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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青直到坐下,坐在位置上,都还是许逐月那张纯真的脸庞,吐出宛若刀割的话语。
她也是诚心想和他撇清所有关系。
但他仍然不灰心地想,在美国的一切,她不会全部忘记,他为她做的一切都出自真心,发自内心的喜欢,她不会不在意,但此时他不免颓然。
原来时间并没有改变她对他的疏远,反而越推越远。
许逐月和顾朝青是一前一后进的婚礼大厅,她走进来的时候,很多宾客已然就坐了,她开始寻找自己的座位,陆圆就在不远处,她快速地跑过去,坐在她身侧。
落座后,一个男人面露难色地走了过来。
“小姐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啊、对不起月月,刚才有个管理人员过来安排了一下座位,给你?发了消息你可能没看?到,你?不在这一桌上,我帮你找找你在哪里。”
许逐月尴尬地站起来给人让座,她从没听说过婚礼还有这个讲究,可能是她参加的太少了。
陆圆精准地给许逐月找到了她的座位号,指了指正中央的大圆桌,“呐,你?在主桌,快去吧,婚礼要开始了。”
这一切的发生,许逐月深深地不解,但她乖顺,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下,走向所谓的主桌。
下一秒,她不淡定了。
许逐月看?着亲切和蔼的顾父顾母,还有一脸深意的顾朝青,顿时头大。
碍于顾朝澜的面子,她硬生生咽了下去,坐到了顾朝青身边的椅子上。
这一桌,应该是亲属桌,可她只是顾朝澜曾经的一个学生,不合适吧,估计又是顾朝青搞的鬼。
“月月,又见面了,朝青先前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在这里我们再给你?道一次歉,如今虽然你做不成我们的大儿媳妇,但是我们依旧把你?当自家人看待,不用拘谨。”
顾母说完,有意无意地看向顾朝青,偷偷抿嘴笑。
在这桌的没有外人,都是顾家至亲的人,许逐月已经想到顾母和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顾朝青小声贴耳对着身旁一个小男孩道,“文文,这位姐姐是享誉世界的博士,她可了不起了,在国际上获了好多大奖,你?长大以后也要和姐姐一样优秀。”
说完,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男孩儿,扶了下镜框,红了脸,眼里布满崇拜的光芒。
还没等许逐月反应过来,叫文文的小男孩儿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在许逐月手心放了一颗糖果。
“姐姐,你?要是也像那个姐姐一样,嫁到我们家来就好了,我很喜欢聪明的女孩子。”
许逐月心里咯噔一下,可不能驳了小孩儿的面子,拆了糖放进嘴里嚼,说了声谢谢。
为了避免尴尬,她拉住文文坐在她和顾朝青中间,显然这个男孩儿也很高?兴,不停地和许逐月聊关于航天的事情。
婚礼现场的气?氛始终很热闹,就像刚下锅的饺子,不停地沸腾冒泡。
文文看?似是个文质彬彬的小学霸,实则话匣子一打开,也和寻常七八岁小孩没什么不同。
他兴致冲冲地和许逐月讲东聊西,顾朝青也一时插不上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助攻霸占着许逐月。
“文文,今天的新娘子是谁啊?”
“这个难不倒我!是陆家的姐姐,从上海嫁过来的,听说还要回上海老家再办一场酒席。”
许逐月顿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重复了一次,面露羡慕的笑。老家,真好啊,如果,当然只是如果,以后她要结婚了,哪里可能回得去老家办酒席,她早就回不去了,说不定连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听到要抢喜糖,文文一溜烟地从座位上跳下去,跑远了。
于是在场的又是一群正经的大人,可这种安静也迟续不了多久,司仪在台上喊着,“新娘抛捧花,现场未婚的女性都可以来抢。”
顾父顾母一脸看好戏地瞅着许逐月,许逐月装作听不到也看?不到,任凭那边抢捧花的女性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她亦悠然自得地吃小甜点。
她可没准备结婚,她是打算孤独终老的。
一段抛物线在空中维持的时间和下落的时间,往往是很短暂的,几乎是在五六秒后,这个粉中带红的小捧花,从新娘的手里抛出,避开了所有挥舞在半空中的手,顺势落在了他们这桌上。
准确说,是掉落在顾朝青的手上。
真是一场别致的意外。
就像接力棒,原本失望的女人在看到是顾朝青接住捧花时,各个都打起了精神,或许顾家的小儿子,顾氏实际的掌权人,也快要结婚了。
看?到这个意外之喜,陆端端从别的桌和章禾、祁新走过来,打趣道:“青哥,你?可以啊,明儿个就是黄道吉日,把婚结了!”
顾朝青厚脸皮地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修长的手指把弄娇嫩的花瓣,粉|嫩中透出一点两点的艳丽,他随意地嗯了一声。
眼尾转向许逐月粉红的脸蛋,“那要看?某人愿不愿意了。”
“......”
许逐月不是易怒的性子,可现下也生了闷气,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自己对号入座了呢?
她不再?关注任何人任何事,等?可以开吃了,一个劲儿地吃饭,心无杂念,把刚才顾朝青荒谬的举动排除脑海。
“嫂子好,刚才坐的远没看到嫂子,端端给嫂子赔个不是。”
“......”
许逐月如同机器咯吱咯吱地扭过脖子,牙关颤动,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已经让她很心烦了,心底抓心挠肺地烦,现在这句精准无比的称谓,就是根导火线。
她幽幽道:“叫谁嫂子?别乱叫。”
“从你们嘴里说出来这两个字,我可承受不起,还是之前的保姆称呼,比较适合你?们。”
“这...不是...我们那时候不是个东西,嫂子我们几个就是来向你?陪罪的,以后你和青哥两个人好好的,我们知道错了,你?想怎么说都行。”
“我可不敢说你?们,也别一口一个嫂子。”
陆端端立马闭紧了嘴唇,谨慎地瞄顾朝青,身旁还没开口的祁新和章禾也学聪明地抿紧唇。顾朝青拖住下颌,阴沉地瞥了眼另外三?人,抿了一口酒,“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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