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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垂眸,随着摇曳的灯火朦胧视线,潜藏的念头再次浮了出来。
她按捺住疑惑,温声答道:“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然愿意长伴君侧。”
皇帝转忧为乐,又问了一个风马不相牛及的问题:“梓童的筹算学得怎样?”
皇后倒也不排斥这般谈天说地,漫不经心地答道:“臣妾小时候有跟先生学过皮毛,只懂简单的算术,毫不精通。”
皇帝略一沉吟,松开她,微笑道:“谢谢梓童的金玉良言,朕要回养心殿将余下的折子处理完,之后再来找你。”
皇后起身行礼,恭敬答道:“臣妾恭送皇上。”
她一直将他送出长春宫门口,在暗处站了一阵。
清砚过去搀扶着她,与她一同回到寝殿内间。
皇后端坐在梳妆桌前,铜镜映出她姣好的眉目,她不再迟疑,取出四方固元膏小口啃了起来。
清砚自知阻碍不了主子,及时将助克化的清茶递给她。
皇后接过,小口就着糯糕喝完,才问她:“今日的朝报可有提到二哥?”
清砚只知道大概,便将知道的都倒出来:“朝报上确实如娘娘所说的,天津镇总兵大人在回京路上旧疾复发,便在路上养伤,回京队伍久久未发……”
“然后呢?”皇后见她吞吞吐吐,不禁催道。
“皇上体恤大人,然而遭到群臣谏议……奴婢不理解,若是娘娘在意,为何方才皇上提到朝报时,娘娘要作那般反应?娘娘本来就是皇后,是女君,关心朝事不是……”
“跪下。此事不许再提。你以后别再接朝报消息了。”皇后冷声打断她。
清砚伏跪于地,不敢多言。
皇后看了她一眼,于心不忍:“起来罢,都累了一天了,陪我去沐浴罢。”
清砚立即起来,倒红了眼眶,哽声说道:“奴婢确实做错了很多,娘娘该罚的。”
皇后被她一提倒想起那只笔洗来了,神色却依旧如常,淡淡笑着说:“那就罚你明日早起给我做些复杂的吃食罢。”
“别说一日,每日都可以!”清砚斩钉截铁地答道。
皇后被她逗乐了,无奈说道:“你啊!”
这边皇帝又有了新的奇思妙想,既然他在原来的世界知道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而且他有了这数十年的为政根基,便不怕走些弯路。
自从他隐隐得出自己是做出了二个决策影响皇后记忆,让皇后与他感情转淡,他就忍不住在做决策时绕开皇后母家。可今日他忽然觉得,自己若是针对皇后的母家定决策,指不定很快能迎来第三次头风症,找出源头,一劳永逸。
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单是政事上,确实做了两个决策是与皇后有关的,一是流放傅宁,二是为早夭的皇长女追封。若是与人有关的政策影响与人的关系,那此两项即便没有头风症,即便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也是足以影响他与皇后之间的关系的。
因此,他决定不再逃避。毕竟依照目前的状况,皇后忘却的只是前事,类似二人之间的信物。物虽能传情,但没了此物,只要人情依旧,便能创造新的信物。再来第三次头痛,也不过会让二人关系疏离一些,他有自信能让对方再次向自己靠近。若是他因此畏手畏脚,这头风症下次蓦然发作时,他还是会受制,依然不明缘由。
他平生最恨被未知掣肘,不能掌控己中。
当下他便下了决心,决定提前整治吏治,将傅清放在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位置。
这也是他在原来世界未曾尝试的。
第二日早朝,日前还自以为是、得意洋洋的官员们被一条条算术式子说得越发无地自容。他们从来不知道,皇上居然如此了解物价,就连工程款项都能工整算出来。
鄂尔泰接受各种各异的视线,心中暗苦,这确实不是他算的啊!
可惜作为军机大臣,只能在背后好好支持明君了。
待皇帝让人读完式子,居然将兵部尚书鄂善贬为天津镇总兵,而原本在路上的天津镇总兵傅清摇身一变,成为了兵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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