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你们不打篮球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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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区最多的是什么?
学校吗?
当然不是。
这种地方多的是能跑能闹的小孩,精力无限好的青少年,以及课外活动丰富的现充大学生。
所以多摩川的北岸,也就是以宽政大为中心的这块学区,多的是地方给这这群想要怒放的生命撒野的地界。
桃井五月找到的这块篮球场就是其中之一——隔着一片绿化代,往东往西分别是溜冰场和一个足够让小孩玩躲避球的小公园。
穿制服的学生在这里也有不少,跟在最鹤生身后的黑尾三人,从着装来看其实不算打眼。
但凡是与“跳跃”一事脱不了干系的运动,都会格外看重“身高”。
所以难免有人仔细打量起黑尾铁朗和木兔光太郎这两个高个——为什么忽略了夜久卫辅?
无意冒犯,只是排球这一运动中的自由人个头基本都不高,空战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的光热通常散播在近地救球这方面。
“总感觉被盯得很厉害啊。”木兔光太郎摸了摸后颈,然而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目光不会让这位心大的主攻手感到压力,反倒会让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重视着,十分地与有荣焉。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嘛。”黑尾铁朗对此见怪不怪,“哇,这球框怎么感觉比我们体育馆的矮?”
“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说这种话……你是傻瓜吗???你是傻瓜吧!!!”
夜久卫辅头疼扶额,因为黑尾铁朗的大实话不自觉地产生了相当拔群的嘲讽效果。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被“盯着”而已的话,那么现在夜久卫辅感觉连原本“同行”存在感不高的自己都快变成筛子了。
黑尾铁朗不以为意,他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街头篮球场这种地方看起来的确挺混乱的。稍微静下心来,光是默默地听,都能得知刚才有两对人马差点因为抢场地的事情干了场架。
而当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边,却发现最鹤生不见了。
“清濑人呢?”他问。
“她一进来就躲起来了。”夜久卫辅侧脸指向一处。
“我在这里!”小小的声音从他们身旁的树后传来。
“你躲起来做什么?”木兔光太郎绕着树左顾右盼,最鹤生立刻伸出手推了他一下。
大概是因为藏在树后,总之她握成朋友圈——这是她从一本小说里学来的技巧,当出现想要用拳头打人或者不得不出手拒绝的时候,将大拇指用其他四根手指包裹在手掌中心的朋友拳就有了用武之地——起初最鹤生也不懂其中原理,直到后来她试着用这种拳头打了一拳沙包,导致左手大拇指脱臼,被亲妈骂了一顿,才彻底明白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鸡肋杀招。
但好处也恰巧即是此处。
因为知道自己会受伤,所以也会下意识地留手。不至于伤人过重,是以将其称为“朋友拳”。
最鹤生的拳头不轻不重,却又相当准确地推到了木兔光太郎的脸上,“木兔前辈!别靠过来了!会被发现的!”
黑尾铁朗噗地笑了一声。
清濑最鹤生的动作让他想起以前家旁的一只野猫,每次他抓到它之后,它都会伸直前肢摆出这种无比抗拒的姿势。
被推开的木兔光太郎揉了揉脸,干脆钻进了小树林和最鹤生一起蹲在阴影里暗中观察。
好在从这片小树林里抄近道的人也不少——他们脚下本来没有,后来因为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的小路便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也算不上行迹鬼祟。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跟在木兔身后一起缩进小树林里。
除了烦人的视线外,连带着五月开始变得燥热的空气也一并消散了不少。
“诶,清濑,那边哪个是你朋友?”木兔光太郎用手肘推了推最鹤生。
球场外的女生不算多但也并非没有,木兔光太郎不知道桃井五月长什么样,自然忍不住地有些好奇。
“我也还在找她!”尽管知道树林外面的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最鹤生也还是放低了声音,三个男生都被她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
木兔光太郎“噢噢”两声,旋即真的安静下来,跟只杵在栏杆上发呆的猫头鹰那样老实本分,甚至呆出了豆豆眼。
“她穿什么衣服?发型什么样的?我一起帮你找找。”黑尾铁朗在她另一边蹲下,夜久卫辅只得像个标兵似的帮他们殿后望风。
“头发和我差不多长,”最鹤生比了比自己的背中,“是粉色的!”
黑尾铁朗一边在心中惊叹这奇妙的发色,一边问:“还有吗?”
“身材很好!”
黑尾铁朗:“……好。衣服呢?穿的是帝光的校服吗?”
他看了两眼最鹤生身上的运动服。
不难看,但是放学后基本没什么学生会穿成这样在外面。
“嗯,衬衫是浅蓝色的,裙子是绀色。”最鹤生简单描述了一下帝光的制服款式。
老实说这个学校的制服跟白鸟泽确实很相像。
黑尾铁朗比了个OK的手势,站起身来。他个子比最鹤生高,也不需要遮遮掩掩,看得当然也比她远比她清楚。
不过一会黑尾铁朗就在三号球场,离他们较远的一侧看到了那个粉色的背影。
“是不是那个?”黑尾铁朗弯腰拉了一把最鹤生,远远的将人所在的方位指给她看。
不过隔得太远了,就在最鹤生努力想要看清的这会儿功夫里,那个粉色长发的背影一下不知道是被挤还是被推到了人堆里。
最鹤生:“???”
我那么大一个桃井呢?
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黑尾铁朗也懵了:妈呀那可是散发着流里流气的男生堆!
他有种亲眼见到羊入虎口的紧张感!
然而比他更紧张的大有人在,甚至立刻冲了出去——这个人当然就是我们的清濑最鹤生同学。
黑尾铁朗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要让自己有去无回的肉包子——啊不对,是小羊羔。
“等等等等等,冷静一点!”他忙不迭地为最鹤生的大脑降温,“你冲过去是打算干嘛?和他们打群架吗?”
他伸手拽着她的衣领,莫名有种攥紧狗绳的错觉。
甚至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怕麻烦的孤爪研磨宁愿挤出自己玩游戏的时间,也要隔着网线盯着这姑娘了。
假如她的状态一直都是出于爆发临界点的,那么大概率会让许多人失去看紧她的耐心。
而如果她总是安定的,则也没有能够让人看紧她的必要。
所以这种不犯傻则已,一犯傻惊人的类型,才是让人无法将她彻底安置在旁边不管不顾的原因所在啊。
现在的青少年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稍较年长的黑尾铁朗叹了口气,感觉心理年龄又在这位清濑同学的帮助下变得成熟了一点。
“我不打架啊。”为了不让衣领勒住脖子,最鹤生放弃了挣扎,站定在原地。
这副乖顺的样子刚让黑尾铁朗打算放开她的衣领,最鹤生又说:“我要去救她!”
黑尾铁朗:“……”又默默地将手攥紧了一点。
他往那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尚无骚动,于是抓紧时间问:“所以你打算怎么救?”
“冲进去,然后把她拽出来,拉着她一起跑!”最鹤生说这话时颇有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洒脱感。
哇哦!听起来还挺罗曼蒂克的呢!跟公路电影男女主的浪漫逃亡一样刺激诶!——个鬼!
黑尾铁朗差点没忍住举起手,一手刀劈在最鹤生头上。
夜久卫辅也不甚赞同地皱着眉头望着她。
全场唯一给她捧场的只有木兔光太郎,他鼓起掌:“我觉得很可行!”
然后黑尾铁朗没机会出手的手刀就落到了木兔光太郎头顶,“鬼啦!你觉得就凭她这种小身板能冲出一群一米七五以上大老爷们围成的人墙吗?”
黑尾铁朗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最鹤生的身高,木兔光太郎沉默一下:“好像是不行……”
而后这只单细胞生物又指着自己说:“那不然我去?”
这回轮到最鹤生否决他的提议:“不可以!”
“诶——为什么啊?我很强壮的!”木兔说着做了个前展双肱二头肌的动作。
“因为可能会受伤!受伤之后就要耽误训练!甚至可能耽误比赛!已经五月了,前辈!六月就是都大赛预选了!”
最鹤生的发言有理有据,令木兔不得不信服:“你说得对。”他的双肩沮丧地耷拉了下来。“所以还是我去!”说罢她忘了自己的衣领还被攥着,又要冲出去,结果自然是被勒到了脖子,猛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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