也没动静。春花捏着竹签半响，蓦地将竹签一把砸到地上，愤愤不平道：“不要干便不要干了，没得这样欺负人！我们又不是贼，凭什么要这样受到羞辱！”话罢春花率先离开，恨恨道：“我不干了！”

黄丽见春花离开，捏了捏手中的签子，咬咬牙，红着眼眶道：“那、那我也不干了吧。”说罢便把签子递给宋娇，跟着春花后面匆匆出了门。

宋娇和张二郎对视一眼，彼此会意，宋娇道：“现在只剩下翠柳和桃子两个人了，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翠柳一咬牙，态度颇为诚恳，“我没偷店里的方子，我也确实需要这份钱，我愿意随东家一起去报官。”翠柳家中人丁多，这笔钱对她来说是不小的收入，她舍不得就这样放弃。宋娇的做法虽然让她觉得不舒服，但是穷人哪有尊严可言？钱财到手不比什么都重要吗？

“桃子，你呢？”宋娇看了一眼桃子，问道。

“我，我也一样。”桃子声如蚊蝇，怯怯道，“我听翠柳姐姐的。”桃子和翠柳素来关系极好，两人经常一起玩。

宋娇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们先回去吧。”

翠柳和桃子将竹签递给宋娇，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店门。

阿杏见店里人都走了，揉了揉眼睛，问道：“嫂子，可要报官？”

宋娇苦笑一声，报官不过是恐吓她们几人罢了，既没现场抓到人，也没证据证明李记就是偷了她家的方子，县衙老爷哪里会管这些。

不过宋娇并不是那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替自己出口恶气，两人依旧叫上阿杏去县衙了一趟。

张二郎提议暂且不要报官，先去找刘海刘捕头，把事情和他说一通，看他是什么意思再做打算。

刘海听完宋娇夫妻的说法，眉头皱得紧紧的，直言道：“我倒是可以禀明县令大人把那四人拿来询问一二，只是没有证据便贸然指正李家食肆偷了你的方子，这恐怕有所不妥。”

“况且那四人以什么理由拿来？说她们偷了方子？这不明摆着针对李家食肆吗？李记食肆的东家不是等闲之辈，张老弟还请三思。”刘海意味深长看了张二郎一眼，话毕见四下无人，凑到张二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