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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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已经高三,如今这一届尖子生实在是太多,学校想着在重本升学率上能够一举超越一中，便开始让A1班的尖子生们在寒假补课。

有好事者统计了一下，,整个寒假只剩下了过年那段不到一周的时间放假。

因为这个政策，领完了通知书之后，秦晚和汪凛便又回去了学校学习。

汪凛之前是在C班,并没有感受到高考的压力，此时在A班呆着，汪凛被周围的氛围感染着，也生出了一种紧迫感来。

尤其是刚刚结束的期末考试，易遥考了全校第二，离秦晚只差了三分。

有时候有压力才会有动力,看到易遥的成绩,秦晚也骤然生出了一种紧迫感来，也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

这便是高三，你追我赶,争分夺秒。

这是大部分人的一个命途转折点。

几乎每个人都在用尽力气地学习,希冀着能够进入自己理想的院校,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那是人一生之中只能拥有一次的时光，这段时光珍稀而唯一，每个人都在为着目标拼搏努力。

学校里更是对秦晚寄予了厚望：拿到了物理竞赛世界奖项，秦晚虽然能板上钉钉地上北大，但学校里还想着秦晚能够冲一下,希望秦晚能进入全省前几。

在这样压抑而紧张的气氛之下，秦晚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灵感，开始对自己上任没多久的男朋友实行压力和动力并存的放养政策。

比如说考试进步了两个名次，奖励秦晚的爱心丰盛晚餐一顿；进步了五个名次，奖励牵手两次；进步了十个名次，奖励亲吻三次……

若是退步了的话，秦晚也不忍心在这个关头饿着汪凛卡着不给汪凛吃的，只能用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惩罚：退步了一个名次，剥夺男朋友称号一天，两个名次就是两天……

秦晚了解汪凛，这个惩罚比让汪凛挨饿还让凛哥惧怕。

“要我考上了B大呢！”汪凛却对自己极其有信心：“那样的话能不能奖励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汪凛笑而不答。

秦晚挑了挑眉，也没再追问，两人的协议便这般确定了下来。

在这样忙碌而充实的时光里，陷入热恋的小男女总会有些情不自禁：一个自习时候的牵手，趁着老师不注意时候落下的亲吻、无意的对视……便显得尤为刺激而悸动。

眼见着秦晚和汪凛之间的关系变化，后排的易遥一日日越来越沉默。

直到有一日，趁着汪凛给秦晚去买午饭的时光，易遥放下了手中的习题，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没想到你会选择汪凛。”

“他并不是像他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这么人畜无害。你知道B大计算机圈吗？那是最顶级的高手联盟，汪凛如今已经在其中隐隐呈现领导的趋势……”

甚至自从汪凛确定加入进去之后，易遥已经被圈子里边缘化。

“他有告诉过你这些吗？”易遥目光沉沉地望着秦晚：“汪凛现在虽说被逐出了汪家，但他身上还流着汪家的血……”

“谁没有秘密呢，”秦晚毫不回避地望着易遥。

她想过易遥会忍不住开口，倒没想到易遥会隐忍了这么长时间：“你刻意讨好接近我，不就是为了气汪凛吗？易遥，你这么针对汪凛，你又有什么秘密？”

易遥没有想过自己所有的表现都会被秦晚看在眼里。

有这么一刹那，易遥想要告诉秦晚他其实是真的有些喜欢秦晚，但是易遥自己明白自己这份喜欢里面实在是掺杂了太多杂质……

“对不起，”易遥发现自己只能这么开口，他抿紧了唇，目光沉沉，却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不会放过汪凛。”

“我永远和我的男朋友在一方。”秦晚心中惊讶于易遥的图穷匕见，面上却是毫不迟疑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易遥深深地望了秦晚一眼，眼神之中飞快地划过一抹痛楚，那抹动容一瞬即逝，下一刹，易遥便垂下了头，再次戴上了那张温和谦逊的面具。

两人都是聪明人，彼此都明白这是最体面的绝交方式。

此后，若是触及到利益冲突，两人便是最不死不休的仇敌。

汪凛当时买饭回来后并没有察觉到汪凛和易遥之间气氛的变化。

但是在之后的时光之中汪凛也慢慢发现了：后排假惺惺的小白脸不再试图掩藏他的敌意，时不时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而易遥对秦晚献殷勤的举动在这时候也终于停了下来。

汪凛有些得意：他觉得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暗搓搓秀恩爱的原因，让易遥知难而退。

直到除夕前一日学校才停止了补课。

秦晚和汪凛从厚重的试卷之中解脱了出来，开始去市中心买年货。

临近过年所有人都放了假，大街上人声鼎沸、几近摩肩接踵，怕两人走散，汪凛一路牵着秦晚的手丝毫不肯放松。

两人很快就到了超市。

秦晚做事一向有计划，早就列好了年货单子，汪凛推着推车在后面装东西，秦晚有高的货架上面的东西拿不到，一报出货名，汪凛就会伸手将东西拿了下来……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很快就将年货买好了。

因为两人戴着口罩没穿校服，没人认出来他俩过分年轻的面孔，秦晚发现一对小夫妻跟在自己和汪凛的背后，那个妻子使劲掐着丈夫的腰：“让你做计划，天天赶项目，看看人家两夫妻……”

那丈夫敢怒不敢言，只得安抚妻子：“没关系，我们跟在他们后面一样可以买齐。对了，你上次是不是看中了一套化妆品……”

秦晚听着后方的谈话，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眼，不由地抬头看向汪凛，汪凛却目光深深地望了过来。

秦晚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汪凛凑到自己面前，嗓音黯哑地开口：“晚晚，汪太太……”

纵然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很久，然而被汪凛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秦晚仍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脸颊。

鬼使神差的，秦晚学着后面那个妻子，一把拧在了汪凛腰上……

汪凛身体素质极好，就只穿了一件卫衣和薄的羽绒服，秦晚拧过去的时候很容易就拧到了汪凛的肉上面。

可惜汪凛常年练武，肚子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秦晚拧了半天都没有将肉拧起来。

……

秦晚不死心地想要多试几次，一旁的汪凛却是干咳了一声制住秦晚作乱的手，口罩后方露出来的耳朵有些红。

……

秦晚此时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了手，正打算缩回手，汪凛却顺势握住了秦晚的手塞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

秦晚整张脸臊得通红，小媳妇一般跟在汪凛后头不敢再动。

其实……说起来汪凛腹部的肌肉似乎练得很不错，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种紧实的手感……

后排的那对小夫妇走了过来，秦晚听着那个丈夫哄好了妻子之后，妻子嘟囔“回去再收拾你……”，也不知道那个丈夫附到妻子的耳边说了什么，妻子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偏偏汪凛似乎从之前的那一阵尴尬之中走了出来，他看出了秦晚是在模仿后方那个小妻子的举动，眨了眨眼凑近秦晚的耳边，哑着嗓子唤着：“汪太太也想要我这么说吗？”

秦晚只觉得一阵热气从尾椎升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秦晚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这段时间一直极为听话的汪凛却再一次握紧了秦晚的手。

“好啦，”汪凛叹了口气：“我错了，汪太太！”

就像是之前汪凛执着地唤着秦晚‘女朋友’，此时的汪凛显然已经喜欢上了唤秦晚为‘汪太太’。

秦晚刚开始听着汪凛唤自己\'汪太太\'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羞耻，但是到了后来也逐渐习惯了下来。

大概是汪凛手心的温度太过温暖，两人推着推车去结账的时候秦晚心中甚至隐隐地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样两个人在一起逛街买东西的日子已经过了很多年……

……

屋子不大，打扫布置也只花了半天时间。

除夕当晚，秦晚再次带着汪凛一起打起了火锅。

因为明天不用上课，在超市路过促销员的时候，秦晚没抵抗住促销员的推荐，买了一些装潢精致的果酒。

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听着《难忘今宵》的合唱声响起，秦晚靠在汪凛肩上看着窗外的烟花绽放。

秦晚喝了一点酒，这些酒的味道如同促销员说得那么香甜，但是度数并不低，当秦晚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喝多了。

这是一种无比玄妙的感觉：秦晚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是心里很清楚此时的情境，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烟花一朵朵绽放，秦晚拉住了汪凛的衣袖。

“晚晚，你醉了！”汪凛看到秦晚酡红的脸皱紧了眉，他没想到秦晚的酒量这么浅。

汪凛试图夺走秦晚手中的酒壶，秦晚却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了汪凛的唇上。

“汪凛，我喜欢你啊……”女孩拉着汪凛的袖子，声音娇娇柔柔。

因为酒精的作用，秦晚的眼睛不像往日里那般清澈，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刚出生的幼兽……

汪凛僵在了原地。

像是春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鲜花齐放……

又像是天崩地裂，破开了云层传来了如梦一般的仙音……

他等这一句实在太久，每一次听到心肝都会不由地颤抖。

“晚晚，”汪凛抱住秦晚的腰，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嗓音有些哑：“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啊！”

秦晚眼中的汪凛似乎比阳台外头的烟花还要璀璨。

“汪凛，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你不知道……”

秦晚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可是看着此时汪凛惊喜看过来的眼睛，秦晚却觉得莫名地想要哭泣，心底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又带着一点未知的委屈，好像自己已经喜欢了汪凛很多很多年。

“汪凛，你幸福吗？”不知怎的，理智似乎脱离了整个躯体，秦晚只觉得整个人似乎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掌控，鬼使神差地又一次开了口，这种力量似乎来自灵魂深处，告诉秦晚不要错过汪凛，保护汪凛让他变得幸福……

因为在室内，汪凛穿了一个低领毛衣，露出修长的颈和纤细的锁骨……

秦晚眼睁睁地看着汪凛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这模样该死地性感。

然而汪凛却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的烟花放完了。

离家出走的理智似乎回归了一些。

秦晚强撑着理智捂住了眼睛：这太丢人了！男朋友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感动……

下一刹，秦晚捂着眼睛的双手被汪凛轻轻地握住。

秦晚正要睁开眼，一个吻紧接着落在了秦晚的眼睫之上。

“我很幸福，”汪凛哑着嗓子开口，似乎怕秦晚不相信，汪凛又再次重复：“我从来没有如同此时一般觉得幸福过！”

幸福得甚至觉得这一刻像是做梦一般虚幻，害怕下一刹就会失去这种幸福。

爱人在怀，心意相通，纵然未来可能有险阻，又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

此刻，便是幸福。

过完了年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开学。

汪凛已经挣足了学费，而且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关键，汪凛在开学之前便在群里和项目组里的师兄弟们说了即将减少项目时间的事情。

师兄弟们都是惜才的人，在这段时间的磨合之后了解了汪凛的天赋，也真心把汪凛当做了自己的兄弟，在看到汪凛发的话之后倒是头一次一致鼓励汪凛。

……

“虽然你人贱了点，但是学习确实还可以，加油！”

“我们在B大等你！”

“你也不要光顾着自己学习，也要带着弟妹好好学习，最好两口子一起上B大，我们想看看哪位仙女有这样的魄力降服你这样的祸害……”

……

齐俊也在群里，看到有愚蠢的兄弟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下意识便觉得不妙，他之前帮汪凛删过篮球赛的合影，自然知道汪凛的女朋友长得极为好看，但是依照汪凛这个炫耀狂魔的德性……

“她已经保送了B大！”

“她成绩比我要好很多！我都是在她的督促下才能进步……”

“她打架也比我厉害……”

“她只喜欢我！”

师兄弟们：“……”

“我已经退出群聊，别拉我进来！”

“众筹机票，我去鲨了这畜生！”

……

还能再说什么呢？人家明摆着要虐狗了，难道要真的洗干净脖子让汪凛这畜生来杀吗？

幸好汪凛这厮还要高考，不然编程比不过人家、谈恋爱也比不过人家，还要不要他们这些普通人活下去！

……

时间很快流逝，冬日过去，春日来临，和师兄们商量好之后，汪凛便全心全意地开始学习。

三月的时候，汪凛的继母生了孩子，是个小男孩。

似是为了证明什么，汪天行大肆庆祝，那一天几乎整个容城的上空都萦绕着礼炮的声音。

汪凛的神情却无比寻常，甚至觉得隐隐松了口气：这样汪天行便不会再继续盯梢。

事实上恰如汪凛所料：汪天行有了新的继承人，既能继续将权利掌握到了自己手里，又堵住了外人的口舌，对汪凛更加没了耐心，也不再跟之前一样盯着汪凛的消息。

四月的时候期中考试，汪凛进步到了全校前十！

到了这时候，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汪凛的优秀。

人们才发现：在大家不知道的时候，汪凛已经飞快地成长起来，他的样貌还是一如既往地优越，但他周身的气质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到了五月份，市里关于保送和加分政策的名单下来了，众人此时才发现汪凛的名字也在其中，汪凛居然是全国计算机比赛的一等奖。

人们才知道：这个青年，比所有人想象之中更加优秀卓越！

六月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之一。

伴随着校园里逐渐馥郁的桂花香气，夏季来临，高三的学子们开始领取准考证，似乎上一刻才刚刚入学参加新生演讲，下一刻就到了高考的时候。

高考前一日，汪凛只觉前所未有地紧张，打算通宵看一晚上错题集。

秦晚原本以为汪凛已经睡着了，然而半夜起来上厕所，才发现汪凛房间里的灯竟还亮着。

秦晚毕竟经历过一次高考，心中并没有多么紧张，看到汪凛这模样，秦晚才知道汪凛对这次考试的重视。

“好啦！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B大……”秦晚有些心疼，走进门捏了捏汪凛的肩膀，努力帮他放松紧张的情绪：“就算你没考上B大其实也没什么，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而且，就算本科你没有考上，研究生也可以考上啊……”

系统没说过是本科还是研究生，秦晚又一次钻起了系统的空子。

“秦晚，”汪凛抬起眼睛看着秦晚，嗓子有些哑：“你还记得我们当时那次比试吗？”

“我答应了你的，我说过要和你一起上B大！”答应秦晚的事情，他一定要努力做到。

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汪凛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这么努力想要考B大的一天，然而希望就摆在他的眼前，汪凛无论怎样也不想错过！

因为太过珍视这次机会，所以不由自主地会觉得无比紧张。

汪凛参加过很多武术比赛，自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极不好，但是汪凛却控制不住，他会忍不住去想：万一自己没有考上B大，而B大有那么多优秀的学子，秦晚最后会不会移情别恋……

一想到会产生这种结局，汪凛便不由自主地觉得恐慌。

秦晚看着汪凛眼中的红血丝，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再劝汪凛，拿过错题本帮助汪凛复习起了习题。

连续答对了几道题目之后，汪凛眼睛里的焦灼明显放缓了一些，秦晚趁着这个机会，小心地依靠在了汪凛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