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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这天拂晓时分就上值,一直魂不守舍,连皇帝吩咐他研墨都差点没听见,为此还被皇帝叱骂了几句。好容易熬到了下午下值,张敏溜出月华门就往廊下家赶,结果在内膳房外被个等在那儿的小火者拦住,告诉他,师父正在司礼监衙门等他。
张敏心里直擂鼓,师父想说什么?是不是小师弟在昭德宫惹事了、人家找到师父那里去了?真要事发了,师弟都招供了,人家会看在师父的面上,对我俩网开一面吗?
他甚至怀疑,自己前脚下值离开乾清宫,贵妃娘娘的下人后脚就跑去报告了皇爷,说张敏撺掇一个小孩子蒙骗贵妃娘娘,真罪大恶极……
小师弟都不晓得这会儿还活着不!张敏额头都冒汗了,真后悔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进司礼监直房的时候,张敏都不知迈哪条腿,差点被台阶绊了个跟头,等进了屋,一眼看见汪直正陪怀恩并排坐在炕上,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张敏真想大呼一声“小祖宗还好你没出事”,好在御前侍奉好几年练出来了心性,心里再如何波涛汹涌,面上纹丝不露。
见他进来汪直就跳下地,率先向他施了一礼称“师兄”。
“哟,师弟在这儿陪着师父呢?”张敏笑呵呵地过来给怀恩打了个千。汪直是近来才知道,原来“打千”这个礼节并非到了清朝才有的,只是动作细节有些差别而已。
怀恩打量着张敏的脸色,淡淡道:“你师弟被贵妃娘娘看中,明日起,就要到昭德宫里去上值了。”
张敏面露讶色,看汪直道:“有这事儿?贵妃娘娘是在哪儿撞见师弟的?”
“具体情形,回头再叫他跟你说吧。”怀恩抚摸着汪直的小帽顶,“你是御前侍奉的,回去细细跟你师弟说说规矩,也就今晚一晚上的工夫,好歹别让他出什么大错。”
怀恩愁眉不展,汪直知道,师父是很不放心他。刚张敏来之前,怀恩先是怀疑张敏捣了鬼,毕竟回背找镇物的说法有点玄乎,问他张敏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汪直只能说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叫去昭德宫了——欺瞒师父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但这事确实没法直说。
怀恩觉得张敏如果想送个人去昭德宫,背着他也就罢了,总不会连气都不跟汪直通一下,信了汪直的话,他也就不再怀疑张敏,接着就跟汪直抱怨,翻来覆去都是“怎么就正巧挑上你了呢?”
汪直问他:“师父这么担心,可是听说过贵妃娘娘待下人严苛、动辄发落人命?”
怀恩摇头:“那倒没有,别看外人都传说贵妃娘娘如何嚣张跋扈,其实娘娘一直与人为善,没跟谁起过争执,手底下也没死过下人。”
果然万贵妃是不露锋芒的。汪直想起前世从某些女同学口中听到的那个词:“伪白花”。当然现在人家到底是不是“伪”的,他还无从知道,说不定人万贵妃还是真白花呢。
“只是,”怀恩叹了口气,“去昭德宫就跟去御前差不多,那种地方是非少不了,我本想叫你松快几年,这下……唉!”
汪直劝道:“师父别担心,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徒儿相信,这回的事也不会是祸事。”
怀恩点头哂笑:“是啊,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去呢。”
他又瞟了一眼张敏,还是有点怀疑这事不全是偶然。张敏几乎要把整根脖子都缩进腔子里去。
怀恩对汪直道:“去吧,跟师兄好好学学规矩,虽说听贵妃娘娘那意思,不指望你干什么活,真见你犯了什么错想必也不会太计较,可咱们做下人的,当然要力求不犯错,不给侍长惹麻烦,才是最好。”
汪直应了是,与张敏一起告退出去。
张敏领着汪直的手,几乎是拖着他出了司礼监,走到说话安全的夹道里,才停步小声道:“哎呦我的师弟啊,你真不晓得这大半天来我是怎么过来的,直至刚才看见你好好坐着,我三魂七魄才归位。”
汪直笑道:“师兄何必这么担心?我说了,真要惹了贵妃娘娘生疑,我也绝不会供出你来的。”
张敏撇了嘴:“合着你以为我就是为自己一个担心?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张敏活这么大,没义气的事儿还没干过一桩呢!”
汪直笑了笑,他相信这话是真的,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张敏的为人也有一定了解了,这人称不上厚道,更称不上高尚,但他特别明确敌我关系,你跟他是一拨儿的,被他视作自己人,他就对你好,不会出卖你。
仁义礼智信五项里头,张敏至少能占个“义”,或许还要加个“智”。
汪直拉了他的手道:“师兄对我好,我心里都知道。这回的事说到底也要感谢师兄提携呢,将来得了机会,我一定报答师兄的好意。”
张敏听得挺受用,表面却很不耐烦似的挥开他的手道:“甭跟我说这些虚的。哎,你倒跟我说说,平日里你总那么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还总劝别人,这回干什么自己想要跑去昭德宫当差啊?”难道这么点的小孩就学会心口不一了?汪直略略沉吟了一下,实话实说:“我想凭自己的本事照应李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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